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放看着石天,双目微眯。
以境界来看,这个方才与发难者坐在一处的家伙,也不过是神种境界的修为,而且,一身气息浅薄,修为并不殷实,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只大点的蝼蚁,杀与不杀,只在一念之间。
“你说他跟你没有关系?”片刻后,施放开口道。
“是的,我们虽然都是傅家的下家,但是在此行之前,我与小姐跟他并不相熟,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失心疯了,竟然敢在这里动手!”石天咬着牙齿,声声切切。
施放复又看向傅锦,脸上,露出问询的神情。
“我……我确实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傅锦眸中,有晦涩的情绪流动,但下意识的,还是顺着石天的话头,往下撇清关系。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与他们确实没有关系,实际上,我是人族,之前在路上截杀了他们的商队,顶替了别人的身份,才混进这里的!”下首,被施放一身气息直接压服在地上的李行挣扎起头颅,高声道。
话落,他竟然一把撕扯下脸上的脸皮,展露出本来的模样与气息。
“好了,不用再废话了,锦儿,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不过,咱们还是先处理一下这个奸细吧。”施放伸手虚按一下,做下决定。
随后,在傅锦有些紧张的目光中起身,衣衫浮动时,来到厅堂下面。
转眼间,施放来到李行面前,以脚尖抵住李行的下颌,让让他抬起头来。才笑问道:“小东西,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知道这里是哪里,知道我是谁吗?敢在这里动手?”
“若是一个人做了错事,无论大小,无论那人强者还是弱者,我都要与你讲一讲道理。即便我境界低微,修为不济,但是天地间的道理不是这样的。你肆意屠戮我同族,便是不对的事情!你虽然境界高深,但是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侩子手,你们这么放纵自己的残忍,已经失去人性!”李行一字一句,昂首冷声。
以一身神火境界的修为,冲一位帝境巅峰的修士,字字铿锵,讲属于自己的道理。
其他异种也不由地动容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施放看着李行,待他说完,嘴角微微咧起,随后发出一声声冷笑。
冷笑过后,施放才低下头颅,一张面目蓦然阴沉狰狞着道:“你一只蝼蚁,站在一个土丘上,便敢与我说这世上的道理?我不知道是非对错对错上的道理,我只知道规矩,这天地间的规矩就是,我拳头大,便能砸死你,一拳下去,我可以让你筋骨尽碎,血肉成块,神魂消弭,让你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言语落在地上,不算恐吓,因为他说的,便是他即将付诸的行动。
话落,施放抬起一张青紫的脸,看向厅堂中一头头冒着血气的异种,深吸一口气后,施放声如嘶鸣,怒吼道:“诸位,这只蝼蚁自己撞上门来,不如就在今天,拿他助助兴行吗?我要看到热气落在桌子上,我要闻到血腥味儿!诸位,想不想?”
“杀人!将心肝取出来下酒!”一头异种手捶在桌子上,张嘴,喷出腥臭的唾液。
“我要将他肠子扯出来,热气腾腾的,一口口咬断最是过瘾!”一头异种附和,怒吼。
“杀了他!腿脚剁下来给我!”一头异种扯着嗓子怒吼,一身杀意几乎抵在李行身上,看样子,恨不得现在就生撕了李行。
“……”
在血气弥漫的厅堂中,施放保持沉默,嘴角微抿后,他复又低下头来,看向身形颤抖,脸上忍不住,露出惊恐深色的李行。
一张嘴,他声音暗哑着道:”如何?现在还想跟我讲道理吗?继续讲的话,我便送你去我这些朋友的口腹中讲道理,到时候,你的血肉在胃液中翻滚,也是很美妙的样子。“
李行在施放脚下,一张脸上青筋暴露,但是仍旧挣扎着,开口道:“道理,是一件无关生死的事情,不管说不说出来,它就在那里。所以你是错的,且必将为自己所犯的错误,遭受惩罚!”
“惩罚?是吗?”施放又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脚尖轻轻用力,就将李行的一颗头颅直接踩在地上,使其一张脸慢慢涨红,同时,因为压迫,颅骨处传来剧痛。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向我道歉,然后跪下,不然,我会将你的头颅生生踩碎,让你神魂俱灭!”施放接着道。
“那就……麻烦你快点吧,我有些怕疼。”李行一笑道。
“你是真的不怕死?”施放的目光幽冷。
“我怕死,但我心中有道理,百死又有何悔?”李行微抿下嘴角道。
“好有骨气,那我便看看,在我手下,你的骨气能撑到什么时候?”施放面目阴冷道。
话落,他抬起另一只脚,踩在李行右手的五指上,然后慢慢下压,在李行青筋暴露的神情中,一点点碾磨,最后,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李行的一根手指便被施放生生踩碎。
“五指连心,不痛吗?”施放问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阁下如果不收手,总有一天会遭遇更甚此刻,于我千百倍的痛苦!”李行双目充血,牙龈殷红,声音暗哑,仍孜孜不倦道。
“呵?是吗?你说总有一日我会得到报应,可你这个好人,为什么此时此刻,被我踩在脚下,如此悲惨呢?这天地间要是真有因果报应,无论怎样,你都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啊?”施放冷笑道。
“而且,现在我觉得我也可以换个思路,你试图救人时,其实,一开始的举动是有意撇清与自己同伴的关系,我想是因为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丧命,对吧?既然这样……”
施放说着,一扭头,拧身,带着狰狞的笑意看向石天。
接着,施放慢慢抬起手,指着石天,向李行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我现在杀了他,你觉得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