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元牡丹缓缓睁开眼来,目光中夹带着意思期待,可是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韩艺的身影,她不禁一怔,急忙坐起身来,掀开帐幔一看,见屋里也是空空的,脸上稍显有些失落,又下得床去,来到院里,依旧不见韩艺的身影。
难道他已经走了?元牡丹在院中呆愣了片刻,轻轻一叹,回到旁屋洗漱了一番,稍显落寞的回到卧房,忽见插着一束鲜艳的花朵的花瓶摆在桌上,尤为的夺人眼球。元牡丹可是非常喜欢花,心情莫名的就好起来了。
“洗漱完了!”
忽然,花朵后面歪出一个人头来。
“啊!”元牡丹还被吓了一跳。
不是韩艺是谁。
“你方才去哪里呢?”元牡丹下意识问道。
“做早餐去了!”韩艺笑道。
元牡丹惊讶道:“你还会做早餐?”
韩艺自嘲道:“我一个田舍儿要是连早餐都不会做,那算得了什么田舍儿。”
“人家都以田舍儿为耻,而你偏偏喜欢挂在嘴边。”元牡丹好气好笑的白了韩艺一样。
韩艺笑道:“这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如果连我自个都不敢面对,你还能奢望别人能够看得起你吗?”
元牡丹微微一愣,心想,倒也是的,一直以来似乎都未觉得他是一个田舍儿,可能原因就是因为他从未引以为耻。
韩艺见她站在那里发愣,道:“在想什么呢?快些过来吃吧。”
元牡丹一怔,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往桌上一看,不禁眼中一亮,只见桌上放着两个精致的瓷碟,碟中各放在一个心形的饼,边上还有一个单面煎的荷包蛋,蛋黄蛋白分明,摆放的也挺有讲究,简单却不失美观,非常符合元牡丹的审美观,另外,两个碟子边上都放着一杯豆浆。
“这---这真的是你做的?”
元牡丹震惊的望着韩艺,因为元家的厨师可从未做出过这种早餐来。
韩艺郁闷道:“这我有必要骗你吗?快些坐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木凳。
原来他方才是去帮我做早餐了!元牡丹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窃喜,走了过去,坐在了韩艺身边。
可这才刚刚坐下,韩艺突然偏过头来,在她的嘴唇亲吻了下。
吓得元牡丹花容失色,道:“你干什么?”
韩艺也没有料到元牡丹的反应这么大,愣了下,但也没有解释什么,笑呵呵道:“你今后就会习惯了。”
元牡丹一脸谨慎的望着韩艺,仿佛不说清楚,这早餐就没法吃了。
不过这也难怪,这古代人非常保守的,牵牵手,抱一抱,那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纵使是较为开放的唐朝,你动不动就打啵,你这是白日宣淫啊!
韩艺翻着白眼,无奈的解释道:“这个亲吻就跟这一束鲜花和这一份爱心早餐一样,都是代表爱,你脑子里面不要总是想到那些肮脏的事情好不好?”
元牡丹双颊生晕,啐道:“你脑子才是总是想着肮脏的事情了。”但看看那一束鲜花,又看看那份早餐,又想想那个亲吻,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也相信了韩艺的话。
女人啊!韩艺见她嘴角带笑,只觉好笑,道:“快吃吧。”
元牡丹点点头,拿起那个心形饼,突然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些菜、瓜、芝麻等馅料,十分精致,竟有一些舍不得吃。
韩艺见她看着饼发呆,道:“怎么?不喜欢吃么?”
元牡丹一怔,忙摇摇头,红唇微张,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外皮非常又薄又嫩又脆,而里面的青菜却是清甜可口,青菜的汁水在口中四溅,仿佛给外皮加了一层清香,更加令她想象不到的是,她还尝到清爽利落、口感鲜嫩的虾仁,层次感分明,几乎都保持着原味,但又好似融入一体,感觉非常奇妙,十分爽口,好像吃到了大自然的味道。
而且元牡丹不喜欢太重口味的菜,她喜欢清淡的,这个早点简直就是她心中的完美早点。
韩艺笑道:“如何?”
元牡丹直点头。
韩艺呵呵道:“但是你可千万别吃上瘾,我只会偶尔做做,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我文采不行,字又难看,就靠这火上工夫来创造惊喜。”
元牡丹抿唇一笑,嗔道:“你分明就是懒,让你每天早起做早餐,你不得疯了去,还什么惊喜,当我好骗么。”
“哎呀呀呀!又被看穿了!看来你已经学会了我的观面测心**。”
韩艺一手捂住脸。
元牡丹噗嗤一声,掩唇咯咯笑了起来,忽觉韩艺眼中含笑的看着她,不禁晕生双颊,道:“你看什么?”
韩艺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要是以前元牡丹听到这话,不屑一顾,如今听得却是心头跟抹了蜜似得,女人的风情尽显无疑,低着头慢慢的吃了起来。
韩艺一笑,也慢悠悠的吃了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元牡丹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记得元家为了避免树大招风,故此将买卖分散,还暗中挑选一些人管理一些买卖,就好像蔡家那样。”
他指的蔡家就是当初借用来骗谢辉的。
元牡丹点点头。
韩艺道:“那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没有读书人,尤其儒生。”
元牡丹稍一沉吟,道:“倒是有一些。”
韩艺道:“那他们可忠心?”
元牡丹道:“这些人都非常忠心,不然我元家也不敢让他们单独去管理买卖。你问这些作甚?”
韩艺笑道:“我想借一个人。”
元牡丹好奇道:“干什么?”
韩艺呵呵道:“让他名利双收。”
.......
.......
苍翠的太白山重重叠叠,置身于云海中,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在其中的一座山峰上,山石峥嵘,巨石嶙峋,千姿百态,层峦叠翠,势若屏风。
一轮新日嚷嚷升起,给山间云海添加了一层金色的袈裟,远远望去,极为壮观。
一对痴男怨女坐在山峰上的一块大石上,相互依偎着,女的容貌秀美,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面色虽然有些苍白,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但是令人无语的是,那男的容貌却要更胜一筹,肤如白雪,眉目如画,眸如星辰,倾国倾城。
这画面就如同那蒙娜丽莎画像,横看成岭侧成峰。
忽然间,那女的泪如泉涌,双手紧紧抱住男子的,将螓首埋在男子怀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道:“无月!我不想死,我一点也不想死,我还想做你妻子,我还想帮你生孩子......。”
这一对痴男怨女正是崔红绫和独孤无月,他们满怀期待的来到太白山,找到孙思邈的故居,但却扑了个空,这对他们的打击是沉重的。
原本崔红绫见到独孤无月,觉得一切都值了,死也死得瞑目了,可就在这几日相处,崔红绫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离开独孤无月,满腔的不甘,因为她如今知道独孤无月是深爱着她的,这让她非常开心,但她偏偏不久就要离开人世,心中是悲痛万分,甚至到了无法接受的地步。
独孤无月紧紧抱着崔红绫,泪水在眼中打转,但他确实也没有办法,而且他在感情上,一直都是如白纸一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做,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崔红绫,微微仰面,望着蓝天白云,心想,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只盼老天能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让我与红绫去阴间做一对夫妻。
直到这一刻,独孤无月也才知道他真的无法失去崔红绫,当初萧无衣逃离长安,他只是感到非常担忧,心烦意乱,但是如今崔红绫即将要离开他,他只觉肝肠寸断,生无可恋,即便是振兴独孤家的梦想,都抛之脑后,根本就接受不了。
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失去彼此,真的就跟将心挖出来一样。
面临绝境的独孤无月,唯有只盼来世。
而在远处站着二人,注视着这一对痴男怨女,正是卢师卦和郑善行。
“卢兄,我看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将真相告知他们了。”
“嗯。这样下去,我也害怕他们过于悲痛,伤及身体,可能会弄巧成拙。”
郑善行皱眉道:“但是无月性情怪癖,有时候非常暴戾,贸贸然告诉他真相,我怕他会发狂,我们可得想一个办法才是。”
卢师卦笑道:“不是还有元叔叔在这里吗?”
“对哦!有元叔叔帮忙,便无后顾之忧。”
......
而在山峰的另一边,崔平仲坐在一块稍显平摊大石旁,注视着黑白分明的棋盘,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
“爹爹!”
忽边上有人喊道。
崔平仲转头一看,只见崔戢刃站在不远处,笑着点点头。
崔戢刃微微颔首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孩儿就过去找卢兄他们了。”
崔平仲忽然招手道:“你过来帮爹爹看看这盘棋。”
崔戢刃有些愣神,走了过去,低目往棋盘上一看,道:“爹爹又输给了玄道。”
崔平仲点点头道:“昨日整整下了十盘,爹爹全部以半子落败。”说着他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天赋呀,怎么也无法逾越,唯有令人感到沮丧。”
崔戢刃道:“要说这下棋,玄道的确是天赋异禀,自从岑大学士去世后,我还未见玄道败过,爹爹也犯不着为此感到沮丧。”
“都已经习惯了。”崔平仲笑着点点头,指着对面道:“坐下来,陪爹爹下一盘。”
崔戢刃还愣了半响,这太不想崔平仲了,他甚至都怀疑这崔平仲是不是元鹫假扮的。
“坐啊!”
“啊?哦!”
崔戢刃这才傻乎乎的坐下,满眼的困惑。
崔平仲笑道:“好像自从芷儿去世后,我们父子就再也没有对弈过了。”
当的一声!
崔戢刃本想将棋子收回,可一听到这话,棋子不禁又掉落在棋盘上。
崔平仲抬起头来,望着崔戢刃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爹爹当时在哪里吗?”
崔戢刃颤声道:“爹---爹爹愿意告诉孩儿吗?”
“我一直都认为事已至此,说来无益。但是我并没有想到,你会耿耿于怀至今。”
崔平仲说着叹了口气,道:“其实爹爹一早就知道芷儿与万二相恋,是芷儿亲口告诉我的,她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同意。”
崔戢刃浑身一颤,震惊的望着崔平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