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又是一道春风起。
当得瞿茵茵那以那纤纤玉指,指向那下方的叶凉时,那苍穹之上,不知何时遍布而起的晚霞,铺洒于叶凉的体躯周身,就似点点血色。
征兆着血劫的来临。
“你说...”
叶擎天暗金色的深眸,缓缓投落于地间叶凉的体躯之上,道:“他会,不灭金箭?”
“是的。”
瞿茵茵郑重点首,以肯定。
“嗯。”
叶擎天似沉吟般的点了点首,看向叶凉,道:“于此,你可有话说?”
“我有没有话,又有何关系,擎皇心中,不早就有答案了么。”叶凉神色淡漠。
“哦...”
叶擎天道:“你觉得,我心中已有答案?”
叶凉似答非答道:“九转金诀,为叶族不传之秘,且一代只传一人,更是在百载前,得以失传于帝子。”
“此事世人皆知,而擎皇身为叶族堪比族长的存在,于金诀的了解,想来更是无人可企及,所以...”
他淡漠道:“这连世人心中都有的答案,堂堂擎皇,又岂会没有。”
“大胆!”
那跟随而来的暴毅,踏前一步呵斥道:“你此言可是在暗讽擎皇为人不明!”
“我只是在说实言,阁下多想了。”叶凉处变不惊。
“退下吧。”
叶擎天平静的喊退暴毅后,他看向似气势有些变化的叶凉,道:“但帝子,并未死,不是么。”
“帝子虽未死,但其亦绝不会将九转金诀,外传于我,不是么。”叶凉不顾一部分人因帝子未死之事而惊骇,直言而语。
“他不外传,难道,你便不会盗么?”
瞿茵茵指着叶凉,道:“我看,定是你盗来的。”
“呵,无知。”叶凉冷笑。
“你说什么!”瞿茵茵怒道:“你再说一遍!”
“以九转金诀对叶族的重要性,别说我这区区圣者,纵使是在座诸位强者,或许都盗不出吧?”
叶凉反问一语后,无声凝望着的她,似在说:如此,你说我盗的,不是无知,是什么?
“你!”
瞿茵茵气怒的玉面涨红,有些难言。
就在此时,颜澈忽然开口,道:“好了,无需争辩,那并非不灭金箭,而是我教他的另一种玄技。”
闻言,在场众人似尽皆恍然般,纷纷点首:“原来,是凌虚仙圣所教,怪不得会产生误会。”
世人皆知,凌虚仙圣颜澈,是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以用天下为画、苍生为棋,提笔生死的绝世强者。
所以,于颜澈会一些奇玄之术,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哦,颜澈,此术,是你所教?”叶擎天神色平静的问道。
“不错。”
颜澈点首道:“当年有幸,曾见过叶帝出金箭,所以,便以其金箭为形,创出了此玄技。”
“当然,只是有形无神。”
他道:“擎皇若不信,可问问你叶族之人,我想,究竟是不是叶族金箭,他们应当更为清明。”
闻言,洪霄、叶宗武等人互望了一眼后,不等叶擎天发问,便聪明的主动站出,道:“禀擎皇,我等有细观此箭...”
“虽的确有些相似,但从其外观、气息,以及不会虚空穿梭等特点看,似乎,并非叶族金箭。”
由于他们亦未当真见过叶族金箭,只是于叶族记载的古籍,以及先辈所言,所以,他们说起来,也是有些模棱两可。
“你等无需出来解释,本皇信颜澈。”
叶擎天听完他们的言语,冠冕堂皇的虚假一言后,看向瞿茵茵,道:“茵侄女,我看,此事你或是误会了。”
“擎皇叔,不是误会,他一定会不灭金箭。”瞿茵茵不甘心道:“而且,你不知道,他之前还假装过叶帝一族的族人。”
“像他这样,招摇撞骗什么都敢做的人,很可能就是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盗取了九转金诀,而练...”
“够了,茵茵!”瞿灵怡怒而打断,道:“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众目睽睽之下,揭之前之事,必会得罪言鸢,到时给瞿家带来祸患,如此,她怎能不怒而阻止。
“无碍,权当闲谈,灵怡侄女无需动怒。”
叶擎天打了个圆场后,他看向瞿茵茵,道:“你说,他曾经,假装过叶帝一族?”
“是的,当时,他有性命之危,所以,就假扮叶帝一族...”瞿茵茵似不愿放过叶凉般,继续道。
“嗯,本皇知道了。”
叶擎天忽然点首,巧妙的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知道了?”
瞿茵茵心头微微一愣后,她有些讶异的看向叶擎天,道:“擎皇叔,你知道了?那他...?”
叶擎天淡淡一笑,内心的几缕波澜,烟消云散,道:“只是个误会罢了,茵茵侄女无需太过认真了。”
可以说,当得瞿茵茵说,叶凉假扮帝子之事时,他便彻底打消了对叶凉的猜疑。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叶凉真的会九转金诀,他绝对不会傻到,到处招摇,还假扮自己是帝子,毕竟,这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
叶凉不至于那么蠢。
再加上,之前乌鹫有于洛水门罚劫台,试探过叶凉,并未试出九转金诀,以及眼前洪霄、叶宗武等人亦未认出这是不灭金箭。
如此种种,叶擎天自然暂时不再怀疑叶凉了。
“可是,擎皇叔,他可是有假冒叶帝一族啊...”瞿茵茵还不知自己的言语,反帮了叶凉,仍旧不甘道。
“此事无伤大雅。”
叶擎天似温和仁厚道:“毕竟,茵侄女亦说了,他是有着生命之危,才如此做的,且并未败坏我叶族名声,不是么?”
他宽宏大量般的仁善笑语:“我想,在死亡威胁下,撒个小谎,并非不可原谅。”
众人听得此语,不由皆是心生敬佩的点首:“不愧是仁皇,当真仁善大度,叶族有此皇,当真是叶族之幸啊。”
“可是...”瞿茵茵不甘。
“好了,茵茵别闹了。”
瞿灵怡一把按坐下瞿茵茵后,对着叶擎天拱手抱歉,道:“擎皇叔,茵茵不懂事,给你惹来麻烦,灵怡在此向你道歉了。”
“无碍,茵侄女素来心直口快,本皇不会怪她的。”叶擎天淡笑一语后。
他转而看向众人,道:“好了,之前只是茵侄女和本皇开的玩笑,大家无需多过在意,接下去,大家便继续行正事、择徒拜师吧。”
闻言,众人刚刚纷纷点首应语,打算行今日的正事,那气闷坐于位置上的瞿茵茵,便陡然眼咕噜一转,起身道:“擎皇叔,茵茵有个建议,不知可否提?”
“茵茵,你又想胡闹什么。”瞿灵怡气闷。
“无碍,茵侄女,有何建议,但说无妨。”叶擎天依旧不恼不躁。
“茵茵想说,每次都是这般收徒,实在太过无趣,今年收徒,何不如来些有趣的,助助兴。”瞿茵茵道。
“哈哈,茵茵姑娘,有何有趣之事,可用来助兴,说来听听。”一名面目似天生赤红,与瞿茵茵关系不错的男子,帮衬般的朗笑道。
“我想将此次,改为比试收徒。”瞿茵茵道。
哦?
向横似也来了兴趣:“何为比试收徒?”
“其实很简单。”瞿茵茵道:“打个比喻吧,就比如燕败天,在座诸位,若有谁想收他为弟子的,那么便出来,与他战上一场。”
“若赢了他,便有资格收他,若输了,便无。”
她主动解释道:“当然了,在战时,诸位必须将境界压制到与对方一样的层次,并且不得使用高层次的玄技、灵宝,以示此战公平。”
“诸位觉得如何?”
“似乎,有点意思。”徐乘风抚须道:“如此一来的话,或还可于战斗之中,知晓这些弟子的缺处,这般拜师后,亦能够‘对症下药’,更好的指导对方。”
“是的。”瞿茵茵道:“而且,诸位愿意放下身段,与这些小辈一战,可算是表足了心意,我想这些弟子都会心生感动的。”
“到时,指不定还能因此切磋,提前增进师徒感情呢。”
“哈哈,这般一听,倒是颇好,但就怕有些人,不小心输了,折了面子咯。”一名额有狰狞伤疤的男子,打趣道。
“这便更不用担心了。”
瞿茵茵玉面带笑:“诸位能够放下身段,与这些小辈切磋,便已然是为人所敬佩、称道的好事,绝不会有人会诟病、言语什么。”
“大家都只会觉得诸位是爱才、爱徒,是真心想要收之,才会如此的。”
她说的聪明,倒是将原本输了或会丢颜面的事,说的特别高大上,以打消了众人的心虑。
“嗯,茵茵姑娘所言有理,此事我向横赞同,不过...”
向横思肘道:“如果输了,就单纯输了,似乎缺了些意思,不如准备些彩头吧。”
他手中一件似隐约燃烧着赤火的血色战甲而出,道:“到时,我切磋的弟子,若是赢了我,那我便将吾师天哭神尊,所赐的这一件血雨战甲,赠之。”
血雨战甲!?
众人面色陡变,心头激荡:“就是那一件由天哭神尊,独闯黑血恶域,而取得的至宝血雨战甲?”
武器品阶多为:凡、灵、圣、神以及最后的混沌玄器。
器物,只要为圣之上,便足可令得多数皇者争相追逐,若是神器,更可算是稀世之宝,是许多巅峰皇者都稀罕的存在。
要若达至玄器,甚至不说达至,只要与其沾一点边,那便绝对是整个神府之人,都觊觎的存在。
而眼下这一件血雨战甲,便是堪比一件半玄器的存在,所以,当得向横拿出之时,众人怎能忍得住不震惊?
“倒是未想到,你小子,将你师尊赠予你的这件战甲,都是拿出来了。”
叶擎天儒雅而笑:“既是如此,本皇便亦凑个热闹吧。”
他手掌一摊,一件五彩的绳结显现而出,道:“若胜了本皇,那本皇便将此五灵莹草绳,赠予他。”
擎皇,竟然把五灵莹草绳,拿出来了?
众人再度心惊,他们清楚,这五灵莹草绳,虽不是何等至宝,但却是修炼的稀世之物,其每时每刻都会吸纳天地灵气,并融转于所带之人当中。
替其洗经伐脉、凝炼自身,充盈玄力、提升修炼之速。
“哈哈,擎皇看来是有意要栽培某位小辈啊。”
那额头有疤的男子,看得擎皇手中于圣者,效果奇佳的五灵莹草绳,朗笑奉承道:“只不知,是哪位弟子如此有幸,能得擎皇青睐、切磋。”
闻言,叶擎天在众人目光之中,脸面带笑的缓缓投眸于,下方的叶凉处,道:“吾族后辈,不知...”
“你可愿与本皇一战?”
他笑的如那古城温暖的光,似尽是仁善、温和。
呵...果然是我...
叶凉以心头冷笑一语后。
他那微垂的首,缓缓抬起,白皙嘴角,泛起一缕意味深长的淡笑弧度:“好啊,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