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给自己的东家,现在已经成为摆在杨仆面前的一个大难题。
告诉给东家,那就从侧面证明自己没有做事的能力,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县丞都搞不定,可若是不告诉给东家,万一这茅房真的被那何家安给盖起来的话,对生意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这个该死的何家安,怎么就给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被何家安这三个字困扰到的不止杨仆一个人,没有得到何家安任何回应的魏溪山此时也是面沉似水,若是来自魏少卿的压力自己倒不以为然,毕竟自己也已经努力过了,那何家安的意思就是说两家靠自己的本事去争,要是争不过人家的话,自然也就没得话说。
魏溪山是想就这么顺其自然,只要自己的官位安稳哪管其它人又如何,可是他是这么想的,到了魏少卿这里却变得另一种味道,魏少卿知道自己拿魏溪山没办法,脑子一转干脆跑到家族里长辈那里去述苦,跟这些叔叔伯伯们讲,生意都快要被别人给抢光了,今年的分红估计要黄了,而且不光是今年,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分红了。
这些已经习惯好日子的老人们一听自己棺材本居然没了,哪会就这么甘心,有些人就不解地问道:“不是有老二溪山在户部吗,让他出面总可以吧。”
不提魏溪山还好,一提魏溪山,魏少卿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找过二哥,可是二哥说让我凭真本实跟人家抢生意,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帮我,我看呀,说不定他早就在另一家入股份了。”
听到魏少卿这样的说法,这些魏家的老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几个人一商量,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魏溪山家里,不等魏溪山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便开始质问起来,少卿说的到底对不对,你还把没把魏家放在眼里,是不是现在官大了,就看不上这帮老头子了。
一见面这些老头子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魏溪山的心里这叫一个冤枉,自己又不是没找过何家安,就连那天见面花的银子还都是自己掏的呢,现在居然跟自己说这种话,魏溪山一气之下还真的不管了。
一看这帮老头子也无功而返,这回魏少卿也傻眼了,算计来算计去自己却没想到二哥居然会真的不管自己,自己没了最大的靠山,立刻就觉得应该老实一阵子,最起码也别去招惹那何家安,可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就有消息传了出来,那天在玉泉山庄那些黑衣人的表现已经被其它人看在眼里,已经有人去登门拜访了,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些自己都谈得差不多的客户,现在倒好,全都被中原安保挖了过去。
魏少卿心里这叫一个气呀,自己独自一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喝了半天的闷酒,考虑来考虑去也没想出一个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等到酒意上头之后,他终于决定冒个风险,大不了跟他何家安拼个鱼死网破。
很快,自己的几个心腹便被魏少卿找了来,几个人原本还以为这什么中原安保会像以前那些竞争对手一样,快速地垮掉,可是没想到听了魏少卿的解释之后,大家这才明白,搞了半天魏大人居然不管这事了,现在这件事就得全靠大家伙解决,这下顿时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让自己打个架行,可是让自己动脑筋,这实在有些难为自己,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摇了摇头。
“一群蠢货。”魏少卿忍不住骂了一声,接着便把自己想到的方法讲了一遍,讲完之后,自己还得意洋洋地说道:“五哥这计策怎么样?到时候咱们只要进到了玉泉山庄去,就把他那些字画全都抢走,听说那些可都是唐伯虎的真迹,每一幅都能卖个几千两银子的。”
计策到底好不好先不说,这些心腹一听那些画居然那么的值钱,眼睛立刻就瞪大了起来,兴奋地说道:“五哥刚刚说的可是真的,那些画真的那么值钱?”
“哼,五哥我还用骗你们吗?明晚别忘了多使把子力气,卖掉那些字画之后,五哥重重有赏。”
一幅画就值几千两,那里可是挂着近百幅的画作,这要是都卖出去的话那可是近十万两的白银,每个人少说也能分个百八十两的吧。
已经被银子冲昏头脑的几个人也顾不了其它,从魏少卿这里离开之后,便开始四处召集人手,准备大干一票。
又过了一天,等到天黑的时候,魏家的大门终于慢慢地被推了开,打头的人伸出脑袋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无人时,立刻向后面一招手,接着一队人小跑地从魏家走了出来,沿着街道隐秘之处,向着何家的方向前进。
上一次江彬偷袭何家的事情并没有在市井中传来,知道这些事的不过都是些皇宫里面的人,至于江彬自己更不能满世界去吆喝自己的丑事,现在的他正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反省,等着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再想方设法重新赢得圣上的欢心。
魏少卿哪里知道这么多,他要是真的知道这件事的话,打死他都不会这么大胆去搞事情的,毕竟外四家军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几乎整个京师的人都知道,连他们都打不过的人,自己再去打岂不是送菜嘛。
一路绕过五城兵马司的人,没一会的功夫魏少卿终于来到了何家的附近,看着何家那高耸的院墙,自己冷不丁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小声地吩咐道:“上。”
只见自己十几个手下迅速跑到了院墙下面,看看四周没有人发现,接着便从腰间的背囊里掏出一支飞抓来,在空中绕了几圈之后刷的一下便飞了上去,勾住之后这人试了试力度,然后自己双手用力拉住飞抓,自己便脚踩着院墙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远处的魏少卿看得真切,只要这第一个人上去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就在他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人哎呀的一声,接着便从院墙上掉了下来。
就这么一声,却把魏少卿给吓得魂飞魄散,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要夭折在襁褓之中呀,不过又等了一会之后,也不见那何府里面有什么动静,魏少卿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等到那人回来时,自己低声骂道:“真是个笨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五哥,不是兄弟无能,实在是那何家安太狡猾,他居然在墙头上面装了利器。”接着把手伸到了魏少卿的眼皮子底下。
借着朦胧的月光,魏少卿立刻看到手上已经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正顺着伤口往外流了出来,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