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闻声，抬头看了李柳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随后，他再低下头来，继续看书。
空气中一时沉默，时间在沉默中滴答中过去，李柳就这样尴尬地站了许久。
此刻，天色完全黑下来。街上的人群也少了许多，但是，因为十六楼那边的热闹，所以，周围并没有静默下来。
“先生，我去外面了。”在飘渺的嘈杂声中，李柳终于再次躬身后开口。
石天在话语声中，眉尖轻挑一下后，抬起头来，随即，终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籍，看向李柳，再微微眯起眼睛，以轻淡的语气道：“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在这里歇息。”
李柳闻言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从始至终对她十分淡漠的石天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这个书店不是两层吗？楼上应该是歇息的地方，你要是想住下，便去楼上收拾一下，弄干净后睡下吧。”石天接着道。
“……好，多谢先生，那我……便去楼上了？”从愕然中恢复理智，随即，李柳声音轻柔着，低着头道。
“嗯。”石天再次点头。
再石天点头之后，李柳轻轻咬下唇，随后，目光闪动一下便提起自己的裙边，举步，经过几排书架后往楼上走去。脚步声轻微，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李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
楼下，门外已经有月光洒进来，石天坐在月光中，目光看向已经几乎没有行人的街道，同时，听着从不远处，十六楼传来的嘈杂声。听着，他甚至能从声音感受到酒意，以及一些不可言说的气息。
半晌，石天揉了揉鼻子，又轻挑下眉尖，便收回自己的目光，也不在刻意倾听一些声音。
从夜色中缓缓起身，目光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后，落在烛火上。随即，举步，走到烛火处，将烛火吹熄，使周围只剩下月光。然后，关上大门，就势躺下一条长凳上，便准备睡下来。
无论外面如何，这一刻，书店里算是安静下来。石天便在这种氛围中享受着安静，等待睡意。
只是，就在这时，一阵悉率的声音响起，然后，一道身影便在影影绰绰中走到楼梯口。
“先生……”李柳的声音响起，不过，语气中有些犹豫。
“有事儿？”石天闻声，眉尖轻挑，抬下头后，问道。
“您……不上来睡觉吗？上面已经收拾好了。”李柳轻声道。
“不方便，你自己睡下好了，我在楼下一样睡。”石天十分干脆，也不遮掩的道。
李柳闻声，面色微红，随即，在黑暗中轻轻点头后便扶着扶梯拧身，走回楼上。
随着李柳回到楼上，空气再次静默下来，石天躺在长椅上，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便闭上眼睛。
……
一夜无话，天光出现以后，石天便在微冷的气息中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门窗，从门窗的缝隙中看到也呈冷色的天光。
在长凳上伸一个懒腰，然后，呼出一口气，石天便从长凳上起身。
拍了拍身上衣衫，石天便站在门口，静默一会儿后伸手，打开大门。
大门打开，街上的行人寥落，不过，有跟着更夫起来的老人负责打扫街道，还有在大多数商家开门以前已经支起来的早餐摊，在晨光中收拾起热气跟香味儿。
石天站在门口闻了一鼻子，便打算去早餐摊上看看，若是好吃，便吃口早餐。
不过……在举步之前，石天抬头，看了眼楼梯。
似乎察觉到石天的目光，于是，从楼上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
石天闻声，便站在门口，开始等待。
等待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漫长一些，足足半个时辰，脚步声才从楼梯口响起，然后，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头发束起，素面朝天却颇有少女气息的李柳便从楼上走下来。
不过，与他对视之后，李柳明显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在这里等她。
“先生……”走下楼梯后，李柳便屈膝一礼，同时，声音轻柔着道。
“晚上睡得还好？”石天问道。
“不好。”李柳有些突然的摇头，给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睡得也不好，可能因为是新的地方，而且湿气有些重，要处理一些。”石天脸上神情平静，随即道。
李柳闻言，却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石天给出这么一个很生活的回答。
愣神之后，李柳才点头，然后，低声道：“那……我来处理。”
随后，李柳便转回身，重新上楼开始十分勤快的收拾起来。石天听着楼上的声音，也不好意思继续在下面坐着，揉了揉了鼻子，便也往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看到李柳果然在收拾东西，同时，也看到楼上的布局。整体是一个房间，但是，房间没有其余的家具，只有两张很矮的床，很一个茶几。
“我来收拾就行了。”看到石天时候，正一手拿着水桶，一手拿着抹布的李柳便抬起头来，笑着道。
石天笑了笑，本想说，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一个念头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却道：“我也没什么事儿。”
话落，他伸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抹布，也跟着一起忙活起来。
这番忙碌，直到窗户上的阳光渐渐明媚，石天才差察觉到已经到了中午，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于是，直起身来，舒缓了一下精神后，看向四方，开口道：“这上面差不多收拾完了，弄好就休息吧，我出去买点菜来，中午要吃饭了。”
“您买菜？”
李柳闻声，愕然地扭头看了石天许久，才轻轻点头，道：“好的。”
石天一笑，也不多解释，转身举步，往楼下走，很快到了楼下。
往门口走时，石天顺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金币，往上面抛了一下再接住，就握着这枚金币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
虽然这个酒楼离书店很近，但是酒楼里的生意跟书店却是天差地别。此时，因为正是用餐的时候，所以酒楼里人群熙攘，来来往往，声音嘈杂。
石天走进酒店，束拢袖袍，站在柜台时候，便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