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总会面临一些难以捉摸的事情,就拿武曌和房遗爱来说,这俩人若是稍微低下头,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房遗爱想让武曌自己回来,而武曌呢,则想着房遗爱能够亲自去劝她,于是,慢慢的两个人越走越远了。
十二月初,为了祈祷来年风调雨顺,长安城里的大佬们带李世民的带领下向东而去。对于祈祷天下安康这个理由,房遗爱是嗤之以鼻的,就李世民这个人,摆明了是想露露脸,高昌国打了个大胜仗,再加上登基已有十四个年头,要是再不去泰山露回脸,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呢。
送走了大佬们,房遗爱变心急火燎的回了府,在李世民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西跨院就已经忙碌了起来。虽说时间有些急迫了,可房遗爱也不能太委屈自己的女人啊,尤其是李雪雁,人家可是堂堂霖零郡主。
房遗爱心里急得慌,可手上却闲得很,因为对于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懂。房遗爱坐在后院里发着呆,旁边只有个曼妮娜陪着,倒不是曼妮娜懒,实在是这位大亚美尼亚王国的美女,不懂大唐朝的礼数。
“主人,你想要女人,还用这么麻烦么?”虽然在长安城里待了些时曰了,可曼妮娜还是搞不懂汉人的事,在她们亚美尼亚,男人只要有能力,想要女人,去抢就可以了。
房遗爱差点没被口水给噎死,他伸出双手圈了圈曼妮娜的柳腰,很无语的问道,“曼妮娜,那你说该咋办?”
曼妮娜很是认真的回道,“很简单啊,只要做了那事,不就行了么,在我们亚美尼亚,从来没有结婚这一说的!而且,还要送那么多礼金!”
“噗”房遗爱哈哈笑了起来,用头顶顶曼妮娜的小肚子,他鄙视的说道,“曼妮娜,你们那整一个未开化的奴隶社会,哪能跟我们大唐比。你呀,还是好好学学吧,可别把你那股子野蛮思想延续给下一辈人!”
“....”曼妮娜有点不同意的嘟了嘟嘴,“主人,这不是野蛮,这叫生存!”
“你个洋婆子,还争上了,我们坐马车的时候,你们那的人还不知道穿衣服呢,你说你争个啥!”
“哪有?”曼妮娜有点急切的哼了哼,那一头金发还轻轻地晃了晃。
“怎么没有,当初在可汗浮图城的时候,是谁躲门外边脱衣服的?”房遗爱双手用力,将曼妮娜揽了过来,而曼妮娜也顺势坐在了房遗爱的腿上。
房遗爱心里是很佩服娜鲁的,整这么个妖艳的女间谍,他房某人还真有点扛不住。
曼妮娜汉话说的一点都不利索,尤其是斗嘴的时候,所以她老老实实地不接话了,反而转口说道,“主人,娜鲁陛下前天送来的信,你看了么?”
“看了啊,你给她回个信,让她别那么急,那些贵族们再留些时曰,这刚上台,就玩大屠杀,多不好!”
房遗爱也知道娜鲁为什么这么急,自从他离开月氏没多久,以塞卡为首的贵族们就起了鬼心思。当然,塞卡这样做,也是因为娜鲁和房遗爱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些关系的话,塞卡还会一心为娜鲁卖命的。
房遗爱说的很仁慈,但曼妮娜却是相当的鄙视,当初娜鲁的血腥手段是谁教的,还不是他么?“主人,你总要说出点理由啊,否则曼妮娜不知道怎么回信的!”
“真笨,就说想宰羊,先把羊养肥了!”房遗爱的心思很简单,那些月氏贵族赚钱的能耐可不小,养的时间越长,获得的效益就越大。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的风险姓,例如这些贵族会趁机圈养一些私兵。但是一想到月氏国的老爷兵,房遗爱就没了担忧,有姚万林的几千人马,还镇不住月氏国的垮男们?
曼妮娜真想伸手堵住男人的嘴,只可惜她没这个胆子,那种与生俱来的主仆观念,可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
十二月初四,房遗爱再一次轰动了整个长安城,仔细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大婚了,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别说房遗爱了,就长安城的老百姓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房二郎的丰功伟绩,那可真算是个传说了,别的不说,就光说结婚的事,大唐朝就没一个比得上的。
三次大婚,第一次娶了大唐朝最尊贵的公主,第二次娶了程公爷的独女和银城公主,第三次娶了郡主和王家嫡女,这到底是不是要逆天的节奏呢?
既然要结婚,房遗爱就要结的有效率点,凑着这个机会,他直接把幽兰鼓捣进了花轿。对这位成熟诱人的熙儿姐,他还是万分尊重的。
这次结婚,真正掌握大局的也就一个李孝恭,剩下的则是以李承乾为首的青年派。看着院里噪杂的人群,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李孝恭好像快点主持完婚礼。等过个十几天,那些老夫子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他呢,让一个公主和一个郡主嫁一个男人,这不是在辱没皇家么?李孝恭不觉得这样有啥不好的,问题是那些老夫子们不这么认为啊,在他们眼里,礼仪至上!
房遗爱站前头,三个新娘子一字排开,而上边则坐着卢氏。这次由于没有大佬们坐镇,那些无良的纨绔们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俊哥,夫妻交拜,快拜啊,拜了,洞房!”说话的是程处默,纨绔里边,也就这货能说出这种鸟话了。
李孝恭听得直皱眉头,他这个正版主持人还没说话呢,那看热闹的倒先叨叨上了,心里一气,李孝恭朝着程处默瞪了瞪眼。还别说,李孝恭一拿出威严来,纨绔们还真收敛了许多。
卢氏显得特别的开心,儿媳妇多了,预示着儿子有能耐啊,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可以多抱几个孙子。给了红包,拜了天地,几个美人就扭扭捏捏被送进了西跨院。房遗爱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反正没人管,纨绔们直接把新郎官拖到了酒桌上。
有时候房遗爱真的挺恨程家兄弟的,这几个大舅哥喝起酒来不要命,再加上尉迟双胞胎和段瓒,他房某人就是再大的酒量,也得趴桌上装死狗。做为太子兼大舅哥,李承乾多少还得护着房遗爱点,看这位新郎官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便主动将火力吸引了过去。
尉迟双胞胎可是很少和李承乾碰酒杯子的,好不容易逮住一回,那怎肯放过,于是乎,桌上觥筹交错,乒乓作响。李承乾喝的酒水哈喇子一起流,房遗爱则趁着这个机会连滚带爬的出了院。逃出院子,房遗爱便摸着墙往西跨院走去,此时他看东西都花了,一个人能看成两个人,就别提正常走道了。虽说发的帖子并不是太多,但是来随礼的人却不少,有好多人还是房遗爱不认识的。
正想找个地方吐两口呢,就撞到个软软的身子,抬起头瞧瞧,看到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擦擦眼睛,他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谁。襄城喘气都有点粗了,这个混蛋撞哪里不好,偏要撞胸口,本来还想骂两声的,可看房遗爱那狼狈的样子,她就张不开这个嘴了。
搀着房遗爱的胳膊,襄城忍不住埋怨道,“房俊,你喝这么多干嘛,亏得长乐还说你喝不醉!”
“那...那有啥办法....嗝...那群王八蛋不是喝酒的,简直是要人命的!”
襄城听得直皱眉头,她掐掐房遗爱的胳膊,出声道,“行了,别逞能了,我扶你回去!”
“好...别...我先吐...”话没说完,房遗爱挣开襄城的手,踉踉跄跄的跑到大树下呕了起来,吐了两口,这肚子总算舒服了些。
襄城就闻不得这股子味,真搞不懂这些男人,喝多了又难受,吐出来还膈应人,也不知道喝这么多干嘛。
用力搀住房遗爱的胳膊,襄城就想拉着他回西跨院,可不知怎地,房遗爱却动都没有动,还很突然地说道,“襄城姐姐,真的不是有心要骗你的,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房遗爱一边说,还一边晃着脑袋,不知何时,居然连眼泪都出来了。房遗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好想找个人说说话。
听着房遗爱的话,襄城一双美目也渐渐的泛起了泪花,虽说下了狠心不想理他,可又能真的不理么?她不知道房遗爱到底是因为什么,也许他有着自己的理由,可襄城也有着自己的不满,她信任房遗爱,所以她希望这种信任能够是相互的。
“房俊,今个不谈这些了,真想说,等醒了酒再说!”襄城抽抽鼻子,努力控制了下自己的心绪,房遗爱醉了,但她却不能由得他乱说,因为现在人多嘴杂,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不....我要说....襄城姐姐,真的,我是在乎你的...”
襄城表情有些木木的,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看着远处来往的人们,襄城猛地惊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决不能让房俊乱说,即使是她再想听的话都不行。
“海棠,你过来帮我把房俊扶回去,他喝得太多了!”喊了两声,在院里忙碌的海棠就慌忙跑了过来,看房遗爱那颓废的样子,海棠这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二公子已经好久没醉过酒了。
其实海棠心里也看的出来,这段时间二公子心里一直压着些东西,还是那种无法对人说的。
将房遗爱送到长乐房里后,襄城就怀着满腹的心事出了屋,而海棠则留下伺候着。躺在床上,房遗爱也安静了许多,很快就沉沉睡去。
梦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预示将来,也能怀念过去。沉睡着的房遗爱,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因为他又看到了阴德妃,此时的她披头散发,满脸鲜血,她手里拿着一把尖刀,伴着一串刺耳的惨笑朝房遗爱慢慢走来。
怕,房遗爱真的好怕,他想去夺刀,却动都动不了,无可奈何,他只能大声喊了出来,“停下....”
睁开眼,没有阴德妃,旁边只有海棠流露出一丝讶然的眼神。
“公子,你做什么噩梦了,叫这么大声,可吓死婢子了!”海棠拍拍胸口,轻轻地吐了口气。
房遗爱砸吧砸吧嘴,只觉得口里干巴巴的,喝了口海棠递过的茶水,他讪笑道,“丫头,啥时辰了?”
“戌时了!”
“酒席还没散?”虽然刚醒,可房遗爱还能听到一阵轻微的吵闹声。
“快散了,现在就太子殿下那桌还在喝着呢!”
房遗爱脸有点黑,这群鸟人把房府当酒缸了么,从午时喝道戌时还不散,简直是想死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