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然而,叶凉的喜意仅持续了片许,那似承载着这浩荡万道,以令天地战栗的敕印,再度蹦碎而去,化为漫天星点,带着那敕印哀鸣,消散于空。
“果然,还是失败了么。”
叶凉看着那虽持续时间,比以前久,但依旧逃不了碎裂、自毁命运的太虚敕印,眼眸里掠过一抹失落。
旋即,他微微调整心绪:“罢了,如今对此物的感悟,已达瓶颈,再强求亦无用,还是先暂且搁置吧。”
嘭...
想及此,他再无犹疑,站起体躯,便是如流星般,从瀑布之中,射掠而出,朝着那下方湖水边的叶饬二人落去。
岸边,敕心老人看得这浑身湿漉,但掩不去那浩荡玄力的叶凉,目不斜移的盯着那垂钓的水面,对着叶凉赞赏道:“不错,此次凝炼出敕印的时间久了不少。”
闻言,叶凉浮白的面颊,浮现一抹愧色,对着敕心拱手道:“晚辈愚钝,始终未能得敕印精髓,还请前辈指点。”
面对叶凉的请求,敕心答非所问道:“你的玄力似乎已经充盈到极致了吧?”
“是的。”
叶凉点首道:“所以晚辈,正打算出了画卷,去迎接天地之力,转化圣躯。”
由于元君突破到圣者时,和平时不一样,需引动天地之力,转化圣躯,以使得力量蜕变,所以他才迟迟未有突破,而是积压着,等着出去突破。
“不用出去了,就在此地突破吧。”
敕心拿着鱼竿道:“老朽此地的天浊玄水,在你突破之时,还能让你的圣躯变得更为完美,对你日/后,突破神皇境,都有着不少的好处。”
圣躯可以说,是突破神皇境的一道门槛、基石。
因为,在突破神皇境时,体内玄府的玄丹会进行转变,化为一座与本尊一模一样的玄魂雕像,而在这个转变、生长过程中,是极为痛苦的。
一旦圣躯过弱,那极有可能在转变过程中,便抗持不住,功亏一篑,导致此生再难入神皇,有甚者,更是因此而溃体而亡。
一旁的叶饬,听得此语,亦是微微点首:“圣躯的确是颇为重要,若要凝转,还是在此更好些。”
“否则,一旦圣躯不够完美,那在踏入神皇之时,遭受到浩荡雷炼,焚焰火淬,那便极可能抗持不住了。”
雷炼火淬?
叶凉微微一愣,苦涩之意于面荡漾: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要知道,这雷炼火淬,看似凶厉,可实际上却是天地赠送给一些绝世人物的礼物,凡能抗持过的人,那神皇之躯,皆会极为完美,远超同境神皇。
得以惊艳于天下。
所以凡被雷炼火淬过的神皇,只要不出现一些别的意外,那基本上将来都会成为名动天下的存在。
但是问题就在于,纵观整个历史上,真正能够同时引来雷炼火淬的却寥寥无几。
如此,他又如何有把握能够做到?
似看穿了叶凉的想法,叶饬熠熠金眸,透着点点傲气:“事在人为,不要眼高过顶,但亦不要看轻自己。”
“嗯,晚辈明白了。”
叶凉点了点头。
其实于他来说,他并不是特别太在乎雷炼火淬,纵使没有,他一样可以学魔符大帝一般,一步一个脚印,得以成天下名。
当初的魔符大帝,雷炼和火淬一样都未引来,可其依旧走至了巅峰,并傲视那些曾有引下单一雷炼,或火淬的神皇。
所以,叶凉至始至终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变身:一切外物都仅是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真正的关键,还是在自己。
一切靠自己,才是王道!
“好了,废话不需多说,进去转圣躯吧。”
敕心老人陡然一扬那鱼竿,带出一股玄虚劲力,以将那毫无准备的叶凉硬生生重新挥入了那瀑布之中后。
他以鱼竿挑起一滴清水,对着那苍穹之巅挥掠而去。
‘扑通...’
下一刻,那滴清水射掠于那苍穹之上,似如流星砸至,令得那苍穹如水波般荡漾而开,荡出了一个颇大的空洞。
轰...
霎时间,那无数凝实的天地之力,似受得接引般,裹挟着滔天穹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对着那叶凉席卷而去。
看得这一幕,那叶凉迅速盘膝而转,闭眸凝神,体内玄力倾泻而出,于那天地之力交融于一处,并重新吸食而入,开始凝转圣躯。
蜕变自身。
嗡...
在他这疯狂的吸食凝转下,叶凉那本就凝炼的完美的玄躯,以极快的速度凝转完成,那血肉骨骼之中,到处荡漾着天地圣力。
随着圣躯雏形一成,他那境界终是开始突破,积压了许久的充盈玄力,疯狂席卷而出,引得那境界上涨:虚圣初期...
虚圣中期...
虚圣巅峰...
...
这般疯狂提升着,大有一气呵成,直踏真圣之意。
然而,面对如此可令得常人欣喜若狂的提升,那叶饬和敕心的眉头却是一皱:不值。
他们清楚,以叶凉如今的状态,纵使突破到虚圣巅峰,都不会影响根基,不会使得玄力虚浮,但是,叶凉现在完全可以将这股力量,拿来锤炼圣躯。
虽然会因此拖慢了修玄进度,可是却会造就一副更加完美的圣躯。
毕竟,修玄可以慢慢来,这圣躯的塑造,可就只此一次。
就在二人考虑是否该出言提醒之时,那叶凉体躯荡漾的玄力陡然开始变化,那原本势头迅猛,似将突破真圣的力量,直接被凝滞了住。
并且似回压于圣躯之中般,开始回落:虚圣巅峰...
虚圣中期...
直至在虚圣初期彻底稳落,凝实融合。
“呼...”
如此又在虚圣初期凝炼了良久,当一切彻底归于平静,叶凉才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得以睁开那更为深邃内敛,浩瀚的彷如星辰万道的金眸,呢喃吐语:“久违的天地圣力...”
“久违的圣者之躯。”
他犹记得上一世之时,他便以圣者之躯,驰骋天下,如今这种真切的感觉,再度回身,得以时刻体验,叶凉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轰!
感受于此,他猛地一拳轰于身前的空间之中,直轰得那空间塌陷震颤,哀鸣不已。
“不错,此圣躯比我上一世都还要强悍不少。”
叶凉看着那虽是收拳,但塌陷依旧久久未复的空间,眸透精光,心头波澜微起:“淮殇,此时的你,可敢接我一拳?”
记得当初于三生殿,被淮殇以境界所压,欺辱难抗,但是现在,他若再遇上淮殇,他有绝对的信心,与其一较高下。
若是施展九元归一,他有绝对的把握,将其一拳轰毙!
毕竟,在他离开之时,淮殇亦不过虚圣罢了。
“好了,如今一切已成,该出去了。”
叶凉收敛了心神,缓缓起身,再度掠出瀑布,落至叶饬和敕心老人的身旁。
“不错,凝炼的圣躯,总算马虎可看。”敕心看着以玄力腾散水渍,披上长袍的叶凉,点首道。
闻言,叶凉恭敬的对着敕心拱手感谢:“多谢前辈帮助。”
他清楚能够将圣躯凝炼至此,敕心从外引入更浩荡的天地之力,以及那玄妙的天浊玄水,可是关键。
“行了行了,客套就免了,别打扰老朽钓鱼就好。”
敕心下逐客令:“你这吵扰了老朽三载,害得老朽一条鱼都未钓上来,快出去快出去。”
这...似乎是你自己一定要待在此地钓的吧。
心头无奈一语,叶凉倒亦不和其争辩,拱手应语一言后,便辞别了二人,出画卷而去。
待得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此地空间,敕心才是大敌离去般的,松下心房,感慨道:“和这小子待了三载,话也没说的很多,老朽竟然和他就待出感情来了?”
“这不行这不行,这下去可得了。”
他摇着首,拿起那鱼竿、鱼篓,便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地。
看得此景,叶饬那苍邃的嘴角,难得浮现一抹淡笑:这老家伙...
...
同刻,一座颇为古旧,黄土、黄石堆砌而成的古城墙上。
一名浑身透散着圣者之力的男子,正带着一群手下,站于一名右臂被断,狼狈的体躯,倒染于血泊之中,冷峻的面颊,煞白痛苦的男子面前,残虐、嘲讽着。
那得意而轻蔑的神色,显然未将那血泊里的男子放于眼中。
“大哥,这小子,怎么说都是玄天阁的阳宗宗主,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了?”其中一个彷如玉面书生般的男子,带着几分担忧。
“哼,一个玄君当宗主的破玄天阁,过了,他们又能如何?”
一旁,着兽衣,头发短平,体躯魁梧,左耳戴着大银环,模样凶煞而耿直的男子,不屑哼语。
“三弟说的对,如此实力低劣,还自不量力敢要求与我等联盟的三流势力,无需放入眼中。”
那着青衫长袍,眼眸里透着无边锐气,胡须点缀的成熟面颊,俊逸而不失霸道,周身透散着无边玄韵的男子,倨傲道:“若非听说,这三流势力,和离去的洛水门,有点瓜葛。”
“我今天连见都懒得见这些废物一眼。”
一语至此,他一脚踩在那血泊之中男子的面颊之上,神色轻蔑道:“苏宗主,跟随你来的那些玄天阁阁众,已经都被扔下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的确,眼前断手在血泊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西骨城送请帖,结果被眼前这些男子欺辱、断臂,并要从城墙上,当狗一样扔出城内的苏恒清。
面对男子的话语,苏恒清咬牙忍着那可令面部扭曲的剧痛,对着男子道:“李钧道,今日之仇,我苏恒清,记下了!”
“他朝必报!”
“哼,就凭你?”
李钧道不屑的哼了一语后。
嘭...
他眼眸陡然一凛,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苏恒清的胸膛之上,踹的苏恒清带着那斑驳鲜血,于地间磨着,射掠而出,重重的撞于那城墙之上,吐血再受创。
而后,他看都不看那被其残虐的伤重的苏恒清,对着手下道:“来人,将这来自于玄天的废狗,给我扔出西骨城。”
“遵命!”
那李钧道身后的手下,拱手应语后,便踏步而过,毫不怜悯,甚至带着鄙夷的拉起那重伤的苏恒清,便将其直接从那极高的城墙之上,扔了下去。
嘭...
体躯坠落,震起无数尘埃,震起沉闷之声,不知是死...
还是活。
待其扔完,那李钧道不屑的瞥了眼那地间的断手后,他回转过身,走下城墙,朝城内归去,只留下那轻蔑之语,于此地悠悠传荡:“哼,玄天阁...”
“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