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面确实像沈大力说的那样,没有冷月的尸体,只有一个巨大的虫茧,看起来非常的怪异和恶心。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那只虫茧整体呈现出淡绿色,表面微微反光。
虫茧形状并不规则,与我们常见的不同,上头偏大,底端稍尖,两个侧边还有凸起,看起来就好像里面束缚着一个人一样。
我忍不住暗想:该不会里面的是冷月吧?
这时,我听到周围传来非常吵杂的声音,不由一惊,忙抬头向四周看,竟然看到那些野人将我们丢在这里,自顾自的向四周散去。
想到这些野人自出现到现在所表现出的行为,我意识到,它们故意将我们引来这里一定有它们的深意,只恨语言不通,我们两边没有办法交流和沟通。
赵梓桐这时走了过来,将冷月的那双铁筷子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盯着那巨大的虫茧,考虑了一会,又将铁筷子交到沈大力的手里。
沈大力很是疑惑的看着我问:“五哥,干嘛?”
我用眼色示意沈大力用铁筷子翻一下棺材里的虫茧,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沈大力凝重的点了点头,缓缓探出铁筷子,插进棺材里面,以棺材侧板和铁筷子的接触位置作为支点,将那只虫茧给撬了出来。
巨大的虫茧比我们想象的要柔软许多,翻出棺材后落到坑里,外形发生了一定的扭曲,越看越让人觉得里面好像包着的是一个人。
沈大力收回铁筷子,举起手电向棺材里面照看一阵后,微微蹙眉,“咦”了一声,然后跳进棺材,伸手在里面一阵摸索,抓住一张折叠好的报纸。
他返回来之后,在我们众人的注视下,将报纸缓缓展开。
报纸上,有鲜红血迹写下的字,只有一句话:“剥茧抽丝。”
张毅有些凝重的问:“我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幻觉,所以需要问一下,报纸上面是不是用血写了剥茧抽丝四个字?”
众人连连点头,也让我得到了确认。
这四个字写得非常的丑,很容易就让我联想到冷月在金沙古国地下城里画的地图。
“是冷月的风格。”张毅的话与我的判断不谋而合。
沈大力思考片刻后,扭头望着我问:“五哥,这是让咱们把那个茧给打开吧?”
我凝重的点头,看向那个虫茧,觉得非常的棘手。
丝线很细,像头发丝一样,有些像冷月一直绑在手腕上用的那种透明丝线。
这样细度的丝缠出的这么大的茧,如果真的靠抽丝来剥茧,指不定要弄多久。
论长度,这些丝线连起来说不定能绕地球好几圈。
刘胖子有些不高兴的说:“至于这么神经兮兮的吗?要我说,直接拿刀割多省事。”
沈大力对刘胖子的意见表示认同,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
见我最后也点了头,沈大力招呼刘胖子,一人拎着一把砍刀,跳到坑里,开始用刀刃去切割那虫茧的外层。
可是,那虫茧虽然不够坚硬,但是绝对够坚韧,沈大力和刘胖子忙活得浑身大汗,愣是没能将虫茧伤到分毫,反而把刀刃磨得钝了。
“我靠,这什么材料,怎么割不开?妈的,不干了!”
刘胖子恼火的将手里的刀丢到一旁,开始罢工。
沈大力没有责备刘胖子,气喘吁吁的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抬头望向我这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说:“你俩试试,能不能把它抬上来?”
沈大力点头,招呼一脸不情愿的刘胖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分别抱住大茧的两端,喊着“一二三”的口号,将大茧甩了上来。
我让杨晴和赵梓桐稍稍退后,抬手唤张毅,一同走到大茧的旁边,仔细的观察那大茧表面浓密缠绕着的丝线。
“看来,真的要像报纸上面写的那样,要剥茧抽丝了。”
张毅对我的想法表示认同,凝重的点了点头,开始在大茧上仔细的寻找线头。
这时,沈大力和刘胖子也都从下面爬了上来,来到我旁边,都是有些恼火的盯着地上的大茧。
我对沈大力说:“找几根稍微粗一些的木头过来,最好长一点。”
沈大力没有问我要干嘛,很听话的走到附近的林子里面,找了一圈,拎出来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棒,看起来有点像那些野人之前围攻我们时用的武器。
在我和张毅的努力下,终于在靠近大茧底端的位置,找到一个隐藏得非常好的线头。
线头缠在几根丝线里面,很难抽出来,我们几个大男人忙得热火朝天,最后还是依靠杨晴用指甲将之挑了出来。
我们四个男人进行了分工,张毅用木棒缠丝线,我们剩下三个人翻转大茧,并在需要的时候由沈大力向张毅提供一些配合。
剥茧抽丝是一个细致的活,因为这个大茧实在太大,对我们来说又成了体力活。
好在那丝线虽然细,但是非常的结实,我们只管翻转大茧就可以了。
这一下,我们几乎是忙到了天亮。
木棒几乎已经缠成了圆球,而大茧已经变得很薄,能够让我们看到内部呈现出的人形。
稍靠近一些,我已经能够听到里面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终于,经过我们的努力,一个人从大茧里面滚落了出来,而这个人,上身**,下身穿一条黑裤,脸白如纸,双眼紧闭,正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冷月。
在他的心窝口位置,竟然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很长的伤疤,足足有一手长。
冷月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正在围观他的我们,愣了愣,然后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我看向沈大力,张毅看向刘胖子,我俩都在怀疑眼前看到的又是错觉。
沈大力没有看我,而是瞪圆了眼睛问冷月:“你……你还活着?”
冷月缓缓从地上站起,左右看了看,走到一旁,将沈大力放在棺材边的那双铁筷子捡起并收好,交由一只手拎着。
他眨着绿眸扭头淡淡瞥了我们一眼,转身就走。
我急道:“你干嘛去?”
冷月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淡漠,依然不带丝毫情绪,可就是这样才让我感到熟悉。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