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珞倚着府门,老开心了,这两天就赚了几百贯,可比跟在房将军后边爽多了,想当年当杀手的时候,也没这么爽利过呢,怪不得这么多人都相当贪官呢,敢情这来钱太容易了。
“珞丫头,你玩的挺开心的啊?”房遗爱靠墙角里,冲闻珞竖了根中指,闻珞早就久经考验了,冲房遗爱撇撇嘴后,就把大门让开了。秦虎才懒得理这俩人斗嘴呢,领着一帮子侍卫就冲进了府衙,王国杰可吓坏了,这是怎么说地,咋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守着府门的衙役呢?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府衙?”王国杰拿出官威来,只可惜秦虎却鸟都不鸟他,虽然穿的不是官服,但这位刺史大人也不能如此没有眼光吧,掏出腰牌亮了亮,秦虎沉声道,“王刺史,还请海涵了!”
没有停留,十几名侍卫便已经绕过了王国杰,如今这么大动静,估计海春也该有所察觉了。
进入府衙办事处,无关人等很快便被请了出来,海春似乎早就意料到这一刻了,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见秦虎进来,海春温和的笑道,“秦虎,房将军来了吧?”
“不错,秦某很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会给猴灵做事呢?”秦虎也是听说过海春的,当年要不是李绩保举他,估计海春还在右卫里当个刀笔小吏呢!贞观年间,大唐还未实行科举呢,自从经过战乱后,隋炀帝的科举之法便被打破了,天下再次恢复了那种以世家大族主导的局面。所以,一些人想要出头,要么有人保举,要不身负机缘,否则就是有天大才学,也无法为人所知的。
听着秦虎的话,海春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下,咬咬嘴唇,海春面无表情的说道,“秦虎,我要见房将军!”
“你会见到少将军的!”秦虎冷冷一笑,不管是因为什么,海春都已经犯下了莫大的罪过。
府衙后堂里,房遗爱静静地坐在正中,海春自知不可饶恕,低头站在屋中,手和脚上还锁着两条沉重的铁链。此时,屋里只有两大保镖和闻珞陪着,至于郑丽琬,她实不愿意站在明面上的,也就没有来府衙。
“海春,你很让人失望,李将军对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你为何要如此做呢?”房遗爱很相信李绩的眼光,既然是他拼命保举的人,又会差到哪里去呢,而且看着海春,天庭饱满,一身阵容的样子,谁又会想到他造就了粮仓被烧之事呢。
“房将军,请你代为转达一声,就说海春对不住大帅了!”海春那沧桑的脸上不由得留下了悔恨的泪水,随之,他那伟岸的身躯还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房遗爱站起身大力的拍了下桌子,他冷声喝道,“哭,哭管什么用。海春,你心里若还念着李大帅,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番!”
“是,房将军,你就算不问,小的也会说的!”擦擦眼泪,海春才详细的娓娓道来,“那还是去年腊月的时候,莫君离找上了小的,本来小的想借这个机会弄清楚莫君离想做什么的,便和莫君离虚以为蛇了起来。前边的时候,莫君离并没让小的做什么,就在半月前,他突然给了小的一封信,让小的想办法让王刺史找太子殿下调些兵来。起初小的也曾想过拒绝,可是一想到还没搞清楚莫君离想做什么,便没敢乱动。没有办法,小的便逼迫鲁石坪去挑唆王刺史了。谁曾想,王刺史的文书刚过去半天,范阳府的几百兵士就到了,小的当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小的想到了许多种情况,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在范阳府调兵啊!”
海春说的很真切,房遗爱也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也许从一开始海春就做错了,像莫君离那种人又会看不出他是假装投靠么。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海春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世上会有原有这种东西,撒在粮食上,会瞬间燃成一座火山。
海春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阐述了起来,“第二天传来范阳出事后,小的便深深自责了起来,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莫君离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大个粮仓,又怎么说烧干净就烧干净了呢?”说着,海春叫一封信从怀里逃了出来,“房将军,这是莫君离写给小的信。事情的经过,小的已经说清楚了,另外,小的希望房将军能够小心一些,那莫君离似是在筹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起初小的还以为是针对太子殿下的,但太子殿下离开后,小的就知道想错了。”
“嗯!虎叔,把海春押下去吧!”房遗爱说完此话,便拿着信走向了门口,这时海春却跪在地上痛哭道,“房将军,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小的啊!”
“海春,本将知你有很多话要跟李大帅说,所以,本将希望你能够见了李大帅之后再去死。当然,若是你没有这副勇气的话,本将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你!”
海春颤抖的更厉害了,这个汉子呜呜哭了起来,“海春,谢谢房将军!”
闻珞跟在房遗爱身后,一直在想着海春的事情,“房大将军,你为什么不给海春一个痛快呢?”
“很简单了,若是海春死在我手里,那李绩将军可就要担心罪责了。说真的,海春也算是自作聪明吧,一片好心却办了坏事,不过幸好,海春还帮我们做了一件好事!”举起手中的信,房遗爱脸上挂起了一丝冷笑,有这封信在,他房某人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挖出点线所来,莫君离不是能躲么,那就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房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就凭这封信能有什么用?”
“珞丫头,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莫君离的么?”房遗爱微微一笑,记得当初他第一次听到莫君离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莫君离此人是一个无求完美的人,看当初卢成志的死法就知道了,如果是没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不会把一个死人摆放的那么雅观的。
“嗯?莫君离那人不就是变态狂么,轻易不动手,一动手还把个死人弄那么好看,好多时候连血都看不到,想当今世上,如此杀人的也就莫君离了!”
“这就对了,由此可以看出一点,那就是莫君离是个自傲的家伙,像这种人写信一定会用上好的纸,普通的纸是显不出他的高贵的!”拆开信后,房遗爱就笑着冲闻珞抖了抖,“珞丫头,看看吧,是咱家作坊的上等竹纸!”
闻珞拿过纸张摸了摸,顿时一阵无语,这莫君离还真翻了个这么大的错误,居然用这么稀少的纸!
“房俊,就算是竹纸,想要查出莫君离的下路也不容易啊!”
“容易不容易,只有查过了才知道,哎,搞了这么久,终于有点门路了,哈哈,珞丫头,瞧本公子聪明吧,可别爱上本公子哦!”
房遗爱少有的开心了一下,闻珞却是伸脚飞速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鬼样子,姑奶奶会爱上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没素质”说着房遗爱收起信,便冲闻珞伸出了手,“拿出来!”
闻珞眼珠子转转,一脸糊涂道,“拿什么,本姑娘这百来斤都在这里了,你想要就拿去好了!”
房遗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个女流氓真是越来越脸皮厚了,“少装蒜,这两天贪了多少钱,不分本公子一半,本公子就告诉你姐去!”
“你个死房俊,算你狠,动不动就用我姐压人!”闻珞没好气的瞪了瞪眼,一边掏钱,闻珞还一边腹诽道,“房俊,不是本姑娘说坏话,这府衙里贪官太多了,也就那个曾林还像点话。像别个人,一听说本姑娘贪钱,一个个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行,那咱们就让这个曾林当个司马!”房遗爱分完赃后,便和闻珞去见了见王国杰,和王国杰聊了半天后,房遗爱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王国杰纯属是混曰子的,要是太平年代还好,偏偏赶上了山东大灾。也不知道紫鸳怎么会关心王国杰的生死,难道王国杰是紫鸳的姘头,貌似也不对啊,这紫鸳好像是个百合花吧。
也懒得跟王国杰磨嘴皮子,如今他可没闲心思管王国杰的破事,回了郑丽琬买下的院子,房遗爱便细细研究起了那封信,心中写的确实如海春所说。看了好几遍后,房遗爱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倒是那苦菜园三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又是苦菜,到底这苦菜园在哪里呢?
见房遗爱愁眉不展的,郑丽琬随手将信拿了过来,看了良久后,郑丽琬才轻声笑道,“夫君,你又在想这个苦菜园了吧?”
“是的,若说这苦菜园跟齐州府有关系,可是为夫在齐州待了这么久也没听过这个地啊!”
“呵呵,夫君,依妾身看啊,你还是先别想这个了,等捉到莫君离了,你还怕弄不清苦菜园么?”
房遗爱淡淡的笑了笑,如果莫君离真能说出苦菜园的秘密,他还是那个高傲的莫君离么,像莫君离这种人是不会怕死的,而且闻珞的那些手段对莫君离也不一定起作用,说不定到时候莫君离会把人兽大战当成一种崭新的体验呢。
冬天的夜里,月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一身白衣的紫鸳骑在马上静静地行走在运河边上。冷冷的风吹过她的发际,散开一幕幕的惊艳。此时的紫鸳是那么的安静,任谁都不会想到她的内心里会藏着一颗比这寒风还要冰冷的心。
她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房遗爱从她身边抢走太多东西了,可到现在,她还未抢回来一点。
两个黑衣人静静地等在前边,当紫鸳的马走近后,他们齐齐的拔出了腰刀。
“紫鸳,我们堂主转告你一句话,圣门的事情,万花谷少插手!”黑衣人很明显是知道紫鸳是谁的,但是语气还是那么的轻蔑,若不是万花谷太过神秘,恐怕圣王早就让人把这个碍眼的万花谷除去了。
“呵呵,回去告诉莫君离,万花谷从没想过管猴灵的事情,我们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嘿嘿,那力保王国杰也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嘛,紫鸳,劝你还是放聪明点,你该很清楚,凭你们万花谷,根本是斗不过圣门的!”
“你们是在威胁我么?”紫鸳语气有些生冷,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服过软,无论面对点星楼还是面对房遗爱,她都没有退缩过,更何况是两个猴灵杀手呢。
“威胁谈不上,只是想让你活得久点!”
“对不起,紫鸳是生是死,只能自己做主!”紫鸳骑马错身而过,双手平身,只见寒光一闪,一名黑衣人就从马上落了下来,而在他的勃颈处却有着一道细细的伤口,虽不深,却致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