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郑由俭要说了,屋子里满满的一下子人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郑由俭讲道:“先说咱们知道的事情。
首先那头老虎在排兵布阵有问题,其次74军长偏心,58师是被派到前面打头阵的,是硬扛小鬼子三个师团的。
对面有鬼子三个师团这个情报战区不知道,军部不知道,所以他们肯定是有责任的。
小鬼子一下子了三个师团,防守侧翼的51师肯定是没有防住,所以那防线象开了口子的黄河水鬼子自然一下子涌进来了。
可是郝令这小子没当逃兵,还把部队成建制地带回去了,别管战死了多少,这个不能怪他。”
“那按你这么说那位长官不但没有过我觉得反而有功啊!”小兵嘎子插嘴道,众人自然也跟着点头。
对啊,侧翼防守没挡住,让58师一下子顶了那么多鬼子,可人家还冲出去了没有当了溃兵,那应当是有功的啊。
“正常讲是这样的。”郑由俭也表示同意,“但是!”他一下子加重了语气,“但是,我听说,那头老虎调他去浏阳他却没去,反而把部队带到了株州去了!
咱们这可是军队,你不听长官令哪成啊?这一下他有理的事都变成没理的了。
所以吧,要我说这次长沙会战打得乱,咱们直属营都觉得累得慌,到处都是小鬼子的部队,这和瞎指挥肯定是有关系的。
这次长沙会战我估计**的损失肯定是一次大的,要不是川军把小鬼子的粮路断得好,再加占了长沙的那个商贩师团不想好好打仗,我看小鬼子是不会退兵的。”
“胖子,你说远了。”霍小山提醒道。
“哦,对,对,说远了。”郑由俭反应过来了便又接着解释,“他没听军令,这有理的事可变没理了啊!
你们想想,因为仗打乱了,死的人多了,这事总得有人负责吧。
你们说谁负责?
我要是指挥官我肯定会在那个老头子那里说,这事首先责任在我,我部队部署有问题没发现日军作战意图,等等吧……
然后我会说,74军58师师长郝令不听我的命令,在关键时节关键地点当逃兵了,我让他去浏阳他不去他自己带兵去了株州!
那你们说,那老头子会收拾谁,会收拾那头老虎吗,不会的,所以注定这个不听话的这个郝令倒霉!”
“可是他打仗了啊,另外要收拾也得先收拾那个防守侧翼的51师吧。”沈冲小石头直属营的这些好战份子们都不同意了。
“你们看啊,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
你们可能没听到这小子平时说话的口气,回他和霍小子说话的时候我听了几句,这小子有一个坏毛病,他专门抗,总是对面管他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那你说,所有当官能管他的人有喜欢他的吗?
肯定没有,对吧?
现在这仗打成了这奶奶样,哪级当官的都希望有一个替罪羊站出来吧!
现在可好,不用人家找他自己冒出来了,不听将令,你说人家不说他坏话不错了,那落井下石伤口洒盐那都是情理的事!所有能替他说话的人都让他给得罪光了啊!
他和他手底下的四个团长关系铁,和咱们直属营关系铁,可那有屁用!是他那四个团长能到那个老头子面前替他说好话还是咱们直属营能去?!”
“那你说这个郝师长没有靠山吗?”李向白插嘴道,李向白虽然擅长思考但在掌握信息和郑由俭差得远多了。
“那肯定是有的!要不74军的师长那是一般人能当的吗?问题那是原来的,现在可没在这里,他有难别人救不啊,而在跟前的却没有一个人去救他你说这人缘咋混的?!”
“胖子,我觉得你这话不对,要是收拾也得先收拾那个防守侧翼的51师的,他们责任最大。
咱们直属营在鬼子的追击下撤退时还知道交叉掩护呢。那个51师要是退也完全可以和58师说好了嘛,互相掩护着撤啊!”小石头再次提出了异议。
“那个51师是谁的部队知道不,那是人家74军军长的嫡系啊!
这事我跟你们说,我郑胖子是不看那个军长和师长是谁是什么关系我一看他们的排兵布阵我都能猜出来,只要武器装备很好却专门干好活俏活的那都是一把手的嫡系,在咱们**从来都是这样的!
你们记得咱们打滕县的时候吧,当时那伙川军一个士兵一箱手榴弹原来说只要挺几个小时可后来硬挺了三天四夜吧。
不是说有一个央军的一个师要来吗?可人家来了吗,没来!
等到咱们在台儿庄跟小鬼子打的时候,那仗都打到了啥份了?这象两个人劲儿都用到头了,这时候哪伙来了帮手,只要帮着伸出手指头捅一下,哪伙赢,这个时候那个师不来了吗?
然后台儿庄大捷,那功劳人家稳稳地占了一份!
光占了一份不说,他们手下的人那个脸有疤的还跟咱们抢占利品呢,那都是平时占便宜占惯了的主!”
“你又跑题了。”霍小山再次提点了一下。
“哦,对,是跑题了。”郑由俭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多,要说的也太多,要不是这回郝令一个大师长被毙了,直属营的人谁会听他在这里长篇大论哪。
“刚才咱们说到为啥不能收拾51师,51师是谁的嫡系啊你们说。”郑由俭问。
“那当然是那个军长的。”小石头回答。
“对啊,那是那个军长的人哪,他算不战而退了,可是他为谁保的人啊,还不是为了军长大人吗?
你说那军长会收拾51师的人吗?我替你保存了实力,你反而把我卖了,那以后谁跟你干?”郑由俭有点激动了,不过马平静了下来,因为在一边看他说得很有些口干舌躁的柳玉递过了一碗水来。
“那还有没有个全局了,那郝令又是为谁卖命的?”李向白说话了。
“嘿嘿,他为谁卖命?他为谁卖命?”郑由俭重复了两句却不再说了,反而把嘴闭了,把眼睛看向了霍小山。
郑由俭的意思很明白,我都说半天了,这回可到最重要的话了,最重要的话当然是最大的官来说,别看我郑胖子级别是校,可直属营可是全听你霍小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