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多好办事。
更何况傅楚窈、武俊佑、胖子和南瓜仔还都是能干人。
不多时,南瓜仔就骑着三轮车一趟一趟地出去采买,而武俊佑则与胖子开始动手收拾起了院子。
大约也就是一下午的时间,院子就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武俊佑跑了趟街道,把水和电给复通了。院子里就有了电灯,也有了自来水。
只是,仓促之间,也找不到那么多的床,最后只能用几件原房东留下来的几件旧家具给拼凑了一张床出来,让傅楚窈和奶奶在正屋里住下,而武俊佑、胖子和南瓜仔则在西边一楼打了个大通铺的地铺……
南瓜仔也把厨房和茅房收拾好了。
他晓得奶奶的性子,首先是茅房和洗澡间是要分开的,其次是茅房和洗澡间要分男用和女用……
这院子以前就住着显贵人家,所以院子里安装了抽水马桶,这个倒可以给傅楚窈和奶奶用。但是男的用的嘛……所以武俊佑又和胖子收拾完了院子以后,又去把厨房后头的两间杂物间收拾好了,买了个漆了油漆的马桶回来。
所以,阿窈和奶奶拥有一个女浴室与一个女卫生间。至于男人们嘛,就浴室和卫生间共用一个吧!
既然已经得以暂时安顿了下来……
南瓜仔做了饭,让大伙儿吃过了,然后方氏就催着大伙儿按着她的吩咐,在院子里用农民种暖棚的塑料薄膜搭了个仅容一人呆着的空间,然后把新买来的大浴桶摆在里头……
然后南瓜仔按着方氏的吩咐,用炭炉和煤炉开始烧开水,烧开了的开水用保温瓶装着,看着差不多了以后,就把所有的开水都倒入了大浴桶里,然后再把方氏事先准备好的药包也扔进了大浴桶。
接下来,待水温晾到稍暖些时,方氏又让胖子去把瞎子背了下来……待她与傅楚窈避开以后,就让胖子把瞎子的衣物尽数解开,再让瞎子浸坐在浴桶之中。
与此同时,方氏又命南瓜仔先喂了瞎子服下她来时在家里炼好的药丸,再在瞎子左手的指关节背面割了一刀,还教南瓜仔把瞎子的左手垂在桶外,再用个碗放在地面,准备接从瞎子的左手中指淌下来的血……
南瓜仔和胖子忙了好久,两人都被热得不行。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两人急急地出来了。
傅楚窈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疗法,她仔细想了想,问方氏道,“……奶奶,这样有用吗?”
方氏点头,“有用!论到认穴点穴控穴的功夫,没人比你何爷爷更强了。所以,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移经转脉了……”
“移经转脉?”傅楚窈惊讶地问道。
——人体内有经脉,这是中医的说法,但西医是不承认的。
但这不代表经脉不存在。
事实上,中医的很多治疗理念,都建立在“经脉”之上。
侠门擅摸骨按摩,对于穴位经络脉象方面的研究……比起毒门与医门来说,是碾压性的胜出。
所以当瞎子一旦发现了不妥,他立刻就移经转脉,同时还封住了自己的穴道。
按照方氏的说法,就是“邪毒入侵于浅表”。
傅楚窈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想了想,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就问,“……那,如果不是何爷爷中了招,而是胖大哥不小心中了招呢?”
方氏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等你何爷爷体内的毒被逼出来了以后,咱们再看看……那到底是毒还是什么。”
瞎子大约浸药材浴约半小时,人都已经虚脱地躺在了浴桶里。
方氏才让胖子去把瞎子从浴桶里捞了出来,背上楼给他穿好衣裳休息;又让南瓜仔把从瞎子手指关节缝里滴出来的那碗液体端了过来。
武俊佑也凑过来看。
见那碗中盛着的压根儿就不是血,而是一碗浅浅的、混浊的、像淘米水却又略带黄色的浆水时,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不是血呢?”他失声问道。
傅楚窈解释道,“俊佑哥,奶奶让南瓜仔割的是何爷爷手指上的二角明穴……其实何爷爷是有出了一丁点儿血的,但出血不多,所以你看,这碗里的水是黄色的……”
武俊佑突然明白了,“这些,就是当初那些人投向何爷爷和胖子的那包东西吧?”
傅楚窈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是不是,这些东西出来了,何爷爷就能好了?这些……是毒水吗?”武俊佑又问。
傅楚窈摇头,“这些是不是毒,还很难说。从原则上来说,让何爷爷做了七天大轮回以后,应该就能把他体内的这些邪毒全部驱散。至于这些到底是毒还是什么的,得等到这些水儿全部被收集起来,复还于粉……咱们才查清了这些是什么东西。”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道,“准确的说,在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以前,咱们只能在最大程度上,把这些东西从何爷爷的体内逼出来……”
武俊佑明白了。
——说白了,现在没人知道瞎子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白发赤珠的模样。
他很有可能是中了毒,但具体中的是什么毒,还不知道。以及,瞎子的身体会恢复到什么程度、或者是被损坏到什么程度,这取决于……将来方氏要如何辨认这些从瞎子的身体里“逼”出来的液体,它们到底是什么,然后才能治疗。
这时,傅楚窈说道,“奶奶,这些从何爷爷的身体里逼出来的水儿,我拿一些去医科大学,请人拿到实验室里去分析看看,到底是什么……”
方氏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