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梁夕拍拍手,桑曲河里突然一阵水波涌动,在骑兵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丑陋的鲛人们齐齐冒出头来,然后将石头船都拖进河里。
这些骑兵们大多数连鲛人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而且他们即使听说过,也不可能把对月吟唱的鲛人美好形象和眼前这些丑陋的家伙联想到一起,所以望见这些身体像是烧焦的枯木,圆瞪双眼凶神恶煞一般的“水鬼”,他们的表情已经由最初能渡河的兴奋变得现在几乎要哭了。
李长安瞥了一眼水中的鲛人,就不敢再看,赶紧跑回去把梁夕的话转述给铃音。
铃音沉吟了片刻,轻启朱唇道:“梁夕的方法无非有三,一来就是让我们乘坐他制作的那些石船过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领主就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宁可绕远路,也不要再理睬他;二来,他就是让你说的那些水鬼托着石船在水里游动,那样子石船倒是可以稳妥一点,但是我依旧瞧不起他,而这第三嘛——”
铃音吸了口气,摇摇头道:“第三点难度实在太大,要他用真力法术将桑曲河阻隔开来,如果他真的用这个方法的话,就没有必要制作那些石船了。”
铃音说完后,心中对梁夕越发地看低起来。
这个领主大人口气说得那么大,从头到尾又弄得神神秘秘的,结果却是这么让人不值一看,实在是叫人失望透顶。
李长安把铃音的猜测转达给了梁夕。
梁大官人微微一笑,既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这让李长安更加确信自家小姐猜中了梁夕的心思。
“领主大人,我们小姐刚刚说了,要是你真的用这三种方法中的一种的话,很抱歉我们不能答应。”李长安对梁夕说道,“因为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到。”
见到布蓝老爹、林仙儿他们都注视着自己,梁夕好笑地看着李长安道:“回去告诉铃音,一个人永远没法把别人想得比自己聪明,还有,选出十个人来,我让你们先见识一下怎么过河,省得在这儿怀疑我这个诚实英俊桀骜不驯玉树临风的人。”
把梁夕的话告诉铃音,铃音差点气节,对方的这句话不就是在说自己小瞧了他嘛。
“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让我们渡河!”铃音咬着牙心中道。
李长安的心有些忐忑,从队伍里选出了十个人和五匹马,按照梁夕的吩咐站到了其中一艘石船上。
因为石船足够宽敞,所以十人五马站在上面显得相当宽松。
不过即便有鲛人在下面托着,让石船稳定,但是稍小的摇晃还是让不会游泳的骑兵们脸色发青。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梁夕身上,接下去就是看他怎么让这艘石船安全稳固地到达对岸了。
梁夕目测一下自己这边到对岸的距离,大约是在三百多米。
桑曲河的河水不仅湍急,而且水很深,要是有人落下水,被一个浪头打下去,基本上就没有可能再浮上来了。
在鲛人们的推动下,站了人的石船缓缓掉头,直面对岸。
看着桑曲河上不断翻涌的白沫,骑兵们不自觉地感觉小腿有些发软。
“闭上眼,几分钟就到对面了。”梁夕安慰着他们。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真力从他丹田里升腾而起,潮汐流将真力运行速度变快和能量加大的特点在这一刻展现到了极致。
硕大的淡蓝色水幕在梁夕手中缓缓展开,白色的袅袅烟气从水幕上升起,四周的温度迅速下降。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周围的人就惊奇地发现他们呵出嘴的都是白色的武器了,明显的温度下降让他们不由打了个哆嗦。
李长安他们那波人中绝大多数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梁夕运转真力,顿时一个个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之前梁夕和李长安战斗的时候施展的是云麓仙居的青罡战气,所以他们并不清楚梁夕到底是什么体质。
看到现在梁夕展现出的蓝色真力,铃音心头一震:“水属真力!”
“我明明听人说梁夕是木属真力的呀,怎么现在是水属真力了?”铃音回忆着情报,胸中冒出大大的疑团,“难道那人是骗我的?”
金木水火土五行真力分别有相对应的颜色,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强的修真者,但是铃音对自己分辨真力的本领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水幕在梁夕十指的操控下,像是一束画轴朝着两边缓缓展开。
淡蓝色的真力幕布在空气中幽幽晃动,衬着它半透明的模样,就像是从最上乘的丝绸一样滑顺。
真力从梁夕的丹田里不断涌出,随着蓝色水幕的不断扩展,梁夕胸前也闪耀出一束耀眼的蓝色光芒。
光芒越发闪耀,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冷,冻气穿透人的皮肤肌肉,直刺进骨头里。
铃音对着马车的木栏吹了一口热气,然后惊奇地发现木栏上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梁夕抿紧嘴唇,两手合十轻喝一声,双臂舒展开来。
随着他的动作,那淡蓝色的水幕整个覆盖到桑曲河上,然后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着,几分钟过后,众人目力所及之处,桑曲河的水面都被这层如烟如雾的水幕给覆盖住了。
随着水幕的覆盖,桑曲河的河水也似乎没有之前奔腾那么厉害了。
众人一开始还在疑惑,以为梁夕是强行用真力将桑曲河的水势给压了下去。
但是看到一朵水花从河底涌上来,穿透水幕的时候竟然迅速结成了一块冰凌,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层水幕的温度极低,河水往上涌的时候触碰到水幕,就变成了冰块,从而失去往上冲的势头,重新坠入河水里。
“竟然靠着一个人的力量用冻气把桑曲河覆盖住了!”铃音的眼睛睁大,里面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这得需要多么强沛的真力啊!
石船上有个骑兵好奇地举起手中的长矛朝着船帮旁边的蓝色水雾戳去。
长矛的尖端刚碰到水幕,他就甩着手惨叫起来,长矛被他用力一甩掉进了河里,嗤啦一声叫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岸上的众人看到长矛上赫然连着一大块皮肉,而这个骑兵的手掌心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