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马良高摇头，他在想着如何跟程晓雪解释。
“那么今天这件事情，我们班的车子要被二班给抢走了，是不是也任凭左老师这么去抢夺，那是我应该做什么才能平息左老师的不满？”程晓雪继续问道，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而这一次她把目光转向了左秋红，“你是维护你们二班，只有你们二班的学生才是学生，我们一班的学生都是垃圾吗？如你所言的乡巴佬，不值一提，不配在这个学校？”
左秋红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是维护二班的学生，但是被程晓雪这么一字一句的质问，就算是口才过人的她，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言辞，来为自己的行为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铁证在面前，她刚刚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就算是放到现在来听，左秋红都有些惊讶，这些恶意中伤的话是出自自己之口。
那时候不是一时着急了，想着怎么能被一个学生给压着，在一个学生的要求下就要让出自己看中的车嘛，所以才口不择言了。
在左秋红的逻辑里面是不允许二班利益被消减，自然把自己内心的那些对一班的瞧不上给扩大化了，还没经大脑直接说了出来。
谁知道这个女学生居然带着录音笔？
沉默，外面嘈杂的校园声音显得很大，而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的意思，程晓雪手中捏着录音笔，就看着马良高，而左秋红一言不发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口若悬河，巧言令色。
而马培高看看程晓雪，又看看外面，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左秋红的身上。
“左秋红。”马良高的声音异常的严厉。
可能是因为马良高平时的为人都是比较和蔼随和，所以他连名带姓，用这样的声调喊出左秋红的名字的时候，左秋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知道哆嗦就好，程晓雪冷眼看着，这个左秋红还是有敬畏的，在马良哥的面前，她再蛮横护短，也没有造次。
“马、马校长。”可能二班的同学都想不到左秋红说话也会有结巴的时候吧，程晓雪真有一种冲动，把此时左秋红的样子、态度和语调录下来。
“道歉。”马良高的声音并不是非常重，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
“啊？”左秋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我说道歉，作为老师你说出这样的话，并且还把整个一中给带进去，难道你不应该道歉吗？”马良高声音真的是轻缓，可越是这样，今晚越是让左秋红瑟瑟发抖，“首先你要对我道歉，刚才进来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作为我们学校聘请的老师，你对学校的校长撒谎，你觉得你应不应该道歉？”
左秋红垂下了眼眉，她知道这件事情，今天她是彻头彻尾的栽了，就算她搬出她老公，恐怕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为她这是欺上瞒下，这位极有手段的校长怎么会允许他的老师对他撒谎呢？
“对不起。”左秋红已经说出这句话了。
程晓雪站在旁边没动，等着马良刚做出接下来的安排，她现在是一点都不着急，反正都闹到校长这里来了，而马良刚也表达了对一班的态度，绝不是左秋红说的不管不顾。
所以不管军营拉人的卡车走没走，只要马良高一句话，一班是肯定能够参加军训的。
“第二点，你要跟程晓雪说对不起。”马良高目光锋利，声音平缓，“左秋红，不用我说为什么吧？”
左秋红抬眼看了一眼马良高，稍微挣扎，一咬牙，还是认命地转向了程晓雪。
“对不起，老师刚才说话太激动了，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要挂在心上。”左秋红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这么对程晓雪说了。
确实是理亏，刚才那些言辞一个对不起，其实算是比较轻的惩罚，按照一中的校风校纪，身为老师这样侮辱学生，更严重的处罚都可能会有。
左秋红明白这是马良高看在自己老公的面上，没有做出更严肃的处罚。
“程晓雪，你的意思呢？”道完歉之后，马良高又把目光放到了程晓雪的身上，“你是否接受左老师的道歉？”
“接受。”程晓雪很痛快的说道。
原本左秋红就是这样争强好胜的性子，就算不是他们一班，是别的班，左秋红可能也会争上一争，只不过他们一班没有班主任，她争得更加凶而已。
程晓雪当然不会在一个人的本性上跟她多做计较，不管左秋红这个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有马良高为一班说话，已经足够了。
左秋红和马良刚对于程晓雪如此坦然的就接受了道歉，也感到有些意外，说实话刚才那些话，换做别的女生可能都哭哭啼啼的吧。
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很难平复对方的心情才对。
多少会表现出委屈，难受，纠结等等挣扎之后，才说可以接受，而程晓雪好像完全无感，就接受了。
“好。”稍微的迟疑之后，马良高已经又说话了，“左老师，还有第三个道歉对象，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认真反思，去做一个真诚的道歉。”
“是谁？”左秋红一直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校长也好，对程晓雪也好，她已经低下了她的头，那还有谁需要她道歉的？
“高一一班的所有同学。”马良高轻轻的说出这句话来，“你的那些侮辱，是针对他们的，应该向他们道歉，在全校师生面前。”
“但是他们没有听到我说的那些啊。”左秋红急急忙忙的反驳，“对吧，程晓雪，这里面的录音内容你没有给他们听的吧？”
“没有。”程晓雪摇头。
“没有听到，校长，我可以不用……”左秋红着急的说道，眼神恳求。
在这里跟马良高也好，跟程晓雪也好，都是私下解决，没有伤到她多少面子，可是放到外面去跟整个高一一班的同学道歉，那就是不一样的性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