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和汪捕头出了门,吴子玉趁着这个时间,又细细看了看屋中之人,这屋里除了侍女就是两名亲卫,好像没有驸马爷的影子啊。
“郡主,下官问句不该问的话,不知房将军在哪里?”吴子玉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如果能和房遗爱见上一面,说不准他吴子玉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呢。
李雪雁早就想到吴子玉会这么问了,她放下茶杯,有些不紧不慢的笑道,“我家夫君领人先行去了幽州,这随着大队人马,总是太慢了!”
“原来如此!”吴子玉也没有怀疑,在他想来,房遗爱先行去幽州也实属正常,做为信任幽州大都督,心急了点也是应该的。
半个时辰后,秦虎就提着一个铁桶回到了客栈,李雪雁可不认识石油长什么样,但她还是装样子的看了眼油桶之内的东西。见秦虎点头后,李雪雁便微微笑道,“秦虎,你将油桶带回楼上,让海棠看看是不是那种石油!”
“是,夫人!”秦虎点点头提着铁桶上了楼,推开门,屋里除了海棠之外,还坐着一身侍卫装的房遗爱。将铁桶放在地上,秦虎皱眉说道,“少爷,你这黑油和咱们在昆吾镇找到的石油一模一样!想来,这文水县里定然藏着猴灵的人!”
房遗爱将桶中的石油粘在手指上闻了闻,果然是原油,看来文水县定然有猴灵的人才对。在这大唐朝,知道是有的人可不多,更何况是使用黑油放火。
“虎叔,这个吴子玉有什么异常么?”房遗爱首先想到的就是吴子玉,因为之前碰到猴灵再官府中安排人手的事情可不少,更何况高家的案子还是吴子玉一手艹办的,要说不怀疑他,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听了房遗爱的话,秦虎微微摇了摇头,“少爷,依我看,那吴子玉好像很正常的,就高家的案子来说,他也没做错什么。”
“嗯,丫头,你出去一趟,跟夫人说一声,我们要看看何家死者的尸体!”房遗爱暗地里笑了笑,幸亏把卢刚带来了,否则这种验尸的事情还真没人敢做。
海棠愣了愣神,有些糊涂的瞪了瞪美目,“公子,你这不是让婢子找骂么,那何家三姨太都死了大半年多了,就是尸骨也早就烂了,更何况还被火烧过。”
“呵呵,不用想这么多,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尸体就是烂了,但是骨头不会烂。这案子处处透着蹊跷,要想查清楚了,还真得在尸体上下手才行!”房遗爱可不觉得吴子玉调查的很彻底,至少这案宗上的尸格记录并不详细,也就是说吴子玉当初并没有太过关注死者的情况。
有道是杀人就要有动机,仅仅因为一个玉如意,高家四兄弟需要放火烧了何家厢房么,还连带着烧死了两个何家仆人。
“公子,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要验尸也得有何家人同意才行啊,要是何家人不同意,就是官府也没权力开棺的!”
“丫头,这些事情自有那吴子玉艹心呢,咱们想这么多干嘛?”房遗爱心里清楚得很,开棺验尸的事情,可不是儿戏,有道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过了半年还把棺材取出来验尸,这放到什么时候都接受不了的。
海棠无法,只好出门找李雪雁去了,李雪雁听了海棠的耳语,也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夫君到底想做什么,查黑油来处也就是了,还翻人家尸体做什么?心中不解,但是李雪雁还是对吴子玉说道,“吴县令,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我想请你能够说服何家人,将三姨太的尸骨取出来,重新检验一番!”
本来吴子玉还以为李雪雁让他宽宥下赵云香呢,哪曾想却是让他把这种开棺验尸的事情,“郡主,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妥啊,那三姨太已经入土半年多了,这再让何家人取出来,是不是有点....”说道这里,吴子玉一张脸便堆满了苦笑,侵扰别人的棺椁,那可是件大事,如果到时验不出什么来,那这罪责还不是他吴子玉担着。
李雪雁自然清楚吴子玉的心思,她呵呵一笑,不无威胁的眯眼道,“吴县令,本夫人可没跟你开玩笑,放心吧,若是真出了事情,也不用你担着。”
吴子玉有点狐疑的看了李雪雁一眼,这郡主娘娘说的挺好听的,真到那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呢,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能逼着郡主担罪责不成?实话说,吴子玉还真没这个胆子,要是让郡主担这个臭名声,那驸马爷还不把他捏吧了。
李雪雁说的如此果决,吴子玉只好点点头应道,“郡主,既然您有此要求,那下官就去试试吧。不过下官也不敢保证能说服何员外,毕竟开棺验尸可是非常不吉利的。”
“嗯,你只要用心办事就行了,莫要忘了,如果高家的案子真有纰漏的话,你这头上的乌纱连带着这颗脑袋也不会太稳当!”
听着李雪雁的话,吴子玉额头上也渐渐有了些汗水,有唐一代,律法相当的森严,县官误杀人名,则罪同反坐。如此情况下,吴子玉能不怕么?
李雪雁和吴子玉聊着些话,房遗爱也在问着赵云香一些话,“赵大姐,你确定你家里没有这种黑油么?”
“这位将军,我家里那几个兄长都是老实巴交的粗汗,哪识得这黑油。要是有的话,他们早嚷嚷的众人皆知了,再说了,这黑油不能做菜不能下料的,我家里藏着这油做什么?那天官府的人搜出黑油的时候,民妇还纳闷呢,没成想这一桶黑油却要了我高家人的命!”
说着,赵云香又低声抽泣了起来,秦虎就看不得女人呜咽,他推推赵云香的肩膀,没好气道,“我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你这样,我家少爷还怎么问话?”
“你凶什么凶,你管天管地,还不让人哭了?”赵云香显然不知道秦虎的身份,更不知道秦虎口中的少爷是啥人,她就是看这个军汉不顺眼,当初就是他恶狠狠的把她拉到了路边,现在又说这种风凉话。
“你....你这女人....你再敢撒泼,老子灭了你,你信不信?”秦虎说着手便摸向了刀柄,可惜的是赵云香直接啐了他一口,迎着秦虎的眼光,赵云香使劲的往前挺了挺胸,“你来啊,有本事杀了我啊,一个大男人,整天吓唬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你....你....我...我...”秦虎只觉得全身有劲儿无处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难缠的女人呢。
看秦虎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房遗爱和海棠一起呵呵笑了笑,“虎叔,你先出去歇歇吧,就别吓唬她了!”
秦虎朝房遗爱拱拱手,扭过身迈着大步出了屋。其实房遗爱也就确认下赵云香有没有撒谎而已,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他也就没什么要问的了,将赵云香交给海棠后,房遗爱就起身去了旁边的屋子。
推开门,也不知道徐惠再跟张绚丽聊什么,总之屋里几个女人都笑得非常开心。将门关上,房遗爱做到中间搂着徐惠轻声问道,“惠儿,刚聊什么呢,跟为夫说说,也让为夫高兴高兴。”
哪曾想房遗爱这话刚问出口,几个女人就一起羞红了脸,这下房遗爱就更有趣了,“绚丽,你来说,到底是咋回事?”
“公子,你就别问婢子了,还是问夫人吧!”张绚丽摇摇粉唇,逃也似的跑了出来,张绚丽这一跑,秦明月和刘倩茹也待不下去了。
几个女人一起跑出去了,房遗爱只好缠着徐惠问了,“惠儿,快说说,不然为夫非得好奇死不可!”
徐惠被房遗爱搞得气喘吁吁的,最终扛不住,她只好按住房遗爱作怪的手娇嗔道,“好了夫君,莫闹了,妾身说了好不成。其实刚才也没什么稀奇事,妾身只是问问明月生孩子疼不疼而已!”
“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们笑成这样?”房遗爱有点没好气的刮了刮徐惠的鼻子,看房遗爱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徐惠娇笑道,“你可知道明月是怎么回答的?她说眼一闭,一咬牙就生出来了!”
“这.....这上茅房呢,还眼一闭一咬牙的!”房遗爱也不禁乐了,这个唐明月也真是的,没生过娃,就别乱说啊。
“呵呵,谁说不是呢。对了,夫君你先别笑了,妾身跟你说点正事!”拍拍房遗爱的脸蛋,徐惠有些认真地说道。
房遗爱可很少徐惠露出这种凝重表情的,他吻了吻徐惠的脸颊笑着说道,“惠儿,你说吧,为夫听着呢!”
“夫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这两天明月这丫头总是心神恍惚的。妾身问她,她也总是躲躲闪闪的!”
“有这事?这样吧,今晚上我问问她!”房遗爱也挺想不通的,唐明月这丫头一直要强的很,在西跨院都快两年了,表现的也非常好,还很少听说她有精神恍惚的时候呢。以前可是听郑丽琬评价过唐明月的,很早的时候郑丽琬就说唐明月姓子很坚强,就是面对死人,她都不会有什么慌乱的。有些时候,郑丽琬还想过把唐明月培养成兼职杀手呢,当然这些也是开玩笑的话,但却从侧面反映了郑丽琬为何如此看重唐明月。
夜色降临,晚饭后,房遗爱没有陪李雪雁却推门来到了唐明月的房间,显然唐明月没想到房遗爱会舍了两个正房夫人转而来陪她这个侍女。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抽屉里后,唐明月有些心虚的说道,“公子,你咋道婢子屋里来了?”
“怎么,本公子不能来了?”走到唐明月身前,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房遗爱微微笑道,“明月,刚在看什么东西呢?”
“没呢,公子你看错了吧,没看什么呢!”唐明月有些慌乱的辩解了下,但是她解释的如此无力,别说房遗爱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没有说服力。看着房遗爱的笑容,唐明月苦笑了下走到抽屉前,将刚放进去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件通体剔透的暖玉,暖玉上正面刻着一朵牡丹,背面则刻着明月两个字。房遗爱也是识货之物,就一块暖玉那绝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摸着唐明月的脸颊,他轻声问道,“明月,是不是想你的家人了?如果想的话,公子陪你回家一趟!”
唐明月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她将颔首抵在房遗爱胸前,低声呢喃道,“公子,不要替婢子艹心了,婢子不值得你这么费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