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警官认认真真地把程晓雪说的话记了下来，又叫来了人检查程晓雪的伤口，看看是否和现场缴获的两把刀合得上。
该说的话程晓雪已经说了，但是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直接把她的话就当成是定罪的证据，还是说要严肃的核对和检验。
对此程晓雪是没有意见的，她提出的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要见见那两个对她行凶的歹徒，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在斟酌之下，还是同意了程晓雪这个请求，于是她见到了那两个人。
当时在月光下，程晓雪更深切的是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杀气，具体两个人是什么模样，她还真没看清楚。
此时看着，便觉得他们眉宇之间带着黑气，程晓雪记得有一则热议的话题是说，杀过人的人，面向其实能够看出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面对这些歹徒，真心觉得他们确实肯定是杀过人的，而且还是手上染满鲜血，毫不在意人命的那种亡命之徒。
说实话，单从样貌上看，两个人都平平无奇，走在你身边，如果不跟你说话，可能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但仔细看看他们，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浑身带着煞气，眼神来自地狱。
“为什么？”程晓雪隔着铁窗看着那两个人，神色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
两人不说话，因为程晓雪的旁边站着那个警官。
“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程晓雪看了一眼那个警官提出要求，“我私底下有话要问他们。”
“按照规矩……”
“阿凯大哥说可以。”程晓雪搬出来阿凯。
开什么玩笑，阿凯请来了某位大佬，那肯定要给对方面子的，虽然她的要求并不完全符合程序，但她相信有那位大佬在，应该能够达成。
不就是私下见个面说个话，又不是什么麻烦事，还隔着铁窗，谁也做不了什么。
“好吧。”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那位警官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之前，按程晓雪的要求，当着两个犯罪嫌疑人的面，把监控也给关了。
“你想问什么都不会说的，没有什么好问的，反正就是抢劫嘛。”其中一个开口，这个人就是双乐市的口音。
“女学生落单被抢很正常。”另外一个人说道，言简意赅多了。
“现在没有任何监控录音，只是我在而已，我就想听个真话，是不是那个人叫你们来的。”程晓雪再次询问，“目的是要我的命。”
“什么这个人那个人，我不清楚。”双乐市口音的那个回答。
其实程晓雪的主要目的不是问出到底是谁指使他们，她很清楚，不管有没有监控，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这几个名字来，嘴很严的那种。
“难道你们没有父母妻女吗，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被抓了，你们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程晓雪又问，带了几分真情实感，“今天你们就是故意杀人罪未遂，我就是最好的证人，还有我脖子上的伤口，也足以证明你们的杀人动机，严重的话，你们会被判死刑的，难道你们也不在乎？就不想再见见家人？”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程晓雪，不过看得出其中那个双乐市口音的人眼中有些许的波澜。
嗯？有戏。
“要是你们死了，赚了再多的钱有什么用？”程晓雪又问一句，“你们的亲人没有人照顾了，很惨的。”
“谁说的。”双乐市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出生反驳了，“有钱就够了，有钱他们就可以过得很好，比从前的穷酸日子要好上很多。”
就是这个，这个人是在意他的家人的，而且说不定来干这种事情，就是为了钱，拿钱去养活他的家人。
他豁出性命也要赚到钱来照顾家人，那这一点是绝对可以利用的，有在意，就要软肋，程晓雪就能套出她想套出的话来。
“别说了。”另外一个人则是提醒了一句，比起这个有口音的，他倒像是一个冷血杀手，无亲无挂的那种。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真是下得去手！”程晓雪没有表露出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继续真情实感。
“为了钱，为什么不可以？”
“我叫你别说了，跟她废话做什么，你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据说头脑灵活得很，她现在问话就是在套话，我警告你一句，你一个字也别说了。”
于是那个人真的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接下来无论程晓雪再问什么问题，再怎么刺激他们，他们都不会做出任何的回应，就像两条咸鱼。
程晓雪也没有在浪费时间，站起来，离开了这个审讯室。
“……关几天就放了？是故意杀人罪！”路过外面的会议室，程晓雪听到那位大佬用非常愤怒的声音在说话，“我们的法律是这么规定的吗？故意杀人，可以随便放出去吗？这是具有社会危害性的犯罪！”
“可是、可是，没有人死啊，不是小事儿嘛，我们现在也是要弄政绩的，出了太多暴力犯罪，对我们局不利。”
“警察局、派出所都是为百姓谋福利的，都是要保护老百姓的，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您千万别生气，只要您一声令下，这两个人我们肯定不会随便放，要是你觉得抢劫罪更合适，那我们就定个抢劫罪也行！”
程晓雪没有在听，走向了在大办公室内看着档案卷的林一飞，阿凯也跟在林一飞的身边，寸步不离。
“我确定好了，其中双乐市的那个人，他确实有牵挂的亲人在那边，好像是为了亲人，所以来做杀手这种活。”程晓雪压低了声音。
“那得去明天去双乐市查，这里的卷宗信息都是假的，身份肯定是造假的，除了这个照片可以用。”林一飞皱着眉头，指着其中一个人的照片。
这照片上的，确实是他本人，在双乐市去问，应该有查得到的机会。
“这两个人可能早就是黑户了，亡命之徒，不过既然有照片的话，应该会找到端倪。”阿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