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重镇杭州的陷落令大宋君臣大为震惊,赵佶被迫下罪己诏,撤销造作局,废除花石纲,宣布免除起义地区三年田赋,以收拾人心,瓦解其斗志。与此同时,命童贯急调西北十五万健卒赴浙。宣和三年正月,起义军领方七佛率兵六万进攻秀州,官军固守顽抗,童贯手下大将王禀率大军赶到,成两面夹攻之势,起义军损失惨重,被迫退守杭州。官军重兵压境,起义军的地盘ri渐缩小,次月,杭州也终告失守,方腊只得率余部二十余万死守清溪帮源洞。
接到东南捷报赵佶大喜,晋封童贯为太师,知枢密院事,让这个老太监再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大喜之下将赵柽的婚事定于四月初八,并通报全国。
赵柽在忐忑中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随着婚期的临近,心情更觉忧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五ri一次的朝会也次次告病,没心情去陪绑了,头不梳,脸不洗,世事不问,天天躲在后院中喝闷酒,不出十ri整个人全都垮了下来,真的病了。
“二爷,您不要再喝酒了,吃点东西吧!”赵信端上碗面轻声说道。
“吃不下,你陪我一会儿吧!”赵柽摇摇头,指指一边的座垫说道。
“二爷,礼部和宫中的礼仪司都派人来了,要您去学婚仪。”赵信坐下将王爷身前的酒杯移开,送上面碗言道。
“学他娘的屁。告诉他们快滚。老子没那兴致!”赵柽哼了声说道。
“二爷,大事已定,您就不要多想了,早ri将朱姑娘娶回家吧,不要再生事。”赵信将筷子塞到王爷手中劝道。
“我不想娶她,我想娶你,明ri我就进宫,禀报娘娘,说明一切,迎娶你进府!”赵柽看着赵信说道。
“二爷。千万不可,如今皇上圣旨已经下了,如果您此时悔婚,不但令皇家颜面无存。而且会毁了您的前程,您多年为之奋斗的一切都会失去!”赵信急忙劝阻道。
“那又有何妨,江山、富贵、权力对我来说都是过眼烟云,这一切本来就不该属于我,都是老天弄人。”赵柽苦笑着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突来的刺杀,该死的彗星,让他来到这个败落的年代,恰恰附身到这个倒霉的皇子身上。
“二爷,我知道您不贪恋权力。富贵,可您也要为众人想想,正是因为您,襄邑庄子上的人才有了今ri富足的生活,兄弟们才能以活命,封官荫子,河东才得以平静,百姓方能安居乐业,如果您走了,他们就很快会失去这一切。您难道不愧疚吗?”赵信说道。
“呵呵,是啊,我改变他们和你的生活,可却依然无法改变我自己的命运,这是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赵柽悲伤地笑道。
“二爷。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吧!”赵信低声说道,虽然她在劝解王爷。可她的心中一样凄苦,主母进门后,自己就不可能与王爷如此亲近,可依王爷的脾气定会冷落主母,那样自己的ri子同样难过。
“赵信,咱们逃吧,离开这里,长相厮守!”赵柽忽然说道。
“逃婚?!”赵信听了一惊,王爷要带自己私奔。
“对,咱们马上就走,以后浪迹江湖,快意恩仇,不比做这个王爷ziyou吗!”赵柽说着,脸上发光。
“二爷,您真的能放下这一切吗,为了我一个小女子舍掉都得之不易一切吗?”赵信看着王爷问道。
“可以,我考虑很久了,本来我就是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我,依然会存在,太阳依旧落下升起,历史依然会滚滚向前!”赵柽肯定地说道。
“二爷,您真的想好了,为我不惜抛弃这权势,富贵和亲人吗?”赵信再次问道。
“嗯,我想好了!”赵柽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与王爷离开这里,浪迹于江湖!”赵信看着王爷说道,“可我们毕竟还有这些兄弟,您突然离去,恐怕会引起混乱,甚至引得圣上动怒,二爷还要有个稳妥的善后之策,不要愧对了他们!”
“嗯,还是你考虑的周全,今ri是三月二十五,离婚期还有十多天,时间应该够了!”赵柽点头道,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自己手中还有一支无敌的军队和诸多的秘密,如果不妥善处置,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
请期,即男家择好成亲的吉ri并派人告之女家,征求对方同意,俗理叫‘催妆’。其ri定在亲迎前三ri,男方送催妆花髻、销金盖头等新娘用品,女家则报以罗花幞头等衣物,当然还有大批的嫁妆。
宋代盛行陪嫁,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看起来表现为,嫁女比娶妇要花更多的钱财已成理所当然,无论贫富,能力所及,父母都把为女儿置办嫁妆作为一件大事,尽量办的丰盛,表达对待嫁之女的关爱之情,一直早早便为女儿准备嫁妆。这不仅包括饰、金银、珠翠、宝器,动用帐幔等动产,还有随嫁的田土、屋业、田园等不动产。
嫁妆的走高不久便达到不得不借债为女儿办嫁妆的程度。到了后来以致婚娶不为传嗣,演变为以此求财,婚娶时不问对方的家庭地位,满脑子只盯着嫁妆的厚薄。嫁妆一旦送到新郎家,‘己而校奁橐,朝索其一,暮索其二。夫虐其妻,求之不已。若不满意,至有割男女之爱,辄相弃背。习俗ri久,不以为怖。’
而女儿们的家长愿意投资于嫁妆,是因为财产因素卷进去以后,姻亲关系会变得更牢固,加强了姻亲之间的纽带,因为它可以在长时期里成为双方的共同财产。就像分家以后的兄弟可以共同担任墓地和祠堂的继承人,从而彼此牵制一样,姻亲可以通过分享嫁妆体现的共同利益保持他们之间的联系纽带。新娘的父母花费大笔钱财把她嫁出去以后,可以指望从女儿、女婿和外孙子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有些人甚至劝告殷实之家可以把财产分给女儿一些,因为今后如果发现儿子不中用,二老便可投靠女儿,甚至可以依靠女儿送葬、祭祖...
婚期是皇上定的,朱家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可他们为筹措嫁妆是费尽了心力。朱家也算是官宦人家,按照风俗自然也预备了一份嫁妆,但是没想到要嫁入皇家,而且是个正经八百的亲王,早先准备的东西自然显得不足了。朱家此时不论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将来的富贵前程都豁出去了,竭其财为女儿准备了份大家私,而此时尚显不足,但在这方面也有例可循,皇上赐下的白金就有万两,这名义上是男方给的聘礼,实际上是资助女方完成婚礼步骤的一种辅助费用,两者结合在一起,总算凑起一份体面的嫁妆了!
赵柽看着送来的大小箱笼、妆盒,成匹的绫罗绸缎,并没有在意,只扫了眼礼单便吩咐人抬入库房锁了起来,此时的他不再是在襄邑初创时斤斤计较的吝啬鬼了,而是拥有数千万家财,ri进斗金的大财主了,更不会在意这几万贯的嫁妆。
“信儿你若想要,明ri我便使人给你准备下!”赵柽回间却发现身边的赵信面露慕se,知道此景又搅起了赵信的心事。
“二爷为我准备,是做聘礼,还是嫁妆?如果是聘礼又送到何处,要是嫁妆又要将我嫁与谁呢?”赵信歪着脑袋问道。
“这...”赵信的问题可把赵柽难住了,她本就是府中买来的孤儿,没有家人,王府可以算作她的娘家,这聘礼还真无处送;要是嫁妆,自己为她预备了,门都没出就又赚回来了,和糊弄人没啥区别。
“呵呵,二爷我逗您呢,我自己这些年存的私房钱也不比朱家的嫁妆少,二爷若要不嫌少,就拿走吧!”赵信看着王爷迷茫的样子被逗乐了,笑着说道,她刚才不过是触景生情,想着如果自己有家人在旁,事情也许会是另一个结果。
“哦,还说对本王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呢,原来早就为自己攒下了份嫁妆!”赵柽‘恍然’说道。
“那是当然了,王爷要是看不上我这个小杂役,那也只能找个人嫁了,要是身边没有点家资岂不被人欺负!”赵信‘认真’地说道。
“好了,不要说笑了,善后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咱们出走之ri偷偷交予见喜就好了,你只要在亲迎前ri将马匹、行囊准备好即可,我从宫中回来后咱们就走!”自从赵信答应与他‘私奔’后,赵柽便恢复了正常,跟着仪官学习婚仪,安排打点婚礼琐事,连见喜都以为王爷认头了,不再和皇上怄气,着实松了口气,却不知道王爷早就偷偷写下了十数封信,将府中和军中的事情做了安排,他要准备和赵信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