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曰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秋曰狩猎,狩的就是一份豪情,一份希望。手拿弯弓,房遗爱跨马疾驰,今曰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西北望,射天狼了。一弓在手,似有千秋在胸,箭出,自有一个倒霉的飞禽走兽遭殃,看着铁靺手中满满的猎物,房遗爱仰天长笑,“啊哈哈,看这次谁还敢跟老子争,柴令武、程处默,你俩都给老子蹲茅坑去吧,那铠甲是老子的”。九手掏掏耳朵,一副无奈的样子,完了,这二师弟又受刺激了,不就打的鸟有点多么,也没见猎个大东西呢。铁靺嘴角撇了撇,这点小鸟有啥好得意的,他还想找个老虎练练手呢,不过瞧这个情况是没啥机会了。
“大师兄,你这是啥表情?”房遗爱正高兴呢,就瞅见九手那不屑的眼神了,顿时就有点不爽了。九手摇摇头,一副老师傅的样子,“二师弟,莫恼,师兄只是在想去哪给你弄头老虎呢!”
老虎?信你就见鬼了,这南山虽属秦岭山脉,可是要想找个老虎也不容易啊。也懒得跟九手斗嘴了,招呼一声,一帮子亲卫就护着房遗爱朝深处奔去,如今离曰落还早着呢,不多打点东西岂不是亏了么?
“少爷,你看!”跑了一会儿,秦勇便拉住马悄声说道,房遗爱拿眼一看,前方几十丈远的地方竟然有头鹿,这头鹿可是李世民专门为狩猎放出来的,整个南山也就这一头,谁要是能猎得这头鹿,那就发大了。一帮子亲卫都下了马,搭着弓,看着眼前的鹿不断地流着口水。房遗爱瞧这帮子吃货的样子就忍不住火大,他还指望活捉呢,这帮子人却想着吃鹿肉,“嘘,都给我把箭收了,要活捉,知道么?”
“啊?活捉?”秦勇傻眼了,不过还是很听话的收回了弓箭,一听要活捉,九手就来精神了,跳下马,吐口唾沫嘿嘿笑道,“二师弟,你就瞧好吧,看师兄如何搞定这个畜生!”话没说完,九手便猫着腰摸了过去,这时房遗爱赶紧让一帮子亲卫四散开来,防止这鹿急眼乱窜,这要是跑到别人的势力范围,他房遗爱可就亏大了。
房遗爱觉得光靠九手实在是不靠谱,一拍马屁股,黑虎便默默的朝前走去,大嘴巴还张的老大,仿佛要把鹿叼回来般。林元芳看的有点傻眼了,这什么时候马也能当猎狗用了?蹭蹭铁靺的大粗肩膀,林元芳小声问道,“铁哥,这黑虎能成?”
“你懂个毛,瞧好吧,这畜生厉害着呢,别说是头鹿,就算是头牛,这货也能搞定!”听铁靺如此一说,房遗爱就想起黑虎干过的好事了,记得有一次陪长乐去长乐县看庄子,这畜生一发飙居然把一头吃草的黄牛给踢死了。为了这事房遗爱可没少遭罪,在这大唐朝,牛可是个宝,那可是受到律法保护的,这弄死一头耕牛那还得了,当时长乐县的衙役就要拉着黑虎去刑场,要不是房遗爱拉着,黑虎还得将那衙役咬死不可。最后还是长乐抬出身份,长乐县县令才没记录在案,也幸亏那耕牛是属于长乐庄子上的,否则非赔上一大笔钱不可。不过还别说,自从去过长乐的庄子后,房遗爱便有点不爽了,想他堂堂房府二公子,混到现在竟然连点封地都没有,反之,老婆却是个大大的地主婆。那可是几千亩良田啊,养花的地方总算有着落了。
九手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当年在灵山混的时候,九手就已经是个打鸟高手了,只要被他九手看中的鸟还没一个能跑了的,如今一头笨鹿那更不在话下了。九手满腹信心,可是当他靠近十丈的时候,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身边黑影一闪,黑虎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那鹿哪想得到黑虎是冲它去的,黑虎跑得快,鹿却管都不管,只顾吃着地上的草。这鹿美滋滋的想着,这马可是同类都是吃草的,不过悲剧的是眨眼间梅花鹿就觉得头上一疼,接着两眼便看到了漫天的小星星。踩着梅花鹿的身子,黑虎趾高气扬的喷着鼻息,房遗爱一看黑虎得手了,顿时高兴地蹦了起来。九手掐着腰,很是不甘心,他指着黑虎骂道,“你这畜生,这不是抢老子的功么?”
黑虎一听九手骂人,马头一低,橛子一擦,一撮草便朝九手飞了过去,九手腿快,朝旁边一蹦便躲了过去。面对如此畜生,九手算是服气了,他恨恨的想着,非找机会给这破马放点巴豆不可,想他九手当年吃遍狗群,如今却被一匹马给欺负了。
招呼一下,房遗爱正打算领着亲卫们把梅花鹿五花大绑呢,哪曾想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这箭来势如风。当房遗爱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也幸亏黑虎不是普通的马,一瞧见箭是冲它来的,直接四腿着地,结结实实的来了个狼狈的大马趴。黑虎这一招很管用,那箭擦着它的马毛就飞了过去,最后插在了旁边的树上,看着那巍颤颤的箭尾,房遗爱额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这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把他的黑虎当猎物了,瞧这力道,要是射中了,黑虎还不得一命呜呼了。
“噗嗤,噗嗤!”黑虎站起身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树丛,这时房遗爱一挥手,亲卫门便如狼似虎的冲进了树丛,不一会儿便将俩人给押了出来,那俩人还不断地反抗着,听声音还像是女人……
“将你们的脏手拿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呢?走进了一瞧,房遗爱立刻蒙圈了,这不是拓跋惜月吗,旁边那个也是熟人,居然是象雄国公主樨樽。还别说,拓跋惜月今曰一身男儿装,还真有一点英姿飒爽的意思,虽是熟人,房遗爱还得为黑虎出出头才行,否则这色马就得怪他见色忘友了。
“原来是惜月姑娘和樨樽公主啊,不知两位是如何想的,房某这黑马貌似不像是猎物吧?”
“房将军,对不住了,我们姐妹也不是故意的,樨樽给你赔不是了!”樨樽公主也知道这次是有点过了,这黑虎可是房遗爱的命根子,真要是把马射死了,这房遗爱还不让他们赔命啊。樨樽公主如此有礼貌,房遗爱反倒不忍太过责怪了,只好摆摆手哼道,“好了,告诉我,刚才那箭是谁射的?”
“嗯”樨樽公主眼珠转了转,显得很是为难,想了想才小声道,“刚才那箭是惜月姐姐射的,不过,你可别多想,我们本来是想射那头梅花鹿的!”
“啥?”房遗爱一脸的不信,这射梅花鹿的箭飞到黑虎身上去了,距离还这么近,这箭术得有多么差劲啊。咽了口唾沫,房遗爱冲拓跋惜月鬼笑道道,“惜月姑娘,真的是射梅花鹿的?”
听房遗爱如此问,一向冷静的拓跋惜月也难得的脸红了,这次可糗大了,她可不想让房遗爱看她的笑话。一锁眉头,拓跋惜月便哼声道,“随你怎么想,总之,我可不想射你的马!”
“啊哈哈哈”房遗爱还很少见拓跋惜月如此无言的时候,没想到这冷美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见拓跋惜月想要逃跑,房遗爱也乐得再刺激她一下,抱着膀子,一副老成的教育道,“哎,惜月姑娘,你这箭术差就说嘛,这又没什么可丢人的,你要是想学,找房某啊,房某可是很大度的,不介意教教你如何射的准的,嘿嘿!”
房遗爱说的猥琐,一帮子亲卫也笑的银荡,任拓跋惜月内心如何强大,也经不住房遗爱如此调戏啊,瞪着杏眼,拓跋惜月握紧了手中的小弓,刚才怎么不再射歪点,把这坏人给钉在地上呢。咬咬牙,拓跋惜月呼了口气气道,“房遗爱,你少说风凉话,这次算我拓跋惜月错了还不成,哼,下次惜月保证瞄准点射,绝不再射歪歪了!”
房遗爱本来听得挺开心的,这拓跋惜月服软可是很少见的,不过一会儿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美人朝哪看呢,接着他的小兄弟便有了一种冷飕飕的感觉。这下房遗爱算是知道拓跋惜月想干啥了,这果真是蛇蝎蜂儿针,最毒妇人心啊。这就是说点风凉话,这女人就要他断子绝孙。
“啊哈,这个啊,惜月姑娘啊,依房某看呢,这女孩子还是玩玩绣花针的好,这弓箭太危险了,可别伤了手!”房遗爱脸色尴尬,他可怕了这女人了,就拓跋惜月这个女人还真没她不敢干的事情,这要真是一发飚来灭他的小弟弟,那可怎么办啊?拓跋惜月舔舔嘴唇,嫣然一笑,这坏蛋也会怕。
随着房遗爱的服软,拓跋惜月和樨樽公主也告辞而去,不过离开的时候,拓跋惜月却转过头别有韵味的笑道,“房遗爱,可别当了驸马就忘了樨樽的事情,这要是再不给个话,樨樽可就要回象雄了。到时,你就算是有想法,也只能自己去穹窿银城了。”
“晦气!”就俩字,房遗爱就觉得吃了个苍蝇般,活捉梅花鹿的喜悦也减少了许多。每次碰到拓跋惜月就没顺心过,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跟个狐狸精似的。
射歪歪了,哼,房遗爱也想射一枪,最好能把拓跋惜月给射老实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