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他们终于出了南塞沙漠!
这一路上,离川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但总是会听纪云舒说起和景容的点点滴滴。
一开始,他全当听一听也就罢了。
但听到后面,却被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给惊住了。
他身为杀手,心里的情感早就被扼制了,从未感受过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
所以听到纪云舒和景容的故事时,便会有所感触。
偏偏他隐藏得极好!
一直冷漠不语。
以至于纪云舒在观察他的表情时,也看不出他神色上有过任何波动。
仿佛,那真是与离川毫不相干的事情。
可她从未放弃过。
还是那句话,她愿意等!
即便等一辈子。
出了南塞沙漠后,离川就将那两头骆驼给卖掉了。
他问纪云舒:“你会不会骑马?”
嗯?
她点点头:“会!”
在侯辽的时候,是景容亲自带她学的骑马!
于是,离川便拿着卖骆驼的钱换了两匹马。
继续赶路。
朝着曲姜边城嘉和镇而去。
路上,离川骑马骑的很快,总是会忘记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所以骑了一段路,便又慢下来等一等。
纪云舒虽会骑,但并不是精。
一旦跑快了些便拉不住那缰绳,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几近摔下来似的。
只能慢慢的来。
原本按照骑马的路程,晚上就可以到嘉和镇。
但因为纪云舒的缘故而慢了半天的行程,没办法趁着天黑赶到城内,就只有在城外暂且休息。
哪知天公不作美!
竟突遇暴雨!
好在附近有一座破庙,尚可避避雨。
二人就像落汤鸡一样进了破庙,周围阴森森一片,加上狂风暴雨刮得破庙里的窗户砰砰作响,就更显得诡异。
偏偏他们都是不怕鬼的主!
离川生了一堆火,又赶紧架起了一个高架挡在他们中间,随即扯下破庙里一块回灰皱皱的绸子搭在上面。
隔开了两人。
这一幕,与当年在破庙避雨时十分相似。
离川看着浑身湿哒哒的纪云舒,说:“你赶紧把衣服脱下去烤干,我坐这边,你坐那边。”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
纪云舒点点头,瑟瑟发抖的抱着双臂,然后走到架子的另一边,赶紧将身上湿漉的外衣脱下,放在面前的火堆旁边烤着。
二人分别坐在架子左右两侧,火堆放在前面。
纪云舒侧眸看了一眼,便见离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起了一根小木棒在火堆里挑了起来。
她不禁一笑,唤了一声:“离川。”
离川“嗯”了一声。
她迟迟没有再说话。
离川也不问。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的坐着。
等到衣服干了,纪云舒便赶紧穿上!
然后看了一眼离川。
却发现他还穿着身上湿漉的衣服。
她绕过二人之间的架子走了过去,问:“你怎么还把湿衣服穿着?”
离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事!”
“赶紧脱下来。”
“不用!”
“你怎么那么固执?”纪云舒担心到有些生气。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便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离川吓了一跳,一把抓住纪云舒的手,身上往后倾去,皱眉问:“你要干什么?”
“你的伤才好,不能淋雨!而且一直穿着会着凉的。”
“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
纪云舒忽然眉心一蹙,发现:“你的手很冰!”
离川正要将手从她的手腕上松开,她却突然反握住自己了冰冷的手,轻轻的搓着。
“你总是这样,受伤了不知道喊疼,明知道身体刚刚好,不能受凉,却偏偏不在乎!”像是在训斥一个小孩子。
离川看着她揉着自己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但理智还是让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立刻将她推开!
“不要碰我!”离川却显得有些害羞。
但那抹害羞之色立刻就被冷漠掩去。
纪云舒说:“那你把衣服脱下来。”
“我……脱,你过去。”
“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离川的视线轻晃了几下,慌忙瞥向别处,冷冷的说:“反正……你过去。”
纪云舒的担心一扫而去,忍不住笑了下,便返回刚才的位置坐下!
不看他。
其实,又不是没看过!
害什么羞?
离川实在是不想她再继续缠着自己,所以才妥协!
他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放在一边烤着。
便不再说什么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外头突然进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身着简朴。
好在都有撑伞,没有成为落汤鸡!
“赶紧进来……”听到男人低吼了一声。
跟着她的女人唯唯诺诺,低着头。
男人看上去模样二十七八左右,身着一身灰色长袍,长的文绉绉的,干干净净,看似是个书生。
虽然穿的不是很好,但是他腰间上却挂着一个精致的香囊。
那香囊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而那女人则显得有些老气,头发上并没有任何头饰,只有一根简单的竹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上面还打了几个不大起眼的补丁,从模样上来看,似乎要比那个男人还要
大上几岁。
至于二人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见状,离川立即将已经差不多干了的外衣穿上。
那男人见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人,当时愣了一下,又见离川戴着半张面具实在诡异,加上他手边带着长剑,可见是个江湖人,男人便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但还是谦和的朝离川和纪云舒鞠了一躬,礼貌的说:“实在抱歉,外面大雨,只能进来避避雨,惊扰二位了。”
离川默然不语。
依旧板着那张冰冷的脸。
纪云舒说:“都是夜间赶路之人,无需如此客气,不如一起过来烤烤火。”
邀请!
但男人却婉拒道:“多谢二位好心!我们还是自己在旁边生堆火就好。”
纪云舒也只是客气一笑!
男人便拉着女人走到另一边坐下。
女人却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始终低着头,在男子坐下后,她便主动在周围拾了些柴,赶紧生了堆火。
干起活来倒是挺利索!看这样子,应是一个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