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鉴定瓷器会从产地、图案、制作工艺等几个方面入手。
华夏的瓷器自然不用多说,必然是瓷器的祖宗。
瓷器是从陶器演变而成的,诸如产地方面,像越窑、邢窑、汝窑、钧窑这类产地,想都不用想,但凡出产都是要送到博物馆里陈列的国宝级瓷器。
按照市场行情来看,古玩圈大致也排出了一个十分精确的顺序。
元明清时代的瓷器价值最高,其次的宋朝瓷器、唐五代瓷器、六朝时期瓷器、原始青瓷以及晚晴民国瓷器。
汤宏宝既然是北方古玩大师,对于这些鉴宝知识必然是信手拈来。
每一个古玩鉴定专家都有自己的一套鉴宝理论体系,无论是从图案下手还是从造型、装饰,亦或者从产地去鉴定瓷器,最终还是为了定义这件瓷器的价值。
汤宏宝一番观摩,眼中也是愈发的欣喜。
张老选定的这件瓷器大有来头,从图案上来看,这是一副农耕图,所展现的农耕文化已然很成熟。
图案上竟是一个孩童在把持耕力,连一个小孩都敢来这田地间犁地,足矣说明这个时期的农耕技术非常的成熟。
当然,从孩童耕地也可以看出,当时劳动力的缺失。
相应的也反映出一种历史文化,那就是劳动力的缺失必然是征兵所用,因为成年壮农都被强制掠去打仗了。
“这件瓷器应该是六朝时期的瓷器,当时战乱,劳动力缺失,这才有了孩童农耕的图案。”汤宏宝基于图案的判定给出了历史年份。
“六朝时期?三国至隋朝的南方的六个时代,年份这么久,这瓶子肯定价值连城!”邵春喜欣喜不已。
的确,六朝时代的瓷器,那当真是年份相当久远。
但,从年份久远来判定瓷器价值连城,这个说法有待商榷。
汤宏宝没有立即回应邵春喜,继续说道:“一件瓷器的造型、装饰以及图案是呈现在我们面前最直观的东西,从造型上就可以给出一件瓷器的价值判定。”
说到这里,汤宏宝见邵春喜不在插话,便继续说道:“瓷器造型方面以陈设器价值最高。文房用具其次,随后是冥器,排在最后的日用器。”
“这件瓷器应该是日用器,便是乡下农汉用来盛水或者盛粥的日用器!”汤宏宝给出造型上的鉴定。
“啊?最不值钱的?”邵春喜的心情一下子日落千丈。
“也不能说是最不值钱的,我只是说从造型上来看它的价值排在冥器的后面。按照瓷器年代来判定,它是六朝时代的瓷器,价值又攀升了许多。”
汤宏宝微微一笑,摸着下巴想了一阵,最后伸手一弹这件瓷器,道:“德化窑出产的瓷器了不得,应该是你们选中的三件古玩中最值钱的。”
一席话落地,邵家人顿时喜上眉梢。
“汤大师,你可把我吓死了,你这一句日用瓷器把我都送到十八层地狱了!”邵春喜惊魂未定,讪讪说道。
汤宏宝既然提到了德化窑,这件瓷器必然就打上了价值连城的标签。
其一,德化窑以白釉最为制胜。
白釉的烧制工艺谁敢说不是华夏瑰宝?
要知道,白瓷器乃是东方艺术的明珠。
其二,德化窑产地是华夏三大瓷都之一。
众所周知,景德镇、德化、以及醴陵,是华夏的三大瓷都。
那么单从产地而言,这件瓷器必然价值不菲。
“代表着农耕技术成熟的牛童力耕瓷器,年代久远,又是难得的白釉,放到拍卖行至少是千万起步。价值方面,老夫有点难以把握了!就大胆的给出一个中肯的价格,三千万吧!”汤宏宝欣喜不已的说道。
“三千万!!”
“哈哈哈……”
邵家人乐疯了,齐刷刷的围到张老身边向他表达着崇拜之意。
随着汤宏宝将这件瓷器定价三千万,邵家人完全乐疯了。
而杨家等人则有些失落,尤其是杨翰堂和熊天雄。
他们带来的三件东西,按照杨翰堂两人的判定,只有三叠青碧砚最值钱,至于熊老选中的鬼扇,只是法宝器物,可能也就撑死百万价值。
至于陆星宇选中的墓铭贴,杨翰堂和熊老并不看好。
如今,邵家人有了价值三千万的瓷器,单凭这一件古玩,就吓傻了杨家人。
“熊老,我怎么感觉自己底气不足了呢!”杨翰堂惴惴不安道。
熊天雄一脸苦笑,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寄希望于杨家古玩店文宝斋的镇店之宝三叠青碧砚了。
“汤大师,您快鉴定一下杨家人选购的古玩,我们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们笑话了!”邵炎睿哈哈大笑道。
“我爹加了三千万赌注,恰好这件瓷器又价值三千万,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我们邵家人要扬眉吐气了。”邵云辉也大笑着。
“你杨家文宝斋别说拿出价值三千万的东西,一千万的东西你们都拿不出,这一场斗宝,你们输定了!”邵春喜自信不已。
“杨家家主,你们这一方对我的鉴定结果可有异议?如果没有异议,我便开始鉴定你们一方选购的古玩。”汤宏宝询问杨翰义。
杨翰义看向了陆星宇,由他来定夺。
陆星宇点点头,道:“没什么异议。”
“那好,我来看一下你们选购的古玩。”汤宏宝来到了另外一张长桌上,掀开了面前的一块红布。
一把折扇、一副字帖,外加一座笔砚。
熊老选的折扇,杨翰堂搬来的文宝斋镇店之宝三叠青碧砚,以及陆星宇选中的墓铭贴。
“这把折扇是谁选的?”汤宏宝首先拿起了折扇。
“是我!”熊老来到了汤宏宝跟前,介绍着这把他称之为鬼扇的扇子。
“冥器?”
只一瞬间,邵家人就明白了。
冥器是法器法宝的一种,而且不多见。
修武之人对冥器不陌生,更加的了解它的价值。
所以,对于这把鬼扇,汤宏宝并没有说太多。
价值百万左右的东西,在汤宏宝见识过的鬼器中不算稀有。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一把鬼扇而已。连我们的白釉瓶十分之一价钱都不到,看来杨家文宝斋的确没什么好东西!”邵春喜冷冷一笑。
白釉瓶就是指价值三千万的牛童力耕瓷瓶,有这件瓷器撑着,邵家人自然有恃无恐。
“汤大师,这件鬼扇虽然价值不高,但这个笔砚你得好好看看了!”
杨翰堂主动站了过来,提醒着汤宏宝下功夫琢磨一下三叠青碧砚。
“哦?”汤宏宝的目光便落在了这个笔砚上。
只一眼,他就喜欢的不得了。
“好一个龙头卧身,这东西不简单啊!”汤宏宝欣喜喊道。
“就是一块玉而已,能值几个钱?”邵春喜不以为然。
“我邵家的古玩店不知道有多少好玉,我都不惜的搬过来。”邵炎睿冷笑道。
张老没说话,不过却来到了汤宏宝身边。
他也在观摩这个笔砚,既然是邵家古玩店的掌眼师父,眼力自然十分出众。
他制止了邵炎睿和邵春喜,眯着眼睛说道:“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三叠青碧砚!”
“三叠青碧砚?”
邵炎睿和邵春喜一对眼,眼睛里分明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
具体说,他们有些发慌了。
自家的掌眼师父跑去欣赏别人家选购的古玩,这不由得让邵家人与之惊讶。
“张老,这东西很值钱吗?”邵云辉急忙追问道。
“不要打扰汤大师鉴宝!”杨翰堂制止了邵云辉的发问。
汤宏宝微微一笑,主动向后退了一步,与张老并排,出言道:“张老弟认出来这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