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而杀谓之虐”这句话,来源于《论语》,不过在汉代,《论语》有三个版本,具体我也不清楚这句话是源自“鲁论语”,“齐论语”还是“知道”。
原话是“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这便是儒家理论中的“四恶”,是从政者必须要避免出现的四个问题:不教化便处罚是虐,不告诫便要求成功是暴,不设定要求便规定完成时间是贼,给人财物却悭吝是司。
在儒家文化中,四恶理论通常与五美理论不分家,可此时却偏偏单独拿出,还以红线刺绣在孩童的背上,这实在是让人不理解的残忍行为。
我扭头望向另一边的三个小粽子,心中暗想:难道它们三个的背后,被刺绣了另外的三恶?
黑衣人看我在沉思,微微偏过头望向我。
我抬头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
黑衣人沉默片刻后,猛踏了一脚下面的小粽子,直接将之踩得没了反应。
他盯着我的眼睛,不带丝毫情绪的说:“帮我做件事。”
我听他说这话,却是一愣。我怎么也想不通,凭他的本事,会需要我帮他什么忙?黑衣人又一次沉默,让我完全无法理解他到底想干嘛。
黑人忽然向墙上一指,对我说:“有些事不做,谁也走不了。你们进来时的盗洞就在那里,你们看不到我也看不到。”
黑衣人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愣了愣,随即明白我没有听懂他的话中的意思,于是又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摆在那里没有变过,只是你们看到的不一样。墓主人如果不把你们当成他的子嗣,他就绝对不会容忍你们活着离开这里。”
听黑衣人这么一说,我算是大概听明白了。
搞了半天,我们在这里所看到的所有场面,大部分都不是真实的样子。
这座古墓里估计真的存在那种有自我意识的电磁波,并无时无刻不在干扰着我们的视觉、触觉、嗅觉以及味觉。
真真假假掺和在了一起,让我们摸不清头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只会以为自己要么撞邪,要么撞鬼。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黑衣人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他有办法离开这里,那我不妨再信他一次。
我问黑衣人:“需要我做什么?”
黑衣人竖起食指,指向沈大力和张毅,说:“不只是你,还有他俩。”
我一愣,连忙摇头表示反对:“不行,杨晴一个人很危险。”
黑衣人淡淡道:“我有办法。”
我皱起眉头,再次询问:“你到底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事?”
黑衣人指了指地上那个小粽子,然后看向我,看得我莫名其妙。
“怎么和你说话这么累?说清楚。”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说不清楚。”
沈大力在旁边终于缓过来了,也似乎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冲着我这边大声说:“五哥,跟这小子有什么好说的,让他自己玩球儿去。”
沈大力对黑衣人的意见一直很大,态度自然不会太好。
张毅和杨晴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不过他俩对地上那个小粽子很是忌讳,躲在沈大力的后面,不敢靠近。
张毅说:“我觉得可以试试,要不然咱们被困在这里面,迟早被玩儿死。”
我心里有些犹豫,因为黑衣人什么都说不清楚,却要我带着人跟他去做事。
如果是我一个人,我可以尝试信任他。但是,现在却要我背负起所有人的安危陪他走一遭,我不太情愿。
我问杨晴:“你有什么意见没?”
杨晴摇头说:“五哥,我只想找到墓志。”
“墓志?”
黑衣人闻言转身望向杨晴,说:“我知道在哪。”
“啊?”
杨晴闻言一愣,随即双眼冒光,激动无比。
从她出狱时知道我们要到东北一座古墓下斗的时候,她就一直有很强烈的期待感,并不惜一次次冒险,与我们下斗。
她所期待的,就是摸清楚这座古墓修建的年代,确认墓主人身份,见识墓内的奇珍异宝。
到目前为止,她几乎一个没能实现,必然心存遗憾。
因此,她在听到黑衣人说知道墓志在哪的时候,难免激动非常。
黑衣人说:“我带你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大力见杨晴要跟过去,急道:“杨小妹,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不能信啊。”
杨晴只跟出一小步就停下,转身拿目光向我询问。
我稍作考虑之后,点头说:“走吧,去看看。”
听我这么一说,沈大力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说什么,只能故意的一声声长叹气,有点类似孩子幼稚的抗议。
四个小粽子被黑衣人丢在地上,我们为防止出现意外,选择了绕着走。
漆黑的地下世界里,我们在一具具半截尸体边走过。
时隔千年,在火坑洞特殊构造的保护下,这些本该腐朽成骨头渣子的尸体不仅保存完好,甚至像是刚死的一般。
污浊的眼珠,空洞的眼神,毫无生气的肤色,却偏偏被固定成忙碌的样子,彻底沦为了封建统治下的可怜牺牲品。
不管这些人生前因为主子的身份而拥有怎样的地位,随着主子的死亡,他们竟然连个全尸都没有混上。
可怜!可悲!可叹!
还记得杨晴之前还对这些半截尸体害怕得不行,现在却是不理不顾,估计她的心已经飞到墓志那里去了。
我们出了左侧室后,却发现黑衣人不见了。我连忙抬手,示意大家止步。
我用手电四下照去,终于在一个角落处发现了背对着我们的黑衣人。
他此时面对墙角站得笔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耍什么把戏。
沈大力“切”了一声,冲黑衣人大喊:“嘿,看到你了,还装什么啊?有意思吗?”
忽然,我听到极细微的脚步声从另一边传来,连忙扭头去看,竟然看到一双莹绿色的眸子。
我连忙移动手电光束照向那一双眸子的位置,竟然看到黑衣人向我这边走过来。
如果这个是黑衣人,那刚刚我们看到站在墙角位置的,又是什么?
对了,如果我们在这里真的所见所闻都可能是假象,那黑衣人会不会也是假象之一?
想到这里,我感觉脊梁骨升起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