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沈大力他们继续逃跑,自己则猛的停下奔跑的动作,手脚并用的在雪中完成减速的过程,然后回身举起手电寻找冷月。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在后面对付那些毒蛇才对。
可是,我看了一圈,却也没能看到冷月的身影。
弦月不知何时偷偷从流云间探出脸来,将冰冷的银光慷慨的倾洒在茫茫雪原之上,如刀般的寒风怒卷而过,将积雪刮成碎沫,推送至极远,应是送向那连绵起伏的黑色群山之间。
我呼出一团团白色哈气,焦急的左顾右看,却遍寻不到冷月的踪迹。
他究竟会去哪里?
我压低身子,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发现能听到的除了同伴们逃跑时踩踏雪地的声响,再就是寒风的呼啸,已经再听不到那些毒蛇发出的“嘶嘶”声。
我对自己的听力很有信心,既然听不到,就有可能毒蛇们并没有追过来。
在犹豫了片刻后,我大胆的决定,独自回去看上一看。
可就在我刚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回首挥拳,却听到张毅压低声音说:“别动手,是我。”
我的拳头悬在半空,没有击出去,缓缓将拳头放下,并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在我身后远处,沈大力及杨晴他们四人也已经停了下来,正向我这边张望,然后又结伴回头走过来。
我急忙大喊:“别过来,在那边等我。”
这次返程找冷月,有可能会再次遇到那些毒蛇,我不希望同伴们犯险。
我向张毅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一起压低身子沿原路返回。
可是,我俩一直退回到那个山窝处,也没能再看到冷月。
更让人无法想象的是,就连我们刚刚挖出来的那个土坑也不见了。
载有我们装备的简易爬犁已经散架,背包四落在雪中。
我清点了一下背包数量,发现唯独冷月的那个背包不见了。
难道,冷月忽然不辞而别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些蛇以及那个坑哪里去了?
无数的疑问涌入我的脑中,使我短暂的感到混乱和迷茫。
张毅在一旁唤我的名字,并冲我招手,让我到他那边。
他此时正半蹲在雪地中,手持手电照着他身前的雪面。
我快步走过去,向他询问是否有发现。
张毅指着地上说:“这里就是刚才我们挖坑的地方,你看,是被故意掩埋的。这人埋坑的手法,只能用精致二字来形容了。把我们挖出来的土干干净净的送回到坑里,并且上面盖上雪,最后又不知用什么手段把雪面拉平整。你说,这应该就是冷月干的吧?”
我盯着张毅所指观察了一阵后,摇头说:“你觉得,这是人能做的到的吗?”
张毅反问:“你觉得冷月是人吗?会飞就是超人了。对了,说不定他还真会飞,否则怎么看不到他的脚印?”
我沉默,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可是,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他就算真是超人,恐怕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况且,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难道是为了掩藏什么?还有,他如果离开了,怎么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张毅见我一直沉默,压低声音问我:“要不要再挖开?”
我摆手说:“先想办法把冷月找到吧。”
这时,沈大力带着其余的人跑了过来,见我和张毅都没事,又没看到那些毒蛇,才放下心来。
“五哥,绿眼睛人呢?”沈大力左顾右看询问道。
“绿眼睛?”我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冷月。
我摇头指着张毅说:“不知道,我和他就是跑回来找冷月的。大力,你过来看,这是咱们刚才挖坑的位置。”
沈大力凑过来看了一眼,惊道:“怎么没了?就像被橡皮擦蹭掉的一样。五哥,怎么回事?”
我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晚遇到的怪事和怪东西太多,我觉得你们最好先回去,咱们以后找白天的时间再过来。”
赵梓桐跑过来急道:“五哥,你不会想丢下冷月不管吧?”
我指着散落的背包和满地的钢管、铁钎,说:“他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的背包,不过这不能说明他就是安全的。所以,你们先开一辆车回牙克石,我和张毅留下来,找到冷月之后一起回去。”
沈大力听我说的话很是不高兴,开口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刘胖子在不远处大声喊道:“你们快过来看。”
刘胖子正用手电照看地上的一块区域,似乎有所发现。
我们连忙跑过去看,正看到在平整的雪面上,整整齐齐的写了四个字:牙克石见。
看到这四个字,我不禁一愣,暗想:难道这是冷月留下来的话?
可是,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那字体越觉得眼熟,控制不住的心中的怒火,抬腿踹了刘胖子一脚:“你以为你写的字我认不出来?”
刘胖子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扁着嘴说:“五哥,我这还不是担心你。那绿眼睛的小子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咱们没必要担心他啊。”
周围的人听到我俩对话,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沈大力和杨晴没有驳斥刘胖子,反而望向我,似乎是默默对刘胖子的话表示的认同。
赵梓桐生气的大喊:“你个死胖子,要是你丢了,我们不管你,你是什么心情?你还有良心吗你?”
刘胖子不屑道:“良心?什么良心比五哥的命重要?要是五哥平安,我就是没心没肺又能怎么样?”
我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叹了口气,说:“你们不要吵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带着东西先回去,我和张毅留下来找冷月。谁也不用说什么了,就这么定了。”
刘胖子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我瞪了一眼后,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大力想要留下,在我严词拒绝后,最终妥协,带着众人离开。
看着他们四人几步一回头的离开,真的让我感觉仿佛是最后一次见面一样。
我向身旁的雪地上唾了一口,将脑中不吉利的想法吐掉,再用脚踩灭。
张毅在旁边问我:“伍一书,这里这么大,咱们应该怎么找?”
我说:“我认定冷月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绝对不会一点痕迹不会留下,咱们再在附近仔细看看,一定会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