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理智被愤怒盖过的孟有财在听见白氏的嘶吼后,突然停下了要打白氏耳光的动作。
他瞪着眼睛,露出满脸难以置信。
什么叫做都是孟子清害他的?孟子清,那小丫头做了什么?
难道那个沈遇和孟子清是一伙的,是孟子清找来对付他孟有财的?
脑中千回百转,孟有财将白氏拉起来,用力捏住她双肩,红着双眼狰狞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氏哭哭啼啼,肩膀被他捏的生疼却不喊痛,尖锐的声音刺穿孟有财耳膜。
“都是孟子清害得我们!相公,孟子清让我潜伏在你身边,让我破坏你生意,我就被她从牢里捞出来的。相公,我们都被她耍了,我们都成了她的棋子,可是相公你相信我,我并没有在你生意上动手脚,我的心一直都是向着你的呀!”
这时候,白氏也顾不得许多了,既然孟子清已经出卖了她,那她便不留情面的将孟子清供出来。
她和孟有财是夫妻,不管孟有财如何对待她,可她心里仍旧将他当作丈夫!
即便她已经不干净了,只有孟有福不嫌弃,她还是愿意原谅他。
他连自己都不嫌弃,那她还嫌弃他什么呢?
男人本就是三妻四妾的,何况他还没有休了她,名分上,她还是他的妻子!
白氏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孟有财要是还听不明白,那他就是傻子。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会从牢里出来,全是因为孟子清?”
孟有财惊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
那个丫头究竟有什么背景,竟可以将白氏从牢中捞出来!她和县太爷很熟吗?
“是啊相公,她还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帮着她办事的话,她就要对之欢和子月出手,你也知道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心头肉,我不能对他们见死不救啊!相公,我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她的。”
白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本不想装可怜让孟有财同情的,只是现在事出突然,她不得不出此招。
“可是相公,待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我一直足不出户,我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可是之喜却被她废了,现在之喜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相公,之喜绝后了。”
说起孟之喜,白氏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她两个儿子,孟之喜和孟之欢,现今孟之喜已成为一个废人,还是在她眼前上演的惨剧。
孟之喜这几日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时而大哭时而大笑,疯疯癫癫的。
他养了几日,他那处已经和太监没有区别。
大夫说,要想保命,就必须切掉,不然肉烂掉,他会受不了那疼痛的。
白氏一狠心,只能答应了下来。
现在孟之喜已经恨死她了,看到她就让她滚,还将茶杯砸在她身上。
白氏有苦说不出,日夜流泪。
孟有财听完白氏的叙述,也陷入良久的沉默。
在这瞬息之间,他好似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疲惫中。
“狠啊!好狠啊!”孟有财呢喃一句,突然流出了眼泪。
夫妻两抱在一起痛哭出声,心中皆是涌出一股恨意,恨不得将孟子清碎尸万段!
“这个仇,我孟有财不报枉为人!”
孟有财咬紧牙关,眼中折射出一股滔天的恨意。
仇恨使他重新振作起来,脸上的颓废一扫而去,他看了白氏一眼,让她下去歇着了。
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白氏又是迫于无奈才变成这样的,他不忍将她休弃。
只不过,白氏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是不可能再碰她了。
他会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但也仅是责任而已。
他会留下她,会养着她,可若她想去别处,那他也不会拦着她。
望着白氏离开的背影,孟有财眯了眯眼睛,而后拉起衣袖擦干了泪水,沉着一张脸朝屋中走去。
……
清流镇,孟宅。
曹敏睿坐在一间空房中,望着窗外的落叶,一颗心沉静到了极点。
从那日跟着那人来到此处,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原以为会是一场他胜她败的斗争,却不想竟演变成她胜他败的局面。
而他竟然一丝不甘心的情绪都没有,败得心服口服。
“咚咚咚!”
在他沉思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曹敏睿收回视线,转投大门处。
他牵起一抹苦笑,他已经被软禁在这里了,想出去不得出去,别人想进来,却还要考虑他的感受。
“进来吧。”
叹了口气,他出声回应。
话音刚落,房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门口,目光与他遥遥相对。
“曹公子,这三日睡得还好?”
曹敏睿面无表情,沉声回答:“托国师大人的福,曹某彻夜未眠。”
许是知道他会如此回答,莫离亭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有个人想要见一见你,不知曹公子可想见一见她?”
有人想见他?
曹敏睿眯起眼睛:“莫不成,是沈遇想要来看曹某笑话?”
莫离亭摇摇头:“另有其人。”
“是谁?!”竟然不是沈遇,曹敏睿眸光波动了一下,心中隐隐猜到是谁了。
“是我。”
他脑中想法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正落入他耳中。
曹敏睿有些好奇,抬眼望去。
就见一名绿裙女子从门外走进来,面容白皙,墨发及腰。
她脸上噙着盈盈笑意,像是三月拂柳的清风,一瞬间就吹进了他心里。
曹敏睿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你是……”
孟子清走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明星闪烁着光辉。
“我是孟子清。”
简单的自我介绍让曹敏睿眼瞳一缩,立刻转头看向门边的莫离亭。
孟子清……孟子清!
这不是那个传说中,国师大人下天价聘礼的,国师大人的未婚妻嘛!
曹敏睿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很是失态。
“你,你你……你找我有何事?”
说着,他的腿绊到凳子,很没形象的摔倒在地。
他赶紧爬起来,看孟子清就像看见瘟神似的,躲都躲不及。
孟子清眼角不由抽搐起来,她有那么可怕吗?
为什么曹敏睿见到她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如此失态可不像是他的作风呀!
疑惑的上前两步,孟子清笑问:“曹公子,你为何如此怕我?”
曹敏睿抿了抿嘴,目光瞥向莫离亭。
这可是国师的未婚妻,岂是他能染指的?
就算她要和自己说话,自己也要躲着点,免得被那人记恨。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
不得已,他只好开口阻止。
孟子清笑了笑,点了点头,只到桌边坐下。
曹敏睿已经快挪到窗边了,如此远的距离,她要如何与之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