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北凉城外。
叶凉、水之谣、叶蓿凝以及言鸢四人正站于几匹骏马之旁,打算出发前去白凤府。
那叶烈、叶无峰等人则是站于城门下,似欲相送,至于那顾清凝,从昨日,叶凉那一巴掌后,便不见了踪影。
在叶凉看来,应是回了洛水门,自也懒得理会了。
毕竟,他可忍别的,但着实忍不了,别人伤他身边之人,半点都不能。
“凉儿,你若真想灭白凤府,那便让祖父派人去吧。”叶烈似有些不舍:“你就别如此再远行一趟了。”
“是啊。”叶珠芳担忧道:“何况,那白凤府如今并不安全,你若这般前往着实危险,何不如待得过些时日,一切平息后。”
“再率领血贲军前往,那般会安全的多。”
她亦是清楚,如今内忧外患,血贲军自是无法外派,要坐镇北凉,所以才劝叶凉等等。
“不必了。”
叶凉拒绝一语后,他面色肃然,目光冷冽:“当年她辱我师之时,我便说了,三年期到,我必前去踏平她白凤府。”
“如今期约将近,我必要亲自前去行此诺。”
一语至此,他那星眸渐渐变得深邃,似涌动着寒潭之水,冰冷彻骨:更何况,袁盛和珂儿,还等着我去带他们回家!
“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叶烈看得叶凉那坚毅无比的目光,亦是感慨一语后,他看向叶凉和水之谣,关心道:“安全归来便好。”
显然,他能够放心叶凉去,便是因为有着水之谣的陪伴。
有水之谣在,叶凉定当无碍。
“好。”
叶凉点了点首,在与苏希柔、叶无峰等人略作告别后,便是与水之谣几人一般跨上马,踏马朝着远处急行而去。
叶延望着叶凉等人行去的背影,忽然踏前一步,喝语道:“凉弟,待你此次归来,三哥做主,替你与水姑娘举办婚宴!”
“你可定要早归啊!”
那声音悠悠传荡而开,混入那嘈杂的踏马声中,亦不知究竟有未传入那叶凉等人耳畔。
距北凉城,百里处。
一路驰骋急行的叶凉等人,亦是适当缓了速度,轻行了一段。
在叶凉的那一匹马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倩影,似于他身前,于其同骑。
“小叶子,你这是一出北凉,就本性毕露了,又抱着水姐姐,又喝着酒,整个一粗汉子嘛。”言鸢与叶蓿凝同乘一骑,道。
似是因她之语,想起了那当年与熊罡等人踏马饮酒,豪迈无比的日子,叶凉仰头饮了口酒,回忆道:“曾经,我与那些血贲军兄弟所言。”
“我这一生之想,便是踏马前行,只为那一世佳人,如今...”
话语微顿,他似心头酸楚而感慨:“酒在,人在,佳人同行,可那些兄弟却是不在了。”
说及此,他又是仰头饮了一口。
“凉儿。”
感受到他心中悲戚,水之谣亦是下意识的伸出玉手,握在了他那手背之上,好似安慰。
“我没事。”
笑着摇了摇首,叶凉猛地将那烈酒抛洒于空中,而后,他手中轻剑一出,无半点犹豫便是将其劈裂,震声道:“今日,我叶凉以此酒,祭奠你等忠魂。”
“望你等不弃,如当年一般,魂随于我,前去斩首杀敌,以安你等亡魂!”
呼呼...
当得这一震声语落,这一片天地,陡然吹起呼啸狂风。
紧接着,不知是幻觉,还是何,那叶凉好似看到那远处有着一批铁骑,踏马而来,带起狂沙风卷,震声喝语:“我等此生,必追随少主。”
“称帝赢名,配女饮酒!”
那当年的幽幽之语,声声入耳,直震入叶凉的耳畔、震入他的心房之中。
那一刻,叶凉等人虽是几骑而行,可在他们的身后,似跟着那百道血贲铁骑,护着他们一路行离北凉。
感受忠魂所随,叶凉亦是再无犹疑,脚下跨马,再度急行而出,那一对锐利的双眸,凝视着前方,心念微动:“这一路,前路再险,我亦会踏步而上,替你等报此血仇!”
“这一生,纵刀山所阻,火海拦路,我亦要踏至巅峰....”
心念于此,他垂眉轻落目光于她的侧颜之上:守护你,这不该辜负之人!
同一时刻,遥远的擎皇宫内。
那森冷幽暗的殿厅之中,那浑身透着皇者威压的叶擎天,正站于那水晶石棺之前,那对星眸凝视着那石棺之上的叶凉躯体,久久未离。
似不知在想些什么。
“啧啧,我们的擎皇大人,不会今天又心情不好,要虐尸了吧。”
悠悠的阴冷之语陡然透出,那乌鹫缓步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乌鹫,我说了,最近无事不要来吵扰我!”叶擎天面色微沉。
面对叶擎天的冷语,乌鹫阴冷的面颊上,露出一抹邪笑道:“擎皇大人有命,乌鹫可不敢不从,不过...”
“若是这失忆丹炼成,算不算大事?”
啪!
他一语才落,那叶擎天便陡然消失于原处,闪身至他的面前,伸出手紧扣住了乌鹫的手臂,略显激动道:“你说什么?你炼出来了!?”
“算是吧。”
乌鹫皱着眉,挣脱了叶擎天那扣的他生疼的手,道。
“什么叫算是?”叶擎天眉头一皱。
“炼是炼出来了,但我感觉炼出来的失忆丹,并未达到完美之境。”乌鹫道。
“既然如此,那你跑来和我说什么。”
叶擎天一拂袖,转身又回到了那石棺之前,望着叶凉的尸身,目不斜移道:“回去再炼,炼到完美了,再来和我说。”
“啧啧,这炼都炼出来了,难道擎皇不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乌鹫道。
“在我这,没有万一。”
叶擎天双眸冷冽,凝视着叶凉的面颊,道:“只有必须,必须成功。”
她,必须是我的!
“明白明白,我明白你擎皇大人素来野心大,爱追求完美。”乌鹫无奈道:“不过,这试一试,又有何妨?不行,再继续炼不就是了。”
“而且...”
话语微顿,他眼眸深处泛了泛邪光,故意激道:“难道,擎皇不觉得,白洛水越来越不安分了么?”
“这一次,她竟然忽然消失了一载多,都未出现,擎皇心中不会不安么?”
那话语亦是直击叶擎天心中所忧,挑起其心内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