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石天突然道。
“有人？”大胡子脸上有些茫然。
“没错，很多的人。”石天接着道。
“多少人？”大胡子在愕然的状态中又问道。
“不知道，等人过来，我们才清楚吧。”石天轻声道。
话落，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后方。
大胡子见石天的状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属下，然后，自己也抽出背后的铁尺，接着，以冰冷的目光看向前方。
在这个世界，这种境况下，无论来者是敌是友，做好完全的准备，总是没有错误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也看着前方。
时间点滴过去，半炷香的时间后，终于，有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然后，在石天冰冷的目光中，一片令人目瞪口呆的景象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马，很多匹马成阵列，马身上有银色的重甲，跟同样穿着铠甲，手里拎着长枪的气势。
重骑从目光所及处出来以后，展现出的，是看不到尽头的阵势。而且，后面还有数不清的骑士出现。如此，形成一片肃杀的景象。
跟在骑士后面，是步卒长枪成林的阵势，步卒的人数更是数不清，至少以万数计。
在步卒列出的方阵中，如果仔细观察，还有箭士，红衣士卒，黑衣士卒的区别。
这般雄壮的军队出现以后，与所有人对立。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直到一道身影被人推着，从军队撤出的一道口子中出现。
随着这道身影出现，大胡子的瞳孔微缩，脸上更是露出震惊的神情。
“王？”接着，大胡子下意识道。
没错，雄壮的军队前面，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的身影，正是他们的王。
不过，这个王与石天，或者陆节想象的不太一样，他只是个少年的模样，面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目光沉静，气质虽然纤柔，但是，却给人一种坚韧与坚定的感觉。
在所有人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到大胡子，然后，看向石天，陆节。
漫长的时间后，隔着数百丈的距离，他先示意身旁的老者俯身，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
穿着布衣的老者听到他的话，便复又抬起头来，随后，以雄浑的声音道：“王已至此，请风长上前说话！”
在老者开口说话时，大胡子便翻身，从马上下来。
从马上下来以后，大胡子便举步，往前走去。
他走的并不快，但是，也不算慢，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大胡子走过相对漫长的距离，来到少年与老者的面前，面对占据一片荒野，目力看不到尽头的军队。
看着少年，短暂的沉默后，大胡子缓缓屈膝，跪地，接着，以沉缓的声音道：“王上，您这是做什么？您应该清楚，您的安危有多重要，所以，您应该留在大后方，只要坐镇指挥就行了。”
“咳～！我理解你想说什么，也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也有我的打算。咳咳～！”少年一边以轻柔的嗓音说着话，一边轻咳。
大胡子闻声，眉尖轻蹙，随后道：“王上，无论您有什么打算，您都不应该离开玉楼。您是人类的旗帜，是人类的希望，您比我们所有人都重要。您如果出现差错，问题，那么，我将是人类的罪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一个人是人类的罪人，那么，这个人也应该是我。”
少年缓缓摇头，接着，在大胡子不解的目光复又摆手，示意大胡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说我是人类的旗帜，人类的希望，可人类的旗帜与希望就是待在玉楼中，每一天，都苟延残喘吗？不应该是这样的，而且，我身为你口中的王，身为人类的王，我所拥有的，无上的地位与权力，并不是我先天就应该拥有的。一个王，承载所有的荣誉与权力的同时，也应该承担他该承担的义务！”
“王……”大胡子闻言，抬起头来，脸上有起伏的情绪，也有不解跟茫然。
“人类在绝望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甚至，已经忘记了希望是什么样子。我们已经不苛求胜利，不苛求把那些怪物赶出这颗星球。可是，我作为王，不应该忘记，我们最初的目的，更不可以失去胜利的信心！所以，我做出这个决定！”少年接着道。
说出上面两段话的时候，少年没有再发出轻咳，甚至，面色都稍微红润一点儿，露出明朗的激昂。
大胡子看着少年，面色平静，并没有被少年激昂的情绪感染。
短暂的沉默后，大胡子轻声道：“王上，所有的军队，都过来了吗？”
“是的。”少年点头。
“呼～！”大胡子闻言，轻呼出一口气，随后，在片刻的沉凝后，大胡子才抬起头来，以有些凝重的目光，看着少年道：“王上，您应该很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不成功，便成仁。”少年回答大胡子。言语时，他脸上仍带着明朗的笑容。
“王上，无论您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也必须支持您。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失败，后果是什么？”大胡子微抿下嘴，问道。
“人类失去最后的希望，这颗星球上，也再没有阻挡那些怪物的力量，会陷入彻底的黑暗。”少年干脆地回答。
“如果您想好了，那我接受您任何的命令，我们将在此时，此刻，此地，集结人族最后的力量，向那些怪物发起最后一次冲锋！”大胡子以手捶胸，沉声道。
少年看着大胡子，在大胡子以手捶胸之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往下垂落，。
随之，在他身上，有片刻的情绪凝滞，接着，他才咧嘴，以沉缓的语气道：“我理解你的不理解，但是，人类没有时间继续拖延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把握住。
这是上百年的时间里，我们第一次突破这道屏障。无论它意味着什么，人类必须在这个基础上，往前走。”
“明白了！”大胡子轻轻点头。
这句话说完以后，大胡子便缓缓起身。
随后，目光上挑，从老者，从没每一个将士的身上缓缓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