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滕涛杀意,如实质般的水波,卷荡于石牢牢顶。
叶凉带着那震颤人心的杀伐之语,死死的扣住那元烬的脖颈,似欲直接将他活活的掐断脖子,送他上阴司路。
“呵...终于忍不住了,是么?”
元烬讥笑一语后,他似丝毫不惧杀意滔天的叶凉,涨红着脸,看向他道:“如此护短白洛水,甚至为她恼怒、疯狂的要杀我,这般,你...”
“还不承认,你就是叶凉?”
呵...
为了逼出我的身份,还当真是煞费苦心的极尽手段。
心头恼怒的冷笑一语,叶凉于元烬的诛心之语,手中缓缓加力,眼眸厉芒浮现,意蕴深长的怒语道:“你以为,这世间只有叶凉会这般做么?”
“我告诉你,我亦会,因为...”
他凝视着那出气多,进气少的元烬,一字一顿道:“我是她的徒孙,是在乎他,足可为她杀了你的徒孙!”
那一言一语,充满了无尽的杀机。
似未料到到得如今这地步,叶凉还能神识保持清醒,巧言而辩,元烬略有些不甘心的回语道:“叶凉,你敢吗?你敢杀了我么?”
“你若杀了我,你觉得,你能活过今天么?”
他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道:“不过,你若现在不杀了我,那么我定然去找白洛水,到时我在白洛水温柔乡的时候...”
“你便只能在这冰冷的石牢里,无能为力的自我折磨了。”
这该死的混账!
叶凉牙关紧咬,那扣着元烬脖颈的手,都是下意识的用劲紧捏了不少。
‘咳咳...’
似被扣的有些喘不过气,元烬咳了两声后,他任凭面颊涨红,看向那面颊波澜荡漾的叶凉,诱导道:“叶凉,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出你究竟是谁,我便可放过白洛水,放过你!否则...”
话锋一转,他面露狰狞之色,威胁道:“我必然将白洛水彻底毁了。”
面对他的威胁之语,那感受到叶凉杀意的九敖,直接忍不住出声,道:“叶凉,你千万要冷静。”
“你若杀了他,那你会有杀身之祸不说,你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了。”
他神色肃然,劝语道:“为了杀这般一个,满嘴胡言,不可相信的奸诈小人,牺牲一切,不值得。”
其实,于九敖的话语,叶凉何尝不知。
尤其是黑萝之前的提醒之语,更是令得心有猜测,怀疑这元烬等人或许与当年,叶南天被害一事有关。
毕竟,叶南天死后,其母便失踪,其母一失踪,就有神秘人调查黑萝等人,欲将她们除之而后快,如此种种接连的巧合,若说没有关联,他自己都不信。
而在这种情况下,黑萝说乌鹫身上的气息,和当年那些要杀黑萝等人的神秘人一样,就是间接说明,这乌鹫与当年一事有关。
如此一来,叶凉若杀了元烬,定当会彻底激起乌鹫的杀心,而一能够连其父叶南天都谋害掉的神秘(人)势力,又岂是如今的他可阻挡的?
到得那时,真的会像九敖说的,非但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前功尽弃,还会赔上命,永无翻身之日。
只是知晓归知晓,他依旧是难以轻忍元烬言语如此轻辱白洛水。
想及此,叶凉暗暗咬牙,心头波澜微起:“看来,只能暂且忍下,通知琴沁,让其暗中跟随他,防止他真的寻到师父,对其不利了。”
心中决定已下,叶凉缓缓放开了扣住元烬的脖颈,似怒意不再般的直接转过身,朝着那角落休息处走去,背对着元烬,道:“你走吧。”
似未料到叶凉会忽然如此表现,元烬微微顺了顺气,揉着脖子,看向叶凉皱眉道:“你当真不说?亦不管白洛水?”
“我无话可说。”叶凉神态淡漠,背对而语。
“你!”
于叶凉这般倔强之语,元烬气的语塞。
他很清楚,他现在身体孱弱,除了以言语相激叶凉,并无别的办法逼迫叶凉,所以,当叶凉油盐不进时,那他拿其当真是无可奈何了。
至于,所谓的白洛水,那更是嘴上说说的了,毕竟,元烬可是清楚,以叶擎天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将被他视作私有之物的白洛水。
给他欺辱、亵渎半点的。
想及此,元烬亦是极为气愤,且不甘的看向叶凉,道:“好,既然你不愿说,那你就永远别说好了。”
一语至此,他不待叶凉吐语,直接怒气冲冲踏上石阶,走至那铁门前。
而后,他似相当不忿的转头看向那,依旧未转过背来的叶凉,道:“叶凉,你要明白,你杀不了我,但我却能杀你,所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叶凉似不耐烦的回道。
“你!”
元烬被气的不轻后,他猛地一拂袖,转回身,背对着叶凉狠语道:“好,叶凉,你别后悔。”
说着,他猛地打开铁门,径直踏步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一道悠悠毒语,于此地传荡:“叶凉,你等着,很快,我便会要你人头落地!”
嘭...
伴随着那铁门重新被关上,叶凉缓转过身,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深眸凌冽无双,一字一顿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总有一天,我会拿回那不属于你的东西(躯壳),取走你那肮脏的命!”
显然,杀意虽被他按下,但那必杀之念,已然铭刻于心,永难抹去。
他...必杀元烬!
...
洛水门,一极为僻静无人之地。
乌鹫此刻正站于此,眺望着远方浮云崇山,背对着那身后恭敬而立的元烬,道:“怎么样?有没有探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是否与那虔无用所言一般,是那帝子叶凉?”
那话语直言,倒是无半点避讳。
面对乌鹫的问语,元烬脸面上浮现一抹愧疚之色,肃然道:“禀告大人,此子狡猾,我虽用尽各种方法,但依旧未能逼问出他的身份。”
“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帝子叶凉,还是谁。”
说着,他下跪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此事不怪你,起来吧,省得让人看见。”乌鹫道。
“谢大人。”
元烬恭敬的站起身。
“既然诛心不行,那便按照原计划行事,直接动手施刑吧。”
乌鹫略显邪异的黑眸里,透着阴翳的毒芒:“到时,若他真是帝子叶凉,我必让他‘现形’而死。”
“那若到时,他并非帝子,该当如何?”元烬问道。
“呵...不是?”
乌鹫阴白的唇角,露出一抹邪笑:“那他一样得为他的愚蠢、执拗,而付出死的代价!”
这世间,他信奉一句话:宁杀错,不放过。
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必杀叶凉。
...
几日/后,落溟院内。
此刻的黑萝、琴沁以及君震天三人,正于石桌旁正襟危坐,似商谈着什么。
“沁儿,你这些天有和那帝子凉儿相处,可有察觉出什么?”君震天问道。
“算是有那么几分蛛丝马迹吧。”
琴沁黛眉微蹙道:“只不过,此子颇为狡猾,与我会尽量保持距离,甚至似有些躲避于我,令我难以察觉太多。”
“这是正常的。”君震天道:“毕竟,言多必失、久处必露端倪,所以,他尽量避免于你久待,才能更好的伪装自己。”
说及此,他脸上露出笑意,道:“不过,他比起你终究还是嫩了些,被你给察觉出端倪了。”
于他的夸赞之语,琴沁却并未露出笑颜,反倒摇了摇螓首,神色微凝,道:“其实,他表现的非常完美,甚至一度让我有种,他就是叶凉的错觉。”
“我之所以能够察觉出端倪,也仅是因为,我心中对其已有警惕、怀疑,所以才会主动以一些,我之前与叶凉发生过的一些细节小事来试探于他,得以看出端倪。”
她娇容肃然道:“可倘若,我未与真叶凉相遇,心中未有警觉、怀疑,那我想短时间内,我或许根本察觉不出,他是假的。”
“甚至说,在看到叶凉活了的情况下,受激动心情,所影响的我,或许会直接忽略这些细节,认为他就是叶凉了。”
“不错。”
黑萝螓首轻点,面色凝重道:“我的感觉,亦是与你无二,这叶凉,不简单。”
“能够伪装到你二人都是难轻易辨别而出,看来这叶凉的确不简单。”君震天苍眸微凝:“亦或者说,是他身后的那人、那势力,不简单。”
闻言,琴沁玉面微沉,黛眉微蹙,思肘道:“如此看来,或许叶擎天的嫌疑,亦是颇大,需得好好调查一番了。”
“嗯,于叶擎天,老婆子我的确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点首一语,黑萝似想起了什么,看向琴沁问道:“对了,琴沁,最近这些天,淮殇他们可有人去寻过洛水?”
那天元烬走后,叶凉便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折回的黑萝,并拜托黑萝去连同琴沁、君震天,监视住元烬。
如此,元烬若真的是去寻白洛水,可随时保护白洛水。
面对黑萝的问语,琴沁摇了摇螓首,道:“并没有,他们甚至无一人出过院,下过洛水门。”
要知道,她还有安排殷圣海、祁天峥以及蓿凝等人暗中监视,命他们凡有人下洛水门便禀报于她。
可是依旧没有。
“如此说来,那应当是他的诛心之语了。”黑萝道。
咻咻...
她这一语刚落,那远处便是几道流光袭掠而下,而后,那祁天峥率先踏步而出,紧张的对着琴沁拱手,焦急道:“琴沁大帝,不好了。”
“那所谓的帝子,以大哥师父的名义,让众上尊召开大会,将大哥押到了仙云峰,绑于那罚劫台上,似要对他定罪,处以极刑了。”
“你说什么!!”
琴沁、黑萝以及君震天面色一变,齐齐起身,下意识的激动吐语。
“那帝子要杀大哥了。”祁天峥着急的再度重复了一遍。
轰!
浩荡的玄力,直接席卷而出,君震天踏前一步,长袍无尽而鼓,苍眸锐芒乍起,傲然无比的怒语道:“这些杂碎,敢伤凉儿。”
“我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话落,他率先一步,飞掠而起,朝着那洛水门仙云峰飞掠而去。
看得这一幕,黑萝不带半点犹豫,直接飞掠而起,不言不语的朝着那仙云峰急行而去。
那救人之色,决绝于眸。
与此同时,那飞掠而起,紧随于黑萝身后的那琴沁,玉手紧揪,一双清眸,凌冽如刀,直射那远方洛水门仙云峰,银牙紧咬的清傲吐语:“你等若敢伤他...”
“纵使有叶擎天护你,我亦要踏平擎皇宫,诛杀你等。”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