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士为知己者死”在这位怀才不遇的教师身得以完美的体现的话,那么能让这位教师如此卖力的替霍小山给一千句常用俄语注音的原动力源于他对霍小山这位陌生的**军官的欣赏。
其实于这名教师这样一位熟练掌握俄语的饱学之士来讲,给那一千句俄语注音也只不过是简单的重复劳动罢了。
单调固然是单调了一些,但关键得看他是否心甘情愿。
而正因为是简单的脑力劳动,所以他还可以边译那俄边听着霍小山和那个伤残的川军士兵聊天。
他能听出来霍小山对战场之事极是熟悉。
如那名伤残士兵讲到自己是在那场战斗之受的伤,霍小山便能讲出那场战斗**的战场布局有何不妥,如何发挥**之长克日军之短,更能如数家珍一般说出日军各种武器的大致技术参数来。
而在最后霍小山还做总结道,士兵不怕死是对的,但咱国人之所以和日本侵略者打了那么久,并不是说咱们缺乏敢死的情神,而是咱们在科学技术与日军相差甚远。
为什么苏俄人能够那么快打败日本关东军,那是因为苏俄人的工业很发达,武器很先进。
国人拿着老旧的还是大清国时产的汉阳造对日军的三八大盖时,那差距便如同拿着长矛对了人家能打出子弹的步枪。
而日军拿着三八大盖碰到苏俄人的**莎冲锋枪碰美国人的手提机关枪时,那差距便也如同日本人拿着长矛又遇了能打出子弹的枪。
所以谁的武器好谁在战争占优势,而好的武器哪里来的,自是来自于工业,工业如何能够发达那是需要有着科学素养的人。
所以一定要尊重咱们国人一切有着科学知识科学素养的人。
一个国家缺些个官缺些个政客这都不打紧,给你位置时间久了你也能做,但一个国家缺了科学家缺了大学问家缺了民族的精神那危险了。
霍小山也只是有感而发,虽是有感而发却也是娓娓道来,那个伤残的士兵由于化有限听听也罢了,反倒是把那个帮霍小山翻译俄语的教师听得是频频点头。
霍小山和那名俄语教师相遇是在午,而译那本书那个教师便译了两个小时,于是霍小山自然要请老师吃饭,吃饭时还没忘给了那个伤残士兵送去了一份。
霍小山在和那名会俄语的教师相处到这个阶段便已熟识起来,原来那个教师叫杜仲友是流亡在重庆的某大学的讲师,在学时是学俄语专业的,也是因缘巧合,夹了本俄语书却是和霍小山撞到了一起。
最后当杜仲友见霍小山确实是真心想学俄语进心很足,便答应霍小山每天晚在这里再教他两小时俄语的口语。
对此霍小山当真是欢天喜地感激不尽。
霍小山知道自己时间很紧,他哪有时间去按部班的去学,他却只是来个囫囵吞枣死记硬背。
白天的时候杜仲友人家一个大学讲师不可能来管他,他便把看着杜仲友在书给他标出来的每句话的注音开始背诵。
到了晚他夹着那本书找到杜仲友背给他听,杜仲友自然也听霍小山说了时间太紧没有时间在那里细嚼慢咽,却也只能由着他了。
母语的发音那个绝不是短期可以改变的,只因为学过外语的人都知道,一个国人的发音是否象他所学的外语语种那是与你口腔舌头、腭、牙齿等发音的生理部位有莫大关系的。
所以霍小山并不求自己发音有多么的准,他也只是想自己能听懂俄语或者能用俄语与苏俄人能做简单的交流可以了。
反正咱国人是黄种人,他算是把俄语说得再溜那一看去也绝扮不成白俄人。
而当霍小山每晚一见到杜仲友之后开始背诵那些自己白天背会了的俄语语句时,杜仲友便惊霍小山为天人了。
只因为霍小山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好,短短四天,霍小山已是快将那一千句俄语的口语表达都背下来了!
而到了第五天晚,霍小山再来时却是带来了一个消息,明天他得去与那些往东北去的**长官会合了,今晚是最后一晚。
五天学习下来,当老师的总是要给学生考下试的。
于是杜仲友便拿着霍小山的那本书任意挑选一句说出里的意思让霍小山背下来。
而霍小山这个学生也真是争气,除了那口语的发音说出来的是国式俄语外,所背的内容可是丝毫不差的。
杜仲友又任意选取书的话用俄语说出来,霍小山竟然也能听懂大半。
至此,霍小山这俄语算学成了,按他的说法是自己象那老牛吃草料先全放到胃里再说吧,等有功夫的时候再吐出来慢慢嚼!
最后,临走之前霍小山又是恭恭敬敬的给杜仲友鞠了三个躬,一时之间让那杜仲友当真是感动不已。
眼见霍小山走远了的背影,杜仲友心不由感叹。
他是大学讲师,在时下的国如果说最一流的人才叫大师,那么他是仅次于大师级的人物了。
所以杜仲友自然是从小读书到现在,以他的此时的学历来讲见过头脑好使的人当真不少,但他所见过之人却数霍小山的头脑最为好使,所谓过目成诵的学霸也不过如此啊!
杜仲友满怀感叹撩着自己的长衫缓缓走回家后,却是见桌子放了一撂报纸。
那报纸是他从大学里要来预备冬天时糊自家的窗户缝的。
而这时他的妻子见他回来了却是急急的说道:“先生你快来看一下这份报纸!”
“不看!”杜仲友摆手道,“那央日报都是歌功颂德的官样章,哪里有什么好话?”
“你快来看看嘛,是大公报不是央日报,今天我裁报纸时才看到的,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教的那个学生?”他的妻子说道。
“嗯?”听妻子这么一说,杜仲友来了兴趣伸手接过妻子的报纸放到那昏暗的灯光下去看。
果然他看到了那张大公报的头版头条那并不是算是特别清晰的照片,有一个少女正在给一名**士兵献花。
而从记者拍照的角度看拍的正是被拍者的左脸,因为他的右手在敬军礼。
虽然说看去这名**士兵穿的衣服便如同那街的乞丐一般,可是那眉那眼那鼻子是绝差不了的,这名**士兵不是他这几天一直去教的那名叫霍小山的校又是哪个?
杜仲友一见真的是霍小山自然是兴趣大增,于是他便又看到了这篇报导的题目《有这样一支部队》。
杜仲友便从那第一行字开始一直读了下去,待他把那全篇报导读完,却是不由击案而叹:“何其幸哉!何其幸哉!没想到那将门虎子的抗日英雄竟然成了我杜仲友的五天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