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若是敢做出对汉云之乡不利的事情，或者，因为权势敢觊觎不属于你的位置，我会亲手宰杀你！
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老家伙的梦想。何况，这个梦想上还承载了我许多朋友的性命！”
季甫看着自己儿子，面容阴戾，形似一头老鬼。
“父亲，便是您儿子的性命，都抵不过您心中的梦想是吗？”季七面色微白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惨笑。
“是的。”季甫轻轻点头，干脆决断。
“好，我明白了，那今天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再提了，我……先走了。”季七咬着牙齿，缓缓低下头颅，最终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些难过，但是，你最好真正的清楚。我爱你，只是，有一些事情比你我之间的情感更加重要。”季甫道。
“父亲，您都把话说到这里了，除非我是傻子，不然，我怎么会去做愚蠢的事情？您放心吧。”季七抬起头颅，咧开嘴角，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嗯，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季甫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季七复又躬身，便带着温顺的笑容拧身，举步离开书房。
季甫坐在椅子上，目送自己的儿子离开，随后，微微眯起双眼。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志大才疏，性情极端除了在修行上有些天赋，以及相貌不错之外，可以说一无是处。
加上，他出身是自己儿子，一路走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自然磨砺不出为人处世的智慧。
也就是自己还活着，可以稍微管束下他，所以，只希望他能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能成熟一下，不然，他迟早会因为自己的性情栽上一个大跟头。
……
离开父亲的书房，带着一肚子被压抑下来的情绪，走进自己的别院。
面对带着笑容迎上来的丫鬟，季七直接一巴掌抽过去，在丫鬟捂着一张脸，战战兢兢跪下时，走进自己的卧房。
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手里手里握着一把折扇，因为气力宣泄的原因，折扇在他手中发出吱呀的声音。
“眼下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楚了，你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空间。”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季七面色不变，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藏匿在此处，嘴角微抿之后，开口道：“你们也不要把我当成傻子，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果汉云之乡被你们攻陷，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七公子，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们的目的从来不是要攻陷汉云之乡。我们真正的敌人，永远是修罗道，或者浮城。你放心，只要抓到李乐乐，我们就会退走，到时候汉云之乡群龙无首，你们季家还不是手拿把攥？”隐匿在暗处的东西随即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抓住李乐乐，想要对她做什么？她会怎么样？”季七一咬牙齿，问道。
“七公子，这同您就没有许多关系了，那时需要我们的王来做决定。您要清楚一件事情，成大事者，该不拘小结。再说，她已经拒绝过你许多次了，你还不明白，她根本看不上你吗？”声音带着从容的笑意，回答季七。
“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再考虑一下。”季七轻蹙起眉尖，最终，还是没有做下决定。
他虽然不具备智慧，但是并不是个傻子，他心中清楚，一旦做下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事情一旦败露，或者不成功，以李乐乐在城中的威望，他必将众叛亲离吧，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他的父亲也救不了他。
“七公子，没有太多时间了，王上早就不耐烦了，你必须在今天做下决定，不然的话，你就眼看着季家在李乐乐的逼迫下，一步步堕落暗淡吧。”声音微微下沉，以冰冷的语气下最后的通牒。
闻言，季七脸上的神情蓦然变化，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涨红。
半晌，季七屈指成拳，接着，蓦然抬起头来，看向房间的一个角落，脸上带着狰狞的神情，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了！”
“七公子，相信我，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声音带着笑意，忽然舒缓。
如同一只偷吃到家禽的狐狸，充满了得意与残忍的笑意。
……
石天与傅锦一前一后走回客栈，只是在回到房间时，傅锦跟着石天的步伐，一同走进他的房间。
“有事儿？”石天揉了揉鼻子，向傅锦开口问道。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答应下那个女人的要求意味着什么，阴尸成千上万，你真的以为可以靠一个人的战力对抗它们？你会死的！”傅锦忽然道。
“汉云之乡已经有成建制的军队，我出手，也不过是针对一些已经生出灵智的阴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族群，我又不是疯子。”石天解释道。
“就算这样，也很危险，蠢货都应该明白，战场上的厮杀跟修士之间的对战大不相同。”傅锦坚持自己的观点，复又道。
“怎么？你是在关心我吗？”石天抬起头来，一笑后开口问道。
“你如果死在别人手里，那么，我这一辈子就报不了仇了，所以，你把我此刻的情绪理解成关心也不是不可以。”傅锦目光中传达出冰冷的情绪。
“啧啧！那我要不要谢谢你？毕竟这种关心也是十分难得。”石天呵呵一笑。
“不用客气。”傅锦道。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不送你了，门开着呢。”石天懒得跟她在言语中继续交锋，身体后仰之后，便凌空飘起，闭目盘膝，调息静气。
傅锦轻咬下下唇，在嘴角咬出一抹白色，随后，才缓缓站起，然后，拧身往门外走去。
……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月光如水，空气微凉。
房间里，石天一人坐在床上，还闭着眼睛，以神识内视，游走自己的筋脉与五脏六腑，搬运灵力的同时，鼓动筋膜，使躯体愈发坚韧通透，如同一道道大江大河，被人祛除淤泥，于是奔流入海的速度加快许多。
忽然，就在月光倾斜些许的时候，石天睁开眼睛，然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