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峻玄洲,梦念岛圣殿外。
此刻的圣殿外,似有所改建,不再清野空旷,而有着无数院落,围造而起,那地间亦非杂草、碎石,而变成了整齐的石板轻铺。
再观那圣殿处,亦是略有改变,除两旁有楼阁新建,与之交相辉映外,那圣殿上还挂着一楠木牌匾,牌匾之上,有着烫金的明晃之字:玄天阁。
显然,此地已然被叶凉等人改成了玄天阁的总阁,以供玄天阁的众人修炼。
不过,此时却无人于此地修炼。
他们尽皆依依不舍的围绕于那已然与君震天、琴沁等人有告过别,来此看望他们,打算离去的叶凉等人身旁,不舍而语。
如此,与林悦琪、凤玉笙以及颖清儿等人言语了许久,那叶凉终是重重的呼了口气,打趣道:“好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快舍不得走了。”
“总之,你们记得,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亦要勤加修炼,好生照顾自己...”
嘱咐了一语,他看那眼眶含泪的颖清儿,道:“在我回来之前,玄天阁的所有事宜,皆有颖清儿做主,你等,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
众人纷纷含泪应语。
“嗯。”
叶凉点了点头,看向那凤玉笙、柳梦萍以及蔡羊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便麻烦你等多帮助清儿了。”
“阁主,你放心吧,我等一定助清儿姑娘执掌好玄天阁,争取等阁主回来,给阁主看一个真正可称得上强大的玄天阁。”凤玉笙道。
“嗯。”
蔡羊手握羽扇,拱手道:“阁主放心,我定当竭尽心力,辅助清儿姑娘,管好玄天阁,以追上阁主的脚步。”
此次叶凉离去,给他们留了不少丹药、玄诀等许多物品,所以,他还是颇有信心弄好玄天阁的。
有了他们的纷纷应语,叶凉亦是安心的点点头,道:“如此,大家便保重,希望我再归时,能看到不一样的你们,不一样的玄天阁。”
话落,他终是不再犹疑,一挥手,便直接飞掠而起,朝着远方袭掠而去:“走。”
似生怕多待伤情、悲心。
叶蓿凝、祁天峥以及殷圣海看得叶凉的离去,终是纷纷不再犹豫,玄力席卷而起,朝着叶凉那离去的身影追袭而去。
煦阳轻轻铺洒于地,颖清儿、凤玉笙以及林悦琪等人抬着螓首,凝望着那似追着煦阳,渐渐飞掠远去的叶凉等人,心念微动:“阁主(小五)...”
“无论多晚,我们等你回来。”
...
片许后,九江城外,不远处紫煦山庄,大殿内。
梦洝的那道倩影踏着急促的脚步,缓缓走近大殿,对着那素纱帘账遮掩的神女,跪首道:“禀告女帝,那叶凉等人已然离开梦念岛。”
“似朝着天峻玄洲之外的大洲,行去了。”
“你...”
素纱朦胧下,看不清模样的瑶止,粉唇轻动:“果然,还是离去了么。”
“神女。”梦洝跪首道。
“何事。”瑶止似有些蹙眉烦扰。
“武凤门的门主和柯胜洪之父柯守义,今天又来求见了。”梦洝道。
这一段时日,这二人常常会来求见瑶止,想求得瑶止为为他们的事做主。
毕竟,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玉綉坊与叶凉杀了沐长华、柯胜洪等人之事,终究还是被他们可查出了些许端倪。
只不过,玉綉坊现在并入了玄天阁,而玄天阁现在又有着九江王和琴沁大帝的照拂,他们无法轻动。
若要强行为之的话,那没有瑶止为靠山的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琴沁和君震天的怒火。
所以,他们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请求瑶止替他们做主。
“他们还真够坚持的。”
瑶止呢喃了一言。
“那是否需要按照以前言语,将他们打发走?”梦洝试探的问道。
这段时辰,每次柯守义等人来求见,瑶止便命她以女帝不在,外出远游,不知归期为借口给搪塞了过去。
如今,她亦是下意识的便认为又要这般答语了。
面对梦洝的问语,素纱帘账后的瑶止似沉吟了良久,那娇媚却不失清美孤傲的玉面,透着几许愁思:此次之事,对叶凉的确是有些太过偏袒了。
再加上玉榕一死,或当会引起他人侧目注视了。
心念于此,她那清眸渐渐泛起晶莹剔透的蓝光,似如水蓝宝石轻缀于面,波澜微起:叶凉,你若安生于此,与我安度晚年,该多好。
可惜...
她黛眉微蹙,似有怅然:你终究未能安生以过,终究还是选择了她,弃了我,就似...
当年佛前,你爱上了那所谓的瑶止,却未真正系心于我一般。
心念于此,瑶止银牙轻咬粉唇,复杂的情思缠绕于眸:可是叶凉,我已明我心,你呢?可否,让我护你一生。
因为...
她痛苦之色,溢散于绝世玉面之上:我真的不想,当年之事,再重蹈覆辙了,我的心...
真的疼够了。
“神女。”
梦洝看得瑶止久久未言,似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无问题,我便这般下去回复他们了。”
被她的问语,从思绪的沼泽中拖出,瑶止玉手轻托雪白的额间,似有些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道:“他们想灭,就去灭吧。”
“若能将他逼回来,亦好。”
“是,神女。”
梦洝恭敬的点头应语了一言,领命离去。
随着她的离去,瑶止那水蓝的美眸,缓缓恢复正常,她螓首轻抬,似透着薄纱,凝望着远方天际,呢喃道:“叶凉,你放心...”
“很快,我们便会再见的。”
...
三天后,夜里,梦念村玄天阁处。
此刻的玄天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鲜血更是侵染于各处,染红了大地,映红了那半边苍穹。
总之,一片萧瑟、狼藉。
那玄天阁主殿前,颖清儿手持断剑,青丝散乱粘血于面,那素纱长裙,破碎不堪,无数鲜血浸染于身,狼狈至极。
然而,饶是如此,她依旧撑着那伤痕累累,气息萎靡到极点的娇躯,站于那殿前,站在那玄天阁牌匾之下,似死死的守护着那玄天阁。
不让那来犯之敌,毁匾踏殿。
“哼,颖清儿,快说,吾儿之事,究竟是否是那叶凉所为!?”
一名身材魁梧,似如铁塔,脸面虽略显老皱,却依旧透着凶煞,彷如虎脸的霸烈男子,于那半空之上,握拳而立,死死的盯着颖清儿问道。
“不错。”
一旁,一名着淡黄之色长袍,长袍周身似有着道道狰狞飞凤镂刻,娇躯修长,明眸皓齿,略显沉鱼落雁之态的女子,持剑而立,质喝道:“说...”
“是否是你等串通的叶凉,杀害了我武凤门弟子,还有我那师弟沐长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凤门门主,谢夏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