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聘婷的帮助下,游方假扮成内侍,彻底在宫中站稳了脚跟。
为了保持年轻容貌,他每隔几日就会对一名宫女下手,对此,殷聘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帮他打掩护,只说是那些宫女染病而亡。每月宫中都会死一些人,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当回事,这件事就这样随风而过,没有任何人提及,只叹一句命不好而已。
之后,办成内侍的游方被送到了燕铭裴身边,他寻了机会下手,给燕铭裴下了蛊。
在蛊术的控制下,燕铭裴越发暴躁。
不仅在朝堂上大发怒火,莫名砍死几个大臣,弄得群臣人人自危,还在后宫弄死了一些侍寝美人。
稍有不如意,他就折磨新晋的美人。
他作为暴君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弄得宫中乌烟瘴气的,美人们一见他就瑟瑟发抖。
他的变化殷聘婷看在眼里,唇角勾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希望时间再快一些,这样她就能彻底推翻燕铭裴的统治。
在燕铭裴发疯这段时间,她也没有闲着,在朝中四处笼络大臣,希望他们能够站在自己这边。
可是有了燕铭裴的前车之鉴,大臣们站队都变得慎重起来,生怕又将一名暴君推上皇座。
不过,在殷聘婷不遗余力的说服下,还是有不少人支持她,愿意站在她这边。
那些不愿意的大臣,最终都被殷正南用武力镇压。
一时间,朝野上下变成了殷家的地盘,什么事情都由殷家说了算。
对于他们的识相,殷聘婷也感到非常满意。
这日,殷聘婷将莫离亭叫到宫中。
他一进殿,她就娇羞的扑进他怀里,娇声道:“离亭,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你可是好一阵都没来看过我了,我想你可想的紧呢。”
忍了几秒,莫离亭将她推开了些,面无表情道:“有些事要忙,你找我来有何事?”
面对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殷聘婷显然已经习惯。
她站直了身子,将他拉到一旁坐下,亲自给他斟了杯茶后,笑吟吟道:“没事,就是想你了,怎么,我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莫离亭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好啦好啦,我这次找你来,是想给你说,那些大臣们已经任我摆布了,你想什么时候……”
话至此,她递给莫离亭一个眼神。
虽然现在后宫都是她的天下,但是隔墙有耳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莫离亭也明白她话语的意思。
沉默片刻,他笑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真要选时日,我想,就定在半月后吧。”
“半月后?”殷聘婷若有所思。
“嗯,半月后,是采选的良家女入宫的日子,选在那时动手,再合适不过。”
闻言,殷聘婷赞同的点了下头:“如此也好,便叫天下人看看他发疯的样子,这样的君王,注定要被唾弃。”
语毕,两人便不在商谈这件事。
殷聘婷很快转了话题,她伸手握住莫离亭的手,面色酡红,目光略微娇羞,轻声说道:“离亭,我已经很久没见你了,我们,我们很久没……你今夜可不可以留下来,我,我想你……”
有些话,她说起来都觉得面红耳赤。
她这番小女人的姿态,只在他面前真情流露过。
面对燕铭裴,她也不过是伪装,哪像此时这般,是真的害羞。
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莫离亭出声回应:“我今夜还有要事要办,一会儿就得出宫,怕是不能陪你。”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啊?”
闻言,殷聘婷心中一阵失落,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从她手中将手抽回,莫离亭无奈道:“抱歉。”
见她没回应,他又接话道:“既然我们已经择定了日子,那接下来就还有很多准备工作,我得一一落实,绝对不能在紧急关头掉链子,你也知道,现在是风声最紧的时候,咱们谁也不能放松警惕……”
见她神色恹恹,他深呼吸一口气,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咱们未来的日子还长呢,何必急于这一时?”
说完,殷聘婷才恢复几分笑意。
他愿意解释,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
这个认知让她欣喜了好一会儿,这才娇羞的点了点头。
“好,我都听你的。”
“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说罢,莫离亭就站起身来,准备朝外走去。
他刚走一步,殷聘婷就拦在他面前,哀求道:“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你才来……”
“夜色已深,宫门快关闭了,我是外臣,若在宫中留宿,被令人生疑。”
“有我在,他们谁敢乱说?”
话音刚落,就见莫离亭站在原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莫知名的情绪。
见状,殷聘婷瞬间就泄气了,失望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好,夜色深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莫离亭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他背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殷聘婷坐了下来,轻声叹息了一句。
又是这样,这几月来,他一直都是这样。
除了那夜旖旎之后,他在不曾在她宫中留宿。
现在想来,殷聘婷都有所恍惚,觉得那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不过没关系,正如他所说,他们之间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能因小失大。
时间长了,他一定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的。
她一直坚信,那一日很快就会到来。
正当她憧憬未来的幸福生活时,倚在窗前的游方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他声音嘶哑,桀桀笑道:“皇后娘娘,老夫以为,你现在幻想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
被拉回现实的殷聘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我的允许,你为何要闯入我的寝宫?”
“老夫只是来给娘娘提个醒,并无恶意。”
耸了耸肩,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并不需要你的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要的是什么。”
殷聘婷面色稍冷,而后指着门外,对游方下了逐客令:“你若闲着没事干,大可以去找事做,不必盯着我。”
她的冷漠并未引起游方不满,而是慢悠悠走了过来,笑道:“虽然老夫的话说的有些难听,但老夫还是要告诉你,莫离亭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你,他是不会爱上你的。”
“你不是他,你怎知他不会?”殷聘婷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很厌恶别人这样质疑莫离亭。
“中了老夫的断情蛊,便会断绝一切情爱,娘娘不是最为清楚么?”
“本宫不需要你来提醒,怎么做是本宫的事,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殷聘婷的神色更冷了,游方一点都不畏惧,他慢悠悠朝门外走去,行至门口,他笑着回头,道:“既然娘娘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就不要自作多情了,与其将一颗心都扑在一个傀儡身上,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番冷嘲热讽,游方扬长而去。
殷聘婷恨得牙痒痒,却无法发作,最后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扫落在地,她站在一片狼藉中,眼中充满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