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他对清哑格外温柔,心情好嘛。
清哑最近都如同泡在蜜水里,仿佛回到新婚时候。
她虽不爱说话,却不死板无趣,相反,她很有灵性,对方初的宠爱时常回应,使得方初更加情不自禁爱她。
因明日就是方制大婚,她早早催着孩子们去睡了。
方初洗漱后,两人在炕上说话。
她仰面躺在方初身前,头枕在他大腿上,伸手捏住他下巴,小声问:“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问心有愧呀?”
方初低头笑道:“为夫的确对雅儿问心有愧。”
清哑审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坏事瞒着我?”
这是调*情了。
她哪知道方初还有什么事瞒着她,不过是随口说的。
然方初心里的确另有隐情,想:“若雅儿知道韩希夷误会了她,而自己也相信了,并为此发火,只怕要气死。绝不能让雅儿知道。”
因此,他佯笑道:“还有什么?没别的事了。”
清哑笑吟吟道:“看着我的眼睛。对,就这样——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心虚、愧疚,还有躲闪……”
方初把脊背一正,故作郑重道:“雅儿你看错了。我发誓,真没有——”说到这忽然想起自己的确隐瞒了清哑,可不能发誓,自己发誓很准的,急忙改口道——“为夫对你的心意天日可表!”
他对清哑的心意是真的,怎么发誓都没关系。
清哑笑眯眯道:“那我就相信你吧。”
方初见她放过自己,也笑了,用手摩挲她光滑的脸颊。
他便转移话题,说起睿明郡王纳侧妃的事供清哑取乐。
他笑道:“咱们很快又要送礼了呢。”
清哑问:“什么礼?”
方初道:“睿明郡王要纳侧妃了,咱们得去恭贺。”
他一定要备一份大礼去好好的“恭贺”他们。
清哑道:“纳侧妃?纳谁?”
方初便将他和曹静宜的一段事说了。
清哑对郡王夫妇印象不好,对这话题不感兴趣。
她问:“你羡慕吗?你可想纳呢?”
方初忙笑道:“为夫给你出个主意:雅儿,若有女人想进这门为妾,你让紫竹她们拿鞭子抽走,不用客气!”
清哑白了他一眼,笑吟吟的心里很喜欢。
方初便又换个话题,说起严纪鹏父子来京的目的:为严暮阳科考助力是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等严暮阳高中后,就要为他和巧儿把亲事定下,严纪鹏已经和郭守业暗中说妥了。
说起这话,清哑也没了笑容,原因在梅氏身上。
梅氏进京后,见方制和王瑛即将成亲,羡慕之极。
方制这样的庶子都能娶诗礼豪族王家出色的嫡女,她的儿子家世、人品、才学一样不落,为什么只能郭巧儿这样的村姑?
郭清哑虽然有些长处,可郭巧儿比她姑姑差远了。
郭巧儿不过是沾她姑姑的光,她自己是不可能也挣一座牌坊的,也不可能被朝廷封为第二个“织女”,郭家全部的荣耀都在郭清哑身上,可是郭清哑嫁人了,郭家如今还剩下什么?
方无适封伯爷,那也在方家。
郭家其实就靠着方家提携。
梅氏做母亲的,当然希望儿子好。
她觉得,严暮阳娶不成王瑛,但京城还有那么多世家大族呢,谁家没有女儿?随便娶谁家女儿,都比娶郭巧儿对严暮阳帮助大。
可严纪鹏声称等会试过后,就要向郭家提亲。
梅氏不愿意也没法子,可不敢违拗公公。
但她心里不情愿,面上再掩饰,也带了出来。
清哑眼睛又不瞎,自然将她的表现看得清清楚楚。
侄女被嫌弃,清哑当然不舒服了。
她便道:“你表嫂不愿意。我们也不想倒求。”
方初听了,劝道:“不论哪桩亲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少不得要努力争取。就如三弟这门亲,王家也不大情愿,还不是做成了。表嫂不愿意也不行,抵不过舅舅舅母愿意,暮阳也心许巧儿。”
清哑道:“等嫁过去巧儿要受婆婆气。”
方初笑道:“婆媳相处是一门学问。巧儿定能将这学问做好。”
顿了下,又戏谑道:“你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还要担心呢?咱们的亲事,郭方两家可都不同意,你也没退缩半步。想当年在锦绣堂,郭织女对未来公公提出一连串的要求,方老爷丝毫不敢懈怠,全部答应。在方家别苑,郭织女智斗方老太太,是何等的风采?面对众多明示暗示,郭织女一概充耳不闻,只按自己想的说。”
说到这他声音一变,捏着嗓子模仿清哑道:“老太太,晚辈若连累方家姑娘,就绝不结这门亲,还劝方少爷也放手,不让他做不孝不义之人。”
然后又恢复本来声音,继续道:“把个方老太太感动的哟——拍桌喝道:‘好!不愧是郭织女!不枉我孙子如此看重你,果非一般女子可比!’枉老太太见多识广、精明如狐,全然不知自己堕入郭织女算计中,当众给织女下了保证,还沾沾自喜呢。郭织女搞定了未来祖母,又开始搞定未来公婆和舅舅姑妈。在酒桌上,她恭恭敬敬、不声不响地把未来公婆全喝醉了。喝醉的方老爷含愧含泪道:‘郭姑娘,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个好爹!’想方老爷是何等心机谋略,也栽在未来儿媳手上。方二太太也醉了,差点要和方老爷和离。所有人都认为郭织女无路可走了,无法嫁入方家。就在这时,朝廷传来了旨意:为郭织女赐建贞节牌坊!方老太太震惊!方老爷震惊!方初大喜……”
外间门口,方瀚海和严氏听得脸都黑了。
“这个孽子!”
方瀚海气得在心里骂。
也只能在心里骂,儿子和儿媳正开心呢,他们难道还能冲进去,把二人训斥一顿?躲还来不及呢,倒撞上去!
严氏也心抽抽,后悔这么晚过来,听见儿子消遣爹娘。
原是他们心血来潮,要来看看怀孕的儿媳妇。走在游廊上,远远就听见房内说笑声,知道儿子儿媳还没睡,就没防备。等走近,发现紫竹和青竹在外间做针线,便摆手示意她们不用起来,他们自己进去就好了。谁知就听见了儿子和儿媳搞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