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一宿后,天色终于大亮了。
不得不说丰岛房太郎在调查大仓金库被抢事件的思咱是明晰也是对头的。
但他们依然是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在事发后有值哨的士兵看到有一队三十多人的自己的队伍答对了通行口令向西门而去。
但线索也到此为止了,守卫西门的日军并没有见到这支队伍。
于是日军对西面的城里城外进行了大规模的搜索,但那支队伍却是如同凭空消失一般根本找不到踪影了。
日军并不知道,那支三十多人扮作日军的队伍却是霍小山用的障眼法,他们在大街和日军的哨兵打了招呼后当日军士兵已经不能再看到他们时,他们却是又转头向东了。
八路军的总部所在方向是在阳泉城的西面,于是霍小山刻意制造出了他们在抢劫成功后向西而去的假象,而实际东方才是他们的目标。
八路军地下党在阳泉城的眼线给他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那些眼线无法进入到晋丰铁厂大院内进行侦察,但对阳泉城日军布防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的。
并不是叫城一定得有城墙,地下党派出的向导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已经足以把特务连的人从日军防守的漏洞带出阳泉城了。
日军的兵力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出了城那是八路军的天下了,特务连在鲁正声连的接应下已是一路向东而去。
有一位伟人有一个伟大的战术叫农村包围城市,而抗战到了这个阶段,这个局面已是再次现了。
八路军抗日根据地已是扩展到了广大的农村地区,日军则是占据了主要城市与交通线。
霍小山用声西击东的办法成功的把携带着金条银元钞票的特务连弄出了城,进入到了那广大的农村地区。
出了阳泉城后的他们只需要在鲁正声他们的协助下绕过日军所控制的据点和交通线再绕过阳泉城等有日军驻守的地方可以再窝过头来一路向西了。
而同时,日军调查那五名“押运士兵”的事情也陷入了困境,因为那列火车的三名工人却是已经失踪了!
三名工人在那天夜里不辞而别,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一午时间这样过去了,除了那有支来历不明的“大日本皇军”的队伍向西而去失踪了的消息外,丰岛房太郎便再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调集人马,准备搜查矿区!”坐在办公室里的丰岛房太郎咬了咬牙终于是下了决心。
之所以这事丰岛房太郎要咬牙决定,实在是有让他咬牙的道理的。
那矿区的人太多了啊,而且从来没有个统一登计什么的,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吧。
是真有这回打劫金库的国人藏到了那矿区里八成也查不出来。
心管发生抢劫案要抓疑犯可掠夺资源却不能停顿,从矿区开出开进的货车依旧是一列又一列,在那运煤的火车藏几个人随火车溜掉那是太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所以,无奈之下的丰岛房太郎也只是尽人事罢了。
阳泉矿区很忙,采煤采铁矿石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日军到处烧虏掠却唯独对到矿区干活的人采取了宽松的政策,他们并不随意杀死那些在矿干活的苦力。
人,总是要吃饭的,于是这矿区一带成了方圆百里之内较为安全的地方,便有了无数为了吃口饭向这里聚集而来的国人。
日军自然乐见出现这种局面,为了吸引住这些苦力,他们更是把赌场、妓院、大烟馆开在了在矿区边的生活区里,弄出来好大片赌嫖抽三条街来,那赌场、妓院、大烟馆足足有百家之多!
这三样东西只要沾了一样,哪样又能是让那些苦力们轻易放手的呢?
于是那些在干过活后手有了两个闲钱的苦力们便将这嫖赌抽三条街作为了迷醉自己的所在。
嫖窑姐、抽大烟、赌钱自然很快消磨尽了他们的血汗钱,而对于那三者的需要又让那些苦力去煤矿铁矿用他们那已经被酒色财气淘得越发空虚的身体卖命。
直到他们在干活的时候突然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于是他们的尸体又被矿的把头们让人拖着扔到了一条叫作东庄沟的地方。
死人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没过一年那东庄沟的名字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人的名字叫作“万人沟”。
堪堪已近午。
那赌嫖抽三条街又变得热闹起来。
昨天是矿发钱的日子,那些已经把嫖赌抽当成人生唯一乐趣的苦力们穿着那破烂的衣衫却是到这里象一个大款般的来消费了,他们却哪管那大烟馆前那呻吟不绝、肌肉抽搐、坐立不安,哈欠连连、鼻涕流淌的大烟鬼,那赌馆前已是输得溜光小指都已被剁去一节的赌鬼,那窑子门前已是被扒得赤精条条身无分被打手们扔出窑门的色鬼是他们的明天!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一个女人嘶心裂肺的呼喊着,却是被一个男人薅着头发衣领硬往一个窑子门前硬拽着。
“嚎你么了个*!要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有啥子用?!还不如把你卖到窑子里把钱给我让我接着去吸料子快活!”那男人一边用力拖着那女人在那污秽不堪的路走着,见那女人反抗又去在那女人的小肚子踢了一脚。
“竹枪一支,打得妻离子散,未闻枪声震动;铜灯半盏,烧尽田地房舍,不见烟火冲天!唉,这是何苦来哉!”在街那一片冷漠与熟视无睹之,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叹道。
“老爷子,料子是啥?”旁边一个年轻人问道。
老者闻言,扭过头去,见身边不知何时已是站了几个年轻人,衣服都是和矿的人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脸蹭满了土灰,但看身材一个个的还是蛮结实的。
“新来的吧,料子是大烟,你年纪轻轻的可别沾那个,小伙子你沾了那玩应这辈子毁了!”老者虽然不认识对方却还是好心肠的提醒道。
“哦。”那个年轻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一指已经快把那女人拖到面前的那个男人道,“他是要卖媳妇吗?”
“唉,你说呢,造孽造孽啊!”
不过,在那个男人拖着那女人走过他们身旁时,那五个人有一个肤色被太阳已是晒得黝黑的年轻人已是走了去,将那男人拦住了。
“你要把她卖了?卖多少钱?”那年轻人已是问道。
“你买?!”那男人大烟瘾都快犯了,此时已是眼泪鼻涕都快下来了。
“你往这瞅!”那年轻人却是把自己揣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掏了出来,他一张手掌露出了里面的几张大面额的储券来。
(注:储券,汪伪政权发行的货币)
“你把你手里的钱都给我我卖了!”那男子见到钱便如饿狗看到了肉包子苍蝇见到了腐肉一般,那眼睛已是闪出幽蓝的光。
此时在他的眼,那几张钞票都快变成了那长长的烟枪自己马可以抓到手躺在榻喷云吐雾了!
“到这边来,咱俩商量下!”那年轻人一指两个房子间的夹空对那个男人说道。
那男人卖自己的媳妇是如此的迫不及待,那女人挣脱要跑却是被那男人又一把揪了回来。
眨眼间,那两男一女已是进入到那两房之间的夹空交易去了。
啊?头儿要买媳妇?!
刚刚和那老者说话的那个岁数小了一些的年轻人却是已经看傻了,旁边的那三个人也都看楞了。
只因为,和老者说话的那是小石锁,旁边的那三个人自然是沈冲、姚利、小石头。
而那个拿着钞票要买人家媳妇的却正是霍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