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你真是反了!”
孔邧听得叶凉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气得的银须轻颤,枯槁手指,指着叶凉道:“你个孽障,你给我等着,待我南祁大军,兵临你北凉城下之时。”
“便是你为今日这大逆不道之语,付出城毁人亡的代价之日。”
话落,他似气怒的不再理会眼下战局,便欲转身飞离而去。
其实,这所谓的怒而奔走,只是表象。
最主要的是,孔邧清楚,在叶凉、梅九翁能够发挥出虚圣战力,他已然必败的情况下,再多一个临阵杀敌突破,似走杀伐一道的剑逊。
那他若再不走,或许真的会连命都交代在这里。
毕竟,他在再自信,亦还未自信到,可以一人之力,再三名强悍的虚圣的程度。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真当我北凉无人吗!?”
眼眸陡然一闪,叶凉看得那不顾下属安危,冠冕堂皇的欲逃离而去的所谓皇族二长老,体内玄煞狂猛的奔涌而出,杀伐之气直冲斗牛的霸烈吐语:“要走...”
“先留下一臂!”
一语至此,他猛地握住那紫金方天戟,将其拔出地面后,对着那半空之上的孔邧,狂猛无匹的掷戟而出。
吼...
下一刹,那紫金方天戟,裹挟着滕涛无匹的虚圣之力,带着那仅以煞气便可震慑九幽的悠悠龙吟,似如一头幽煞黑龙,对着那苍穹之上的孔邧,猛扑而去。
“哼,就凭你,亦想留老夫一臂!”孔邧冷哼道:“简直痴心妄想。”
话落,他那袖袍一卷,便是对着叶凉掷来的紫金方天戟,一掌轰荡而去。
然而,他未料到的是,就在他轰拳的一刹,那梅九翁毫不在乎所谓名声的,直接眼眸一凝,裹挟着浩荡的玄潮,对着孔邧雄浑无匹的一玄掌轰拍而出。
嘭...
下一刻,那紫金方天戟裹挟着雄浑腾煞的玄力,狠狠地轰荡于孔邧的玄掌之上时,那梅九翁的恐怖玄力,亦是带着那点点药火生息,席卷而出,轰于其躯。
霎时间,玄光爆裂,恐怖的玄力风暴瞬间于孔邧所处之地,爆发而开,卷荡而起,肆虐于整个苍穹,裹着那玄光洪流,将孔邧淹没而进。
待得片许之后,那玄光洪流散去,紫金方天戟浊染着斑驳鲜血,于苍穹之上缓缓落下,带着那点点煞气,斜插在叶凉身前的地间。
震出点点碎石。
而后,那玄光散去之地,一只浊染着鲜血的残手,带着那悠悠含恨之语,于那苍穹之上,飘摇着坠落而下:“叶凉,今日断臂之仇,老夫铭记于心...”
“他朝再遇,定要你百倍偿还!”
那话语腾幽,带着缕缕深刻入骨的煞气,似欲与叶凉,不死不休。
“当真是让人不爽的老头。”
似不耐烦的嘀咕了一语,那气势正盛,锋芒露于高点的剑逊,手中轻剑一震,震尽其上斑驳鲜血后,便是令其射掠而出,对着那远遁而去的孔邧袭掠而去。
唰...
下一刻,那剑光彷如流星般,穿梭于远方,又从远方穿梭而回,掠到了那剑逊的手中。
只不过,掠出去之时轻剑无血,回来时,却是多了一缕似还透散着暖意的殷红鲜血,显然是刺伤孔邧所致。
而不知是由于剑逊这一剑的震慑,还是何,那孔邧的声音亦是再未响起,似是已然仓皇逃离而去。
随着孔邧的逃离,天祁军和南云残军,士气尽散,本就不利的战局瞬间朝着北凉这一方大扭转而去。
但饶是如此,整个战局还持续了一段时辰后,才是渐渐落下帷幕。
此战,那一万天祁军尽皆被斩,无一人所留,至于南云的那些将士,苏恒清、冠勇等人,极为聪明的趁此时机,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将那些南云死忠者,尽皆屠杀外,还有一些中间派,亦或者是略有小心思的一样对其下了铁血手段,屠戮殆尽。
那存活下来的,只是那些觉得己方有错,多信仰以和为贵的高层统者。
只此一役,南云王府名存实亡,南云大权彻底掌控于北凉之手,整个南云再无逆反谋夺北凉的可能。
‘噗...’
眼看得战局已定,孔邧已逃,那气势霸道,神色凌冽的叶凉,亦是一口鲜血陡然于嘴中喷吐而出,铺洒于空,挥洒于那身前斜插在地间的紫金方天戟之上。
斑驳了那凶戾方天戟,染红了那缕缕煦阳。
“阁主(将军)。”
似未料到叶凉竟然忽然吐血,那苏媚儿、曹风等人皆是面色一变,并齐齐踏前,欲要搀扶。
对此,叶凉倒是不顾嘴角淌血,直接伸过手,面色浮白的摇头道:“我没事。”
与此同时,那落于地间的梅九翁,亦是边替叶凉把脉,边替其灌输玄力救治,以皱眉责怪道:“阁主,身负内患,着实不应强行太过动用玄力。”
显然,他一把脉便是感觉出了,叶凉体内有着淤伤在身。
“什么!?将军(阁主)他已然受重伤了?”冠勇、季玉恒等人皆是面色一变,惊骇吐语。
的确,刚才在一开始对敌穆苍侯的时候,叶凉便被轰出了重伤,再加上强行吸炼妖血后,无多少炼化融合,便又强行以伤躯,直接动手镇杀穆苍侯。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他的体躯自然有些超负荷了。
只不过,为了能够震慑孔邧,他才硬生生硬忍着未表现出来,还以霸道之姿,震慑孔邧,并将其轰伤败退。
直到如今,孔邧退去,他这紧绷的神经亦是忍不住松下,这才导致,那被镇压下的伤患,一股脑的潮涌而出,以得鲜血喷吐。
“好了,我没事。”
叶凉在略作调整后,制止了梅九翁的疗伤,淡笑道:“与诸君浴血搏杀相比,我的只是小伤不足挂齿。”
虽然他嘴上是这般说,但是冠勇、苏恒清等人却并非这么想,毕竟,这么久的日子,相处下来,他们都清楚,叶凉的性子,是凡事喜欢抗于肩、藏于心。
若真等得叶凉说有事,那估计就完了。
旋即,他们望着叶凉那面颊浮白的模样,心头感触的齐齐跪地,拱手震语:“将军(阁主)大义,我等愿随一生,纵死无悔。”
此刻他们亦是明白过来,叶凉并不是不杀孔邧,是他自身的状态,无力击杀孔邧,而其又担心孔邧发现端倪,会再行不轨,徒增他们的损伤。
这才强撑着,以残横的手段,震慑、迫退孔邧,以暂终此战。
一旁,那些南云王府仅存之人,看得此景,不由心生赞叹:“以残伤之躯,硬生生吓退一名虚圣不说,还将其击伤而退,北凉此次真的是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