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诀?
叶凉虽是有几分困惑之意,但还是恭敬回语道:“先辈,这九转金诀,晚辈已经会了。”
闻言,叶饬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淡笑,道:“我知道,你会了,不过,你会的并不是最完美的九转金诀。”
“非最完美?”叶凉微微一愣,似有不解。
“是的。”
叶饬点了点头:“你这九转金诀,是略有精简,未能触及真正精髓的金诀,这亦是为何,你炼的九转金诀,在七转前,对比其它玄诀,虽有优势。”
“但却优势的不是非常明显的原因。”
一语至此,他那金纹流转的深眸,有着点点雄浑无双之韵,不自觉的透散而出:“真正完美的九转金诀,纵使是七转之前,亦能发挥无双霸道的恐怖之力。”
“那力量,足可令同阶强者拜伏,跨界强者心悸。”
这...
叶凉听得叶饬此语,下意识的吐语道:“这岂不是代表,我跨入五转之境,得元君之躯,便可憾败圣者了?”
要知道,上一世的他,跨五转之境,以非元君巅峰之力,称雄于元君境内,已经感觉很不错了。
而这一世,叶凉的九转金诀凝炼至寸骨、寸脉之中,更是比上一世更为精炼,他甚至有信心敢于半步虚圣,乃至于初入虚圣者,正面一憾。
这等在他看来,更应当是旁人难以企及,亦是金诀的极限了。
可是叶饬如今这一语,却是瞬间颠覆了他的思维,令得他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
叶饬道:“你当明白,金诀之威,便在于霸道,以低境之力,败不可能败之敌,以凡俗之躯,战不能战之寇。”
“得以苍生无可匹敌者,锋芒无可相争者。”
他傲然而立,气势不怒而自威:“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做到,金诀一出,苍生拜伏,金龙一鸣,万道沉浮!”
一诀一鸣掌万道浮沉...
心头呢喃了一语,叶凉那深邃的金眸之中,波澜荡漾而起:若能将九转金诀彻底完美化,那他朝我若真的遇上那害我父之人,亦更有把握可胜之了。
只是...
他眉头微皱,面露难色:如今北凉危在旦夕,我根本没太多的时日修炼啊。
毕竟,他清楚,晚一天回去,那北凉就多一天城破府灭之危。
如此,他又如何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苏希柔等人陷入险境,有殒命之危?
似是看出了叶凉心中所忧,叶饬淡笑道:“你无需担心时日的问题,这画卷是一洞天宝物,其内的时光流速可以调整。”
“如今暂为画卷内三十日,外界一天,我想外界的几天功夫,足以你将九转金诀完美化,毕竟,你有现在的九转金诀为基础,学起这来,应当更为事半功倍。”
那话语似早已考虑的颇为周全了。
这般心中忧虑被解,叶凉亦不再犹豫,对着叶饬恭敬躬身道:“多谢先祖,如此,便请先祖教晚辈真正完美的金诀吧。”
他现在是真的想提升实力,灭仇寇,报父仇,至于,还有什么...
他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了。
“可以,不过...”
叶饬话锋一转道:“在你教你此诀之前,你需得答允我一件事。”
“先祖请说。”
“我需要你答允我,当得你九转金诀炼至九转之时,替我办一件事,此事事关叶族存亡,或有性命之危,你好生考虑,再回答于我。”
“晚辈愿意。”
叶凉无半点思肘,直接拱手答允。
“你不考虑考虑?”叶饬道。
“此事既然关乎叶族存亡,那身为叶族后辈的我,责无旁贷,又岂能因所谓生死,而考虑犹疑,乃至于推卸此责。”
叶凉肃然道:“若是如此,我非但没资格修炼九转金诀,更枉为叶族子孙,枉为我父之子!”
“倒不愧是绝剑看中之人,果然有吾当年风范。”
叶饬点头赞赏了一语后,他看向那叶凉,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带你入画卷之中,助你蜕变金诀。”
话落,他在叶凉点首应允后,一拂袖,拂出一道玄妙玄光,将叶凉笼罩而入,归于那画卷之中。
待得二人的尽皆消失于画卷之中,那悬浮的画卷才悠悠的飘于那墙壁之上,使得屋内一切恢复平静。
...
画卷内。
当得叶凉入得此内时,那场景已然大变,不再是荒漠黄沙,而是一座空荡无边无沿的古幽大殿。
那大殿中央,正有着一座似天然成形的寒潭,那潭水翻滚间,无数水雾升腾而起。
叶饬站于这寒潭旁,于叶凉道:“唤出你的彼河剑,然后,你褪去衣衫,整个人直接泡入寒潭之中,余下之事,皆交于我来处理即可。”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将彼河剑唤出,但叶凉还是未疑有它,直接将彼河剑唤了出来,并且褪去衣袍,腾身而下,掠到了那寒潭之中。
叶饬眼看得叶凉入得寒潭之内,亦是提醒道:“这过程或当会有痛苦,但你一定要忍着,你可明白?”
“晚辈明白。”叶凉道。
“嗯。”
叶饬点了点头,面色陡然变得肃然:“既是如此,我便将完美的金诀修炼之法传于你,并助你将你如今的九转金身,完美蜕变!”
话落,他熠熠金眸光芒大涨,手中印法微起间,一道神识洪流陡然席卷而起,化为漫天光华,朝着叶凉的头顶潮涌而去。
那一刻,光芒澎湃而浩荡,彷如须弥大海,包涵着森罗万象,容纳万千,尽皆汇聚叶凉的头顶,融合而进,那澎湃之感。
令得叶凉神魂都有些承载不住般,疼痛欲裂。
那额间虚汗更是瞬起,痛苦之色,瞬间浮现于面。
那一刹,悬浮于一旁的彼河剑,不知是受叶饬掌控,还是自有所感,陡然飞掠而出,直直的掠入那寒潭水内。
剑身半露出水面的漂浮于叶凉的身前,似护持叶凉,又似与其心神相通般嗡鸣吟颤。
看得这一幕,叶饬望得那牙关咬的溢血,苦熬着那神识所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却未吭声半点的叶凉,亦是心生赞赏:“这苦韧心性,倒的确不错。”
心念于此,他手掌缓缓摊开,一滴殷红玄妙,似有着无数赤金纹路萦绕其上,充斥着浩渺玄韵的鲜血浮现其上。
而后,他似略有感叹道:“既然时间不多,那便只能同时进行了,希望,你能撑得过来吧。”
说着,叶饬无半点犹疑,陡然将那滴鲜血,挥入那潭水之中。
啪嗒...
鲜血入潭,只一瞬,便将那看似不小且难以轻见底的深潭,给染的通红。
紧接着,透着煌煌之威,有着玄妙无双的赤金纹路点缀,似如粘稠熔浆的血水,不住的翻滚滕涛,朝着叶凉的身躯冲击、拍打而去。
似以打磨、锻造他那体躯般,打得他那体躯伤痕累累、摩挲溢血。
灼雾点点透冒而起。
“抛开杂念,摒弃一切外物,凝神以修,锻体以炼!”
提醒一语,叶饬眼看得那血水,不住冲荡着叶凉躯体,冲得他痛苦之色更甚,亦是直言激语:“熬过,你便能蜕龙升天,熬不过你此生玄途再难精进!”
似是他的激语有效,叶凉虽还是牙关紧咬,皱眉苦楚,但那不稳的气息已然渐渐趋于平缓,那整个人好似渐渐进入了一种无我的境界。
得以外界之事,皆摒除于外,凝神一心静修。
看得这一幕,叶饬那略有些提起的心,不由微微放下,心中暗暗点头赞赏:“吾族有此后辈,当真是吾族之幸。”
就在他心生赞赏,叶凉心无外物间,那似此地之主的敕心,陡然于大殿的黑暗之中,隐现而出,并踏步而来道:“叶饬,你这家伙,还真是个疯子...”
“对自己修炼要求严苛、狂猛也就罢了,竟然对你族后辈,都如此严苛、残虐以修。”
他踏至叶饬身旁,看向那血潭中,身心皆是备受煎熬的叶凉,故作怜悯道:“真是可怜了这小子了。”
“若想成就无上玄途,便需得吃常人不能忍受之苦。”叶饬道:“这一点,我想无需我多说了。”
“都说我敕心老人无情,看来,你这皓虚大帝无情起来,倒是不比我差。”敕心淡吐了一语后,话锋微转道:“不过...”
“有你这般磨炼于他,倒也好,至少,省得我再费一番功夫去考验于他了。”
他缓转过身,朝着那殿外走去,悠然道:“倘若他此次能熬过去,那我便来传授他神通,太虚敕印。”
“倘若他熬不过去,那便一切皆虚妄咯。”
“敕心老鬼,那你便准备好损失你这神通吧。”叶饬目不斜移的望着叶凉,对其吐语道。
他清楚,这太虚敕印,是敕心老人的本命神通之一,其强悍、玄妙程度,纵使是他都忍不住心生赞叹。
而且,原本敕心老人并不是打算教叶凉此神通,来考验叶凉的,其只是在看得眼下之景后,临时改变的注意。
只不过,对于这个注意,叶饬却是乐意受之。
因为,在叶饬看来,虽然这过程痛苦,叶凉不一定能熬过,使得风险大了点,但是,却是值得的。
毕竟,一旦叶凉熬过了,那非但九转金诀蜕变完美,且还多了一项神通的习得。
如此,他怎会不乐意受之?
“哈哈,老朽倒是希望老朽能损伤此等神通,不过...”
敕心老人笑了一语后,话锋微转道:“老朽只怕,他无法做到让老朽损失此等神通啊。”
毕竟,他这神通,到得今日,除他自己之外,能练成之人,可是一个都没有。
想及此,他那身形悠悠踏远,只留下意味深长之语,于大殿内传荡:“到得那时,这小子可得既损失了神通,又损失了拿回记忆的机会咯。”
闻言,叶饬看向那心无旁骛,苦熬的叶凉,呢喃道:“小子,虽然这神通成功练会的几率,的确要远高于敕心原本打算教你的一招半式。”
“不过,其所蕴含的价值可高上不知多少,若你能成功,收获远非那一招半式可比,所以...”
他眼眸微凝,肃然吐语:“富贵险中求,你便赌上这一局吧!”
可以说,眼下的叶凉,即将经历的都是一些高风险、高回报的磨炼,是蜕变化龙,还是一朝坠地。
皆看此次了。
此时此刻,大殿之内,血水翻滚、冲荡潮涌,无尽的浩瀚神识滕涛而卷,彼河血剑嗡鸣吟颤...
一切的一切,都默默地正在进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