上官星化这边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有人叫道:“面壁思过呢?还不下手?”
“早点认输吧!”
“对啊!像个木头站在那里思考人生哪?”
上官建元正要说话,却见上官星化摆了摆手,道:“比试又没限定时间,反正只要在凤凰花熄灭之前震下就行,让他站着吧。”
上官星化这么一说,他身后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上官星化自然不会是好心替上官星晖说话,只是自觉胜券在握,乐得大方,而且让上官星晖站在上官家族众人前出丑也是好的。
凤凰花只有这一天才会灯亮,必须在8点之前将它击落,否则之后就算震下来也是个不发亮的凤凰花。
如果击落下来再以秘法制作,就会形成一朵夜光凤凰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官星晖还是纹丝不动,但是李响却看到了他身上一丝异样发生。
上官星晖身上竟跳出一丝丝的紫色电芒,不断地在他肩头跳跃着,然后上官星晖做了一个让大家都惊愕不已的举动。
他抱住了树。
龙凤古树不是小树,总也要四五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
上官星晖这一抱就显得他身形格外小巧,远远看去,像是蹭树皮止痒似的,格外滑稽。
上官星化这一系人马哄然笑了起来。
“他不会是要拔树吧??”
“也对,我怎么没想到,把树拔了那些凤凰花不就都掉下来了吗?”
“所以说还是代家主聪明,居然想到这个方法。”
讥笑声传来,上官建元却还是眨也不眨地看向上官星晖。
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上官星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反倒是上官星文、上官星光等人就没有这样的信心或是眼光,他们只看到上官星晖的一张侧脸涨得通红,双手像是要把那龙凤古树压扁一样,使出了十成的力道,真的就是一副拔树的样子。
开玩笑吧?
上官星文担心地看着,他自家的气运和上官建元父子绑得牢牢的,要是上官星晖败了,而且败得这么惨,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留他们兄弟二人。
李响看到了比旁人更多的信息。
神识释放,尽收入眼中。
只见上官星晖那副吃力抱树的样子倒也不是完全装出来的。
那肩头爆出的紫色电芒,跳入树上的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后,不向上走,反而往下坠去。
这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所有障碍都是针对那树上的凤凰花所设,所以自然是防上不防下。
上官星晖这紫色电芒坠得极快,一下子就没入了地里,也许和那些树根纠缠在一起。
就是利用神识的李响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地气混杂,好像不只上官星晖一道紫色电芒在内,还有无数道复杂元气如一团乱麻伏在地中。
这些如乱麻般的元气应该就是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阵眼元气所在。
上官古玩店中的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是以萤石为中心,布于地下,与这龙凤古树上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龙凤古树终归还是活物,所以阵眼设置得更为巧妙,直接以汲取水分营养的树根为中心设置阵眼,这样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与龙凤古树的树根“心脏”合一,不分彼此,相辅相成。
岁月流逝,龙凤古树仍然华盖如亭,枝繁叶茂,不呈丝毫老态,应该也有这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功劳在内。
看到此处,李响一个灵光闪过,知道上官星晖是想做什么了。
他不是像其他人所想的要以力撼树,而是要直攻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阵眼,以阵震花!
只是……
李响绞了绞眉心,上官星晖是没看过神鼎诀的,也就是他不知道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开启之法,又哪来的自信能够攻破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阵眼呢?
光看他肩头上爆出的紫色电芒,果然是杀伐第一的元气,却与风水相术中讲究平和稳当的相气不同,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种震花手法已经完全偏离了一个风水世家家主的风格,倒像是以武入道的莽夫了。
李响细心看着。
上官星化等人却也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地面隐隐传来一阵晃动,有些人立足不稳还晃了一下,更有些人还以为是自己头晕,一个个纷纷伸手去摸额头。
上官凌雪也靠在了李响身上:“地震吗?”
“不是。”李响摇摇头,多半是上官星晖那电芒攻入地底树根阵眼引起阵法反攻。
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龙凤古树居然开始颤抖。
和之前上官星化用附阵撼动枝桠不同,这回是整个树干在震动。
幅度极小,但确确实实在颤抖。
树干抖动的幅度极小,但传递到枝桠上摆动的幅度就越来越大。
一、二、三……
上官星文大声数了出来。
“七朵!”
虽然最后第七朵的振动幅度小得可怜,但确确实实有七朵凤凰花在颤动。
众人惊呼出来。
七朵已是开启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后才有的极限数目。
上官星晖不愧是上官家族风水第一的天才,竟然能绕过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限制,将七朵凤凰花震动。
上官星化那边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上官星化本来微笑的脸皮也骤然缩紧。
没想到自己花了重金请来无量派的道和大师,共同研究出来的方法竟然还是比不上上官星晖那看似莽撞的一抱。
上官星晖此时的脸红得就像要滴出血来,鼻下也隐有一道血痕,他已使出了全力。
虽然没有神鼎诀,但是他遍读上官家族三千道藏,尤其是在《八威龙文经》中找到的那只言片语,还是让他摸到了一点门道,所以打一开始,他就定下了直攻阵眼的决定。
只是那阵眼的反噬之力还是大大超过他的预料,现在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上官星文数完七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颤抖的凤凰花,手心紧紧攥着,像是握着一把的烂泥,滑腻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