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心中着急,却没有追赶叶英梅,而是先去了于会计家借了一辆自行车。
于会计上工统计工分去了,在家的是于老太太,看到她来借车,还笑问她一句:“你借车去哪?不是说今天你家要来客?”
村里没有秘密,雷家今天要来齐家商定婚期的事,昨晚就在大伙的茶余饭后嚼了一遍。
“嗯,是有客。”齐悦含糊的应了一句,就跨上车,蹬了出去。
于老太太冲她的背影喊道:“悦丫头,你们定的婚期就来我家说一声,我提前给你们小两口准备贺礼。”
齐悦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但依然回头笑着应了。
热风拂过脸颊,知了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汗水打湿了眼睫,辣得眼睛睁不开,齐悦并没有放缓速度,反倒越蹬越快,车轮飞速转动,冲向龙源村。
走路两个钟头的路程,齐悦硬是只花了20分钟就抵达雷家。
雷家院门大开,齐悦直接骑车进去,院子里没人,但看到那辆黑色的二八大杠被随意放倒在栅栏边上。
齐悦停了车,正要喊人,就听到左边厢房里传出声音,她若记得不错,那是雷军的屋子。
心提到嗓子眼里,她大步走了过去,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她看到叶英梅站在床上,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
“谁在外面?”一道轻喝,声音嘶哑。
齐悦推门的动作僵住,她隐约看见雷军赤裸的胳膊。
叶英梅疑惑的转过身,也问了一声:“谁在外面?”
齐悦僵在门外,一时间不知道该应声,还是该转头跑开。
“是齐悦吗,你等一会,我马上穿上衣服。”雷军似猜到她的身份,费力坐起身,扯过衣服往身上套。
叶英梅却伸手拦阻:“你还生着病,这汗湿的衣服怎能往身上套?娘给你拿另一套。”
雷军听到她直接说破他的病情,眼底有些慌乱,急声道:“娘,我就是赶了几天的车有些乏,没有生病……”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嘭地打开,齐悦冲进屋子,冲到他的床前。
雷军慌乱地把边上的被子扯过盖在身上:“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
齐悦盯着他烧得通红的脸,所有的声音都哽在嗓子眼里,她伸手摸他的额头,手背被烫得发疼,她一把扯开被子,雷军却死死攥住,声音嘶哑:“等咱们结了婚,我再给你看。”
叶英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屋子,房门关闭,唯有东面窗台透过光亮,映在齐悦的眼里,折射出水光,雷军的心一阵揪疼,哑声哄她:“你松手,我真没事。”
她松开手,却猛地从另一头扯开被子,军绿的裤子,腰上有些松垮,上面搭着一件军绿的背心,背心被汗水浸湿,颜色加深,但左边腰腹处的颜色却有些不一样,更有一股异样的气味冲鼻而来。
雷军面上僵住,又干笑:“流了汗,气味不好,你先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急慌慌扯过被子,但齐悦动作更快,她伸手撩开了他的背心,露出绷带,一层缠着一层,左侧腰腹上的绷带已经浸成淡红色。
齐悦一下子捂住了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事情已经暴露,雷军也不再遮掩,扯了扯唇角对她道:“一点小伤而已,你别哭了。”
齐悦抬手抹掉眼里的泪,转头冲出屋子。
雷军伸出的手没有抓住她的衣角,心底慌乱又着急,他想要起身,但刚用手臂撑起身体,就无力的软倒,整个人如同在一团火里,将他身体的气力一点点燃烧殆尽。
齐悦端着水进了屋,就看到雷军半个身体翻在床边,吓得连忙大喊:“赶紧躺回去!”
雷军抬头望见她,两眼通红又亮得吓人:“你没走……”
张开口,却费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身体撑不住,直接往床下跌去,齐悦慌忙丢开水盆就冲过去,将将在他跌落之时托住他,自己则被压得摔到在床头。
叶英梅听到动静赶过来,就看那两人摔成一团,她连忙上前把雷军扶到床上,又气又担心:“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折腾什么?”又赶忙拉扯齐悦,关切地问她,“有没有摔到哪?”
“婶娘我没事。”齐悦起身后,第一时间侧身挡住了叶英梅看向雷军腰腹的视线,又对她道,“婶娘家里有酒吗?”
叶英梅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点头:“有,家里有一瓶高度米酒,我这就去拿,军子先麻烦你照顾一下。”
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你……摔伤了?”雷军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她沾了土的胳膊,满眼忧急。
“我这点伤算什么?比你要命的伤轻多了!”齐悦怒目瞪着他,拍掉胳膊上的泥土,舀水去门外冲洗了手,而后回来就脱雷军的背心和裤子,又问他,“你干净的衣服放在哪?”
雷军却没有顾上回答她的问题,随着她脱掉他的背心,身上的热度又高了两分,他伸手按住她放在他裤头的手,哑声道:“别脱……”
“不脱我怎么给你降温?”
齐悦扯开他的手,但雷军再一次按住了裤头,舔着发干的唇问她:“脱了,你负责吗?”
齐悦被气得脸都红了,拍开他的手:“都什么时候还记着耍流氓。”
他握住她的手:“生气了?”
他滚烫的手,烫得齐悦的心都疼,用力逼回眼泪,扯开他的手,猛地用力扯下他的长裤,随着裤管的脱下,露出新痕累着旧痕的伤疤,被他烧得通红的腿衬得分外狰狞。
齐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抬头怒瞪他:“就你这样,除了赖上我,你还能娶上媳妇吗?”
说完,就扯他仅剩的四脚裤头,因为大腿根部内侧是降温最快的部位之一。
雷军听到她的话,高兴得整个人都在发懵,一个不慎,裤头就被扒下一半,体内不知从哪里冲出一股力量,他猛的坐起来,扯住了裤头:“不用脱它,就足够我赖上你。”
“米酒拿来了。”
恰在此时,叶英梅拿着玻璃酒瓶走到门口,齐悦的脸腾的红了,迅速转身,走到门口接过酒瓶。
叶英梅却没有放开酒瓶:“要给军子擦身上吗?你个小姑娘不合适做这些,我是他娘,我来给他擦。”
齐悦的脸更热了,手僵在半空。
“娘,齐悦跟着黄医生学医,让她来帮我擦。”雷军嘶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僵住的气氛。
叶英梅恍然醒悟,忙把酒瓶往齐悦手里一塞:“婶娘不知道你学医,你别多心,婶娘刚刚就是怕你不好意思,但其实你俩亲事都定了,你来做这事最合适不过了,婶娘刚刚就是没转过脑子,你千万别多心。”
齐悦面红耳赤,握紧酒瓶还未来得及回应,叶英梅又轻推她一把:“你赶紧给他擦身上,婶娘在院子里等着,有事你冲外喊一声。”
说完往后一退,把房门一关,里外便成了两个空间。
齐悦深吸了一口气,两三步走到床前,见雷军已经把裤头重新拉上去了。
其实,她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雷军张开口,声音嘶哑又低沉:“我现在无力反抗,你真要扯下来,我也拦不住。”两眼望着她,透着暗沉又灼热的光,被四角裤包裹住的地方鼓胀起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齐悦,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她扯过一根干的毛巾丢过去:“你就烧死算了!”
毛巾落在上面,雷军笑出了声,嘶哑的笑声,低低沉沉,让屋里的气温再度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