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景容汗颜,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皱着眉头,一脸嫌弃:“怎么又是这玩意?很难吃的。”
她说:“焦十娘的尸体在里面已经放了两三天,都是夏八的天,估计早就臭了,而你又闻不得尸味,若是想进去,必须吃下它。”
“呃!”
“张嘴……”
“可不可以……”不吃!
这话还没说完,趁着他张嘴的时候,纪云舒快速将生姜往进了他嘴里。
然后轻抬了下他的下巴,那沾满了麻油的生姜便滚进了他的喉咙里。
顿时呛得他辣得眼睛发红!
差点眼泪直流。
女人,你死定了!
他捏着拳头。
纪云舒已经进去了。
停尸房里很暗,只开了屋顶上的一扇窗,但因为外头有一棵大树遮挡,光线很微薄。
于是,她顺手点了一支烛,放到用白布罩着的尸体旁。
一股很浓重的腐烂味一点点的从白布底下传出来。
刺鼻!
因为天气炎热,又在这密封的屋子里,尸体腐烂的程度自然就快了。
可想而知,焦十娘的尸体大概都要生蛆了吧。
景容吃了一片姜,但还是闻得到那股味道,只是很轻,他拧了拧鼻子,问:“你要怎么查?”纪云舒:“想知道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除了查看身上的尸斑和身体的痉挛以外,还可以根据死者的牙齿、胃或者心脏来看,但是……现在这具尸体恐怕腐烂得难以辨别了,而且凶手对尸体进行过处理,古
代也没有先进的器材检验,所以要从表面查,是不可能的。”
“那该怎么办?”
她眼神微微一紧,道出一句:“验骨。”
停尸房里有很多验尸的工具,可纪云舒如何都用不惯,所以就一直都用着自己特制的工具。
她戴上手套,从自己的檀木盒中挑选了一把尖头刀,在烛光上来回烤了一会。
然后——
捏住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
掀开!
尸臭味顿时顺着白布掀开的那一刹那涌了上来,要露出了焦十娘那具恶心的尸体,腐烂到肉丝相连,五官塌陷,骨头凸出,那张原本精致的脸被人剥了皮,肉已腐烂,依稀可见里面的骨头。
惨不忍睹。
任谁看了,都避而远之。
绝世美人,到头来,还不是成了一堆烂肉烂骨。
“可惜。”纪云舒叹息。
景容看了一眼,“皮囊罢了,有何可惜?”
纪云舒回头白了他一眼。
他顿时闭嘴,退到了一边。
纪云舒则将焦十娘的头发翻开,然后扬起手中的尖刀朝头颅切了去。
一炷香后。
尸体的头颅露了出来。
血呼啦里,十分粘稠!
上面还沾有肉沫。
她曲起手指头在骨头上敲了敲,声音很沉闷,于是,又用刀在顶骨上刮下来一点粉末,揉搓在手心里,粉末像挣脱缰绳的烈马,随着空气快速窜去。
“白酒。”
景容听到后,乖乖拿来屋子里原本就放置的酒。
侧身递给了她。
那样子,真是有够滑稽的。
纪云舒接过白酒,在死者粘着血丝的头颅上擦去,将血迹清理干净,然后抬着烛台,慢慢靠近头颅的顶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头颅上慢慢出现了很多细微的裂缝,若是不仔细看可能根本看不到。
而正是因为这些裂痕,纪云舒得了结论!
“果然如此!”
谜团解开了!
景容是个好奇的宝宝,他问:“从头颅就能看出死亡时间?”“人若是被冷冻了一段时间,不仅身体会僵硬,骨头也会僵硬,要是一个人是在死后且血液已经不再循环的情况下被冷冻的,那么解冻之后,大脑里的血液便会凝固不散,出现充血的状况,头颅也如同硬化了一般,骸骨上就会出现很多细小的裂纹,头颅的顶骨是最为明显的,但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只有擦了白酒,那些裂纹才会显现出来,而焦十娘的顶骨上确实出现了这种状况,可以推算,死者是死后被凶
手冷藏,故意扰乱死亡时间,而尸体若是被冷冻的时间超过12个时辰,那么从骸骨上刮下来的粉末就会很粘,我刚才从焦十娘头颅上刮下来的粉末就正是如此。”
景容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暗暗给这个女人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女人,就是厉害。
半个时辰后,龙府客栈。
纪云舒和的景容从刑部过来,前脚刚到,被通知的余大理、京兆尹以及刑部尚书都匆匆赶了来。
“王爷,纪先生,可是案子有进展了?”刑部尚书问。
她皱了下眉:“算吧。”
有就有!
没有就没有!
什么叫算吧?
大伙上了楼,打开了那间“不吉利”的屋子,里面除了焦十娘的尸体被抬去了刑部以外,其余的东西都原封不动。
余大理:“纪先生,莫非这屋子里有什么古怪之处?”
“屋子里不仅古怪,还暗藏玄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静等下文。她认真道:“我已经去重新验过焦十娘的尸体了,发现死者的死亡时间根本不是14号的子时,而是在13号的子时或者之前,也就是说,在她还未入京之前,其实就已经死了,但因为凶手刻意将她的尸体冷藏
,故而将死亡时间足足拖了12个时辰以上。”
呃?
这话一出,大伙震惊不已!
京兆尹立刻说:“纪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呢?兵部的刘大人说了,那天早上可是亲眼看到死者进的城,不止他看到了,城门口的城尹也都看到了,不会错的。”
一个人眼花也就算了,总不能大伙都眼花了吧?
再说——
“而且纪大人,你不是说那天你也看到叫焦十娘了吗?你都看到了,自然不会假,莫不成我们还活见鬼了?”
汗!
纪云舒:“那天我确实是看到了焦十娘,我不仅看到了她的脸,还看到了她的手,一双……精致修长且涂着蔻丹的手。”
SO?
怎么突然提起手来?几个官员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