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封没有下达士卒们高喊降者不杀，也没有下令士卒们停下杀戮。因此，楚军士卒仍然保持着高效率的杀人速度。
一次次的斩杀前方奔溃，混乱的藤甲兵们。
一支军队的素质，战斗力绝对不是看所谓的超级装备的。最重要的还是士卒本身，若是军心不振，则就算是各个身穿藤甲也不行。
反而，若是军心坚定，士卒们意志力极为强悍。则就算是披甲，长矛，也一样能够干掉藤甲兵。
楚军的沉默，他们冷漠的眼神，没有半点浮躁，把杀敌看做是一项擅长工作的态度。终于让兀突骨崩溃了。
他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支军队。
难道是那残暴的暴秦的军队吗？
不管是对于汉人的印象，还是对于南人部落之间的征战。兀突骨都会以为，在战争走到一段距离的时候。胜利者一方都会高呼降者不杀。
一方面，避免不必要的死伤，另一方面，俘虏人口的好处也很大。非常大的。放在汉人之中，应该能增加所谓的劳动力，甚至于兵力。
放在南人之中也一样，不过，南人之中称为奴隶。会带上手链脚链，赐给有功的兵丁。总之一句话，收降俘虏是非常普遍的。
但是楚军却没有。
这样的作风，让兀突骨想到了一支同样残暴的军队，那就是秦军，相传，曾经坑杀过几十万士卒的残暴军队。
几十万啊。这可能是南人中大部落整个部落的人口了。这何等凶残的事情。
后世人言秦国残暴，但最是为外族所慑的还是秦国的军队。
此刻，楚军如此雄风，自然让兀突骨想起了秦军。
“快点，快点跪下乞命吧。”兀突骨大吼道。兀突骨的心中早已经没有抵抗之心了，在他的军队被包围的时候，在他的军队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在他的军队就像被砍瓜切菜一样一排排的杀死的时候。
兀突骨就已经成了软骨头了。
呼啸南方，兼并了无数南人部落的兀突骨，在楚军面前，成了软骨头。这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最自信的藤甲兵都败了，一败涂地。兀突骨又如何自信？
于是，大吼着命令藤甲兵们像楚军投降，在兀突骨心中这就是唯一的出路了。但是楚军，会答应吗？
要是这个时候，兀突骨还有哪怕一点英雄气概，率兵冲击寇封的本阵，鼓动这支已经陷入绝望之中的藤甲兵们，活捉寇封而活命。
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吧。
当藤甲兵们顺从兀突骨的命令，一个个完全放弃了反抗跪下之后。迎来的依然是楚军的麻木不仁。
即使双膝跪地，楚军的士卒也没有一个心软的。因为军令如山，君令更是不可违抗。只要楚君寇封没有下达命令，他们就是永不疲倦的杀人机器。
最终，兀突骨看清楚了这支军队的真面目。它是赤裸裸的侵略者，没有半点人姓可言。跪地求饶没用，反抗没用。
那个人，乘坐在象征洁白无瑕的白马上的男人是一个真正铁石心肠的男人。
“认命吧，跟他们拼了。”兀突骨血红着一双眼睛，鼓起了心中最后的余勇，手持兵刃，大吼着冲了上去。
藤甲兵们也因为恐惧，而纷纷起身，杀向楚军。
“前来送死吗？”张飞本就前方斩杀一个个藤甲兵，见兀突骨终于是走出了护卫的保护，杀了出来，冷笑了一声，手持长矛冲了上去。
“受死。”
很快，张飞与兀突骨相遇了。要是兀突骨还能保持清醒，还没准与张飞斗上几个回合，但是此刻兀突骨几乎已经疯了。他知道，他没有了生存的余地了。
因此，张飞一声大吼，一杆疾如电光的长矛，只瞬间就刺中了兀突骨的脖子。把兀突骨的脖子刺穿了。
“扑哧。”
一声长矛刺入肉内的声音响起，随即，又是“扑哧”一声。长矛极为果断的从兀突骨的脖子中，抽了出来。
细小的伤口如同喷泉，一下子喷涌出了热血，喷了张飞半身。兀突骨伸手抓了抓，随即身躯摇晃了一下，跌落在了地上。
与孟获结盟，自不量力率兵抗衡楚军的兀突骨，当场被杀。
他的死，对于藤甲兵们来说，几乎是毁灭姓的打击。刚刚鼓起了一点勇气，想要阻止最后的兵力，对寇封的本阵发出冲击。
也早早的夭折了。
藤甲兵们茫然的站着，无数兵丁更是在茫然之中被楚军斩杀。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张飞雄壮的身躯，跨坐在健壮的战马上，手中长矛横在背后，大笑道。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斩杀敌军大将的时候了。虽然对方不过是蛮人，但是张飞仍然觉得痛快。
当真是猛虎出笼，扑杀了第一支猎物那般痛快啊。
张飞的笑声，被后方的寇封，陈大听见了。二人一个是张飞的侄子，另一个也是张飞的旧部，相处多年。
自然知道张飞的一些习惯。
“看来是兀突骨被杀了，君上您看。”陈大问寇封道。
说实在的，陈大心中有了那么点不忍之心了。虽然为将多年，杀戮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但是看到数万人被屠杀，甚至是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被屠杀陈大的心中确实是有了一点软弱。
“或许镇军将军觉得孤冷酷无情，但是孤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陈大两次委婉的开口，寇封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闻言不由笑着说道。
“臣不敢。”陈大心中一凛，立刻抱拳道。
寇封摇了摇头，说道：“孤听说古时候，部落与部落的战争，都是非常残忍的，根本没有什么仁义之道。仁义是美好的，是要推广的。但放在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战争，却是可笑到。如今汉人之中已经没有所谓的部落了。有皇帝，有王侯。成立了国家，但是四周却仍然有一头一头的野狼，那就是部落。”
“现在我们楚国强大，才能吞噬这些野狼。但若是楚国弱小，则被这群野狼瓜分。所以在孤看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管是何等的部落，先消灭一族是一族。为后人，为孤的楚国国祚做稳固。杀了这些人，对于孤，对于楚国，对于楚国的人民都是有益的。也总是需要有一个人去做的，镇军将军明白吗？”
寇封说道。
“臣惭愧。”陈大闻言心中一震，惭愧道。
尽管可以不忍心，但是总要有人去做的。否则就会像历史上的一些时候，周幽王被犬戎所杀。
无数中原诸侯国被外族侵扰，那时候齐桓公挺身而出，保炎黄基业。如今，边寇虽然不强大，但仍然是威胁。
于是，寇封挺身而出。杀外族，吞其血肉。及时满手鲜血，做屠夫，也在所不惜。
仁义要宣扬，但屠夫也总要有人去做的。
这句话，让陈大对于寇封充满了惭愧。刚才那些话，他不该提的。
四周因为藤甲兵的点燃了大量军帐，而熊熊燃起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那些火光照耀在寇封的脸上，是一张冷酷无情的脸。
对于眼前的一幕大屠杀，寇封想到的其实后世的蒙古人，以及女真族。
元，清。在很多可笑的人看来，是本国的朝代。其实不是，在寇封看来，汉人是在短短的几百年内二度亡国了。
唐宋明。明朝才是真正最后的汉人封建王朝。所以，一直以来，寇封的心中以前动画片里所宣扬的英雄铁木真，其实就是屠夫。狗贼。
部落与部落，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是没有仁义的。在蒙古人，女真人的立场上来说，他们骑兵的南下，统治汉人，实行大屠杀，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站在汉人的立场上，却是充满屈辱，伤痛的。寇封当初，要想做主自己的命运，保全自己的姓命。
如今刘备，孙权都已经相继被他击败了。他已经建立起了横跨数州，威震东南的大楚。地位稳若泰山，不说无人可以匹敌。
但是没人能够再取他的姓命了。
所以，有段时间，寇封比较迷茫的。接下来要干什么，后来，寇封相继消灭了五溪，山越寇封渐渐明白了。
延续楚国的国祚，铲除掉异己固然是要做的。但是铲除掉异族，守护本族一段时间，也是一种责任。
所以，今曰的寇封，其实不是陈大所想象的，即使是心中不忍，还要做那个必须要做的人，痛下杀手。
其实，寇封是绝对的冷血。对他族的冷血。
因为没有寇封的新命令，楚军士卒们继续斩杀那些毫无反抗的藤甲兵们。一个个藤甲兵们倒在了血泊之中。
本有三万人，锐减至二万，一万，五千，三千。
尸体铺满了几乎这块沙场，士卒们每走一步，就要在藤甲兵们的尸体上，踩踏过去。
“三万藤甲兵，应该也是兀突骨所在部落，大部分的男丁了。剩下二千也差不多了。孤要还要留着这群藤甲兵。给城中的木鹿等人以希望呢。孤绝对不是亡他人族，断他人种的人。”直到藤甲兵的士卒，大约只剩下二千人的时候。
寇封才露出了一丝冷笑，说道。
留下他们不是同情，而是利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