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疼得厉害,房遗爱却并不是太过担忧,因为他能感觉到刀上并没有毒,也许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你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房遗爱虽然说话有点冲,可徐惠却含着眼泪笑了一下,能骂人,那就证明没问题。看到徐惠的笑容,房遗爱还以为自己犯迷糊了,啥时候徐惠冲他这样笑过?
秦勇和秦文跑过来后,将房遗爱搀扶了起来,“少爷,怎么样,伤的严重么?”
“没多大问题,现在送我回府,要是再不缝好伤口,本公子就是没问题也要变有问题了!”房遗爱嘴唇有点泛白,刚那一刀砍的太狠了,虽然看不到伤口,但房遗爱敢确定,那一刀已经刮到骨头了。
“嗯!”秦勇扶着房遗爱上了马车,小满一看到那胳膊上的血渍,吓得有点呆住了。徐惠坏着种复杂的心情坐到房遗爱身旁,刺客们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秦勇驾着马车直接越过了前头的人,这时长乐也从车窗探出了头,“秦虎,你留在这里,一会儿配合羽林卫好好查一查,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这次长乐是真动了怒气,好好的家宴,却以这种方式结束,最可恨的是夫君还受了伤。
“是,夫人,秦虎自会仔细查探!”秦虎回禀一声,长乐便让马车离开了西口,不久之后,赵冲也领着羽林卫赶来了。看着雪地上的尸体,赵冲这心里就打了个冷颤,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北街行刺长乐殿下?
“秦虎,没留活口么?”赵冲后边的话还没问出口,就遭到了秦虎一阵白眼,“老赵,你犯傻了不成,别人敢在北街行刺,还会怕死么?”
“这...”赵冲很郁闷的瘪了瘪嘴,这年头什么人都敢说他赵冲了,以前秦虎可是他赵冲的小弟,如今这小弟都比他这个羽林卫将军牛叉了。
“别这呀那呀的,一会儿你去趟金吾卫,最近长安四门要严查过往人员,我也去趟县衙,姥姥的,这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一群狠人?”秦虎苦恼的拍了拍额头,这些刺客身手好得很,连经常进行特种训练的亲卫们都拿他们没辙。
要真是一对一,亲卫们还真不是刺客的对手,秦虎自认为遇到的敌人也不少了,从点星楼到吐蕃人,还从没遇到过这么扎手的组织呢。
赵冲也知道秦虎心里堵得慌,想来秦虎将军嚣张了好几年,如今被人摁着揍了一回,那郁闷心思可想而知了。
回到房府后,房遗爱没有让徐惠惊动老爷子,静悄悄的回了西跨院,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让卢氏看到这血淋淋的胳膊的话,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呢。做完消毒的事情后,闻珞解开绷带,便为房遗爱缝起了伤口。之前由于天黑,徐惠也看不清房遗爱的伤口严重到什么程度,可当有了亮光,她才发现那伤口竟然如此的可怖,一道半寸长的刀口,那伤口很深,鲜红的肉都翻出来了。
徐惠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知道这样的伤口有多疼,因为房遗爱到现在都没哼过一声。
闻珞缝伤口的功夫非常娴熟,作为一个刺客,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如何保住姓命,这处理伤口的本事自然也不能低的。上好止血药,闻珞找来干净的绷带重新绑好后,有些思虑的说道,“房俊,之前那些刺客应该来自同一个组织!”
“会不会是猴灵的人?”房遗爱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猴灵,尤其是圣王一脉,而且除了猴灵外,房遗爱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像,行了,你休息吧,别管这些事了,刺客的事情我会去调查的!”闻珞有信心能把这些人挖出来,因为她太了解杀手了。
闻珞离开后,徐惠站在一旁,非常小声的说道,“房俊,我扶你休息吧!”
“嗯”房遗爱没有拒绝,因为他确实太累了,虽说身子骨好得很,但也架不住流血啊。由于成了独臂侠,**的事情就交给徐惠做了,以前房遗爱从没指望过徐惠会服侍他,没成想,一次刺杀,却改变了许多。
脱去衣服,入目的是那斑驳伤痕,有箭伤、有刀伤,仔细数数,竟然足有十三处之多。渐渐地,徐惠明白了房遗爱的苦,这是个真正的男人,他在外边出生入死,受尽磨难,为的还不是这个家么?可是自己呢,除了责怪他,却从没给过他一点帮助。
泪水划过脸庞,徐惠贴着房遗爱的后背,双手搂住了他的腰,“房俊,以后惠儿再也不气你了,从今往后,惠儿安心做你的女人。”
听着徐惠的话,房遗爱舒心的笑了,受了这么大的罪,也是值得的,如果能让徐惠摒弃那些仇怨的话,就是再挨上一刀也值了。
“说什么呢,咱们可是拜过天地的,你不做我的女人,还做谁的女人?行了,别哭了,为夫还得休息呢!”
“嗯”徐惠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原来卸去担子的心情是这么的好。
当长乐回到府上的时候,房遗爱已经睡着了,看着**的男人,长乐就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怀,这个夫君真的太不容易了,不仅要为朝廷里的事情烦心,还要为家里的女人**心。长乐觉得自己做得并不完美,因为按照常理,徐惠的事情应该交给她这位大夫人解决才是。
初六早上,年味还没过去的长安城就迎来了一次大搜查,金吾卫挨家挨户的搜了过去,就连东城的贫民巷都没放过。程咬金相当的愤怒,这些人可真是狗胆包天了,竟然把他的宝贝女婿弄成了重伤。
“给老子查,只要遇到可疑人物,就给我抓来拷问,姥姥的,真把老程家当软柿子了?”
有程咬金的命令,金吾卫做起事来更加的肆无忌惮,好多落脚的商人都被金吾卫弄进了卫所衙门。金吾卫的人也不会审讯,抓来人后先是送上两棍子,如此一来,好多清白商人都白白的挨了一顿揍。商人一离开金吾卫衙门就跑刑部告状,可惜刑部直接把大门关上了。刑部的人也不傻,那程老货出了名的不讲道理,你指望他遵从律法,那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这次被砍的可是程老货的宝贝女婿,这老家伙要是不发飙才怪呢。
金吾卫里怨声四起,可程咬金也不在意,按他的说法,这就叫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保不准能捞到个知**呢。
自从天亮后,卢氏就知道了实情,看过房遗爱的伤口后,卢氏就给西跨院的人下了禁足令,尤其是长乐和玲珑,别说出府了,就是连西跨院都不让出。
“房德,你领几个人守着点,没本夫人的命令,谁都不准出府!”卢氏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针对这个儿子的,回到长安才安生多长时间,就出了这种事。
府里有禁足令,房遗爱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现在有伤在身,就是想干啥都干不成,所幸在家里混曰子算了。
四天的时间,金吾卫一点线索没查到,闻珞倒给房遗爱找来了一点惊喜。晚上,房遗爱睡在了闻琦的房里,当然,闻珞也在的,反正三个人大被同眠的事情也没少做,早就习惯了。
“房俊,我和天刀已经查过了,最近淮南出了个“暗水”的杀手组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刺客应该是暗水的人!”
“暗水?”房遗爱觉得自己就是个悲剧,刚把点星楼灭了才多久,就又冒出了个暗水,“珞丫头,这暗水是什么人所建,你可了解?”
房遗爱这么问也是源于心中的一种疑惑,杀手组织是只认钱,只要接下的任务,就一定会去完成。但是杀手界,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他们不会惹不该惹的人。不管是什么时代,只要你想经营得好,就不能跟朝廷作对,惹了朝廷,就是再秘密的杀手组织,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房遗爱曾听闻珞说过关于杀手的几条不成文的底线,但暗水已经明显的越过这条线了。做杀手的,没一个傻子,但他们偏偏在北大街发动了一次刺杀。也许,从一开始,这个暗水就是某人手中的工具吧,就如同当年的点星楼,接任务只是一种乐趣,更多的还是为猴灵刺杀一些重要人物。
“没听说过,暗水的**作方式比点星楼还要隐秘,要想知道的更多,必须有耐姓才行!”
闻珞倒不是纯正的在安慰房遗爱,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定能将暗水查透彻。
“不用急,这些人还会来找我们的!”房遗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现在最好奇的是,对方为什么会对徐惠感兴趣,长久以来,徐惠早就淡出人们的视线了,就算暗水的人真的杀了徐惠,又能带来什么后果呢?
有些事情光靠想是永远都想不通的,如今已经在家里养了好几天了,伤势好了不少,人也变得有点懒了。
在徐惠屋里走了走,房遗爱就想起了那个小木盒子,“惠儿,那苍葵毒是怎么回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那是....”徐惠有点哑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共两瓶苍葵毒,按照她本来的意思,她和房遗爱一人一瓶,正好够用。可是现在,她觉得那苍葵毒一点用都没有了。
看徐惠那为难的样子,房遗爱坐在椅子上,晃了晃右胳膊,嘿嘿笑道,“惠儿,那两瓶子苍葵毒,不会真是给为夫准备的吧?”
“夫君...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妾身这么做,还不是被你气的,好在那玩意也用不上了!”
“哈哈哈,惠儿,不是为夫说你,那苍葵毒可不是啥好东西,就算吃了,也不一定立马就死,有珞丫头在,十有**能解了苍葵毒。要我说啊,你就该买点砒霜,那玩意吃了立马毙命,还不用受太多的罪!”
徐惠有点脸红的白了房遗爱一眼,她可不懂这些东西,当初让小满去的时候,就打着灭老鼠的名号,再者说了,她对这些毒药啥的一点都不懂。
自从那晚上后,徐惠和房遗爱的关系就缓和了许多,事实上,徐惠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子,当她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能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闲聊了一会儿,房遗爱才出声问道,“惠儿,那康赞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么?”
房遗爱只是想问问而已,因为他想听听徐惠会怎么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