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觉得自己最傻的就是跟房遗爱讲道理了,这个二皮脸简直就是个混不吝,晚上的时候,两个人轮流休息着,此时没有找到岩洞,就只能谁在外边了。这茫茫原始山林里,谁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出没,所以还是小心点的好。
仔细算起来,房遗爱也就睡了三个时辰,作为男人怎么也得多承担点的。天亮了后,在河水里洗了把脸,两个人就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
“哎,这老天爷,看来又缺**了!”房二公子看着阴呼呼的天,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杨妃手里拿着根木棍当着拐杖,本来就挺累的,又听到房遗爱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便不解的问道,“房俊,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就是想下雪了呗”房遗爱可不敢解释的太清楚,难道告诉杨妃这是一句浑话。跟程处默等人吹牛皮的时候,可是经常这么说的。记得有一次问程处默一夜几次郎,人家程大公子伸手指了指天,嘴巴里还大刺刺的说道,“遥想当年程某人十岁的时候,用棒棒顶顶天,老天爷就哭了,直到现在,程某人才知道为啥老天爷会哭,原来老天爷是个女人,可怜程某人的棒棒了。”
犹记得当时,一群男人全都小的前仰后合的,程大公子一根棒棒把老天爷弄服了,那是何等的豪气,可惜现在房二公子却不能明着说,要是让杨妃知道了,保准木棍子敲上来。
“胡说八道什么,下雪就下雪,还**!”房遗爱嘴里的浑话听都听不完,杨妃也懒得计较,眼看着前边山坡有点陡,她将自己木根子递了过去,房遗爱自觉地抓住木棍另一端将杨妃拉了上来。
房遗爱和杨妃艰难地行走在这一片原始山林中,那边李穆和秦虎等人呢也不好过,因为珞女侠拿着根鞭子在后边盯着呢,谁要是敢偷懒,直接一鞭子抽上来。一帮子男人也没谁敢反抗珞女侠,谁让珞女侠有靠山呢。
“都给姑奶奶快点,李穆,我告诉你,要是明天还找不到人,本姑娘把你塞冰窟窿里去!”闻珞也不是在吓唬李穆,渭水河畔结的厚厚的冰,足够埋葬李穆了。
李穆听得是直冒冷汗,俩眼可怜巴巴的看了看秦虎,秦虎鸟都不鸟李穆,跟上两大忠仆继续往前走着,“老铁,你觉得珞夫人这次会不会真把李穆给灭了?”
“说不准,明天要是还找不到主人,这混球真要倒霉了,这也怪他,咋能让主人一个人过去呢,就是看着杨妃死,也不能让主人去送死啊!”
“行了,老铁,你也别一副高人的样子了,主人这么做说不定有别的理由呢,就凭李穆,他能拦得住主人?”天刀还是很同情李穆的,不过出了事,总得有人让珞女侠**下才行,几个人琢磨一下就毫不留情的把李穆推了出去。
李穆每走一步,就暗骂一声没良心,什么秦老哥,什么铁大汉,还有什么云哥的,以前白喊他们了,整一个见死不救的啊。再瞅瞅这天,阴呼呼的,可千万别下雪,要是下起雪,那找人就更难了,茫茫山林中,少将军找个地方一躲,任他李穆调上千军万马,也得喝西北风。
从小到大,李穆就觉得自己运气特别好,要不也不会有运气李的名号了,现在李穆就盼着运气再次降临他身上,求的不多,但求少将军出现在眼前就行了。也许是李穆的祷告感动了上天吧,他也就随便瞅了瞅,就瞅见老远出现俩黑点,李穆俩眼一瞪,举着手里的刀片子就叫唤了起来,“少将军,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李穆嗓门不小,秦虎离得又进,一下被震得有点恼了,“李穆,你鬼叫个啥,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子.....咦不对,少爷?”秦虎顺着李穆的眼光望去,果然看到了两个人影,这下秦虎也兴奋的叫了起来。
李穆那嗓子在大山里特别响亮,房遗爱哪能听不到,他高兴地又蹦又跳的,娘的,总算找到大部队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当野人了。房遗爱高兴地不得了,只是他没留意到杨妃脸上多了一丝失落。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群,杨妃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又要回到那个毫无生机的太极宫了。
一见到房遗爱珞女侠就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里,手还不断的掐着他,“房俊,你个混球,下次再这样耍我,老娘掐死你!”
“可别,你想当我娘还得早生个二十来年才行,这会儿啊,还年轻着呢!”房遗爱也就是一句俏皮话,却遭到了珞女侠一阵毒打,“让你笑,让你混蛋,鬼才当**呢....啊,不,你又害我!”
珞女侠就是姓格直爽,这一不留神就把卢氏给得罪了,要是让卢氏知道珞女侠说这话,保准家法伺候,卢氏的家法可不是房遗爱的痒痒爪。
杨妃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看闻珞和房遗爱闹在一起,她就微微摇了摇头。有了大队人马开路,也顺利了许多,只是山路崎岖,众人还是找地方在山上休息了一晚。
夜晚时分,等到杨妃在别处休息后,李穆就找到了房遗爱,“少将军,回去之后要不要末将把司马癸酉逮来给你出出气?”
“说什么呢?要抓就不能只抓司马癸酉一个人,你单抓一个司马癸酉,到时候还要把他放了,有什么意思?”房遗爱躺在垫子上伸了个懒腰,他倒不担心剩下的事情,估计现在郑丽琬和武曌还有拓跋惜月已经把司马家给算计透了,等他一回去,就可以对司马家动手了。
房遗爱对这三个铁娘子很有信心的,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三个人玩布局坑人,比他房某人要强多了。郑丽琬那是足智多谋,几乎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武二娘子是行事果断,拓跋惜月则是不择手段了。单论狠,郑丽琬和武曌都比不上拓跋惜月,可论布局全局,武曌和拓跋惜月又都比不上郑丽琬。反正自从郑娘子和拓跋惜月相互配合后,自家老爷子就很少管事了,整天乐呵呵的都弄孙子,跟个闲人似的。也就是李世民不让老爷子高老,否则老爷子在就退休在家看孩子了。
第二天赶在天黑之前众人总算回到了京城,好在这雪没有下,否则又得耽搁一点时间了。
房遗爱和杨妃活着回到京城的事情是瞒不过别人的,要说谁最吃惊,那当然是司马癸酉了,准确的说,此时的司马癸酉还有着一种害怕。这也挺可笑的,做为司马家的家主,会有怕的时候,可偏偏司马癸酉怕了,这次坑了杨妃和房遗爱,等于一下得罪了陛下和房遗爱这两个狠人。陛下那是一国之君,做事情还要点脸,可房二郎那货整一个不知道脸是什么的玩意,他要是阴起人来,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房遗爱回到京城的当天,司马癸酉就找到了独孤宏信和王博,几家里边也就属王博威望最高了,所以司马癸酉皱着眉头说道,“王老,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房二那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虫豸,方板他们可是死了?”王博做为长辈,叫一声司马癸酉的小字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司马癸酉点头嗯了一声,“王老,这点事晚辈心里有数的,绝不会给房遗爱留下什么把柄的,只是晚辈就怕房俊那人玩阴的!”
“呵呵,司马家主,你也太小心了,有咱们几家保着你,晾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再说了,想动司马家,要是没什么真凭实据,陛下也不敢乱来的,咱们这位陛下可一直记挂着咱们呢!”独孤宏信语气里略带着点嘲讽,一直以来,他就没把司马癸酉放眼里过,他很好奇,就司马癸酉这种软蛋是怎么爬上司马家家主之位的。
司马癸酉懒得跟独孤宏信计较,这个独孤宏信太过目中无人了,上次和长孙家联姻的事情就被他搞砸了,还好意思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独孤家主,你怎么就确定房遗爱一定拿不出证据来呢,我现在问的是万一有证据怎么办,难道独孤家主不会想撇看我司马家吧?”
司马癸酉冷冷的笑了两声,几百年了,各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别看现在都在对抗皇家,可是各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要说借刀杀人,那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还别说,独孤宏信还真打着让房遗爱抹掉司马家的打算,不过被人明着说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独孤宏信抿着嘴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司马家主,你这从何说起,如今我关陇几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撇掉你们司马家,对我独孤家又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好处可是太多了,司马癸酉心中跟明镜似的,可是他理智的选择了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王博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白眉,都到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互相拆台,当真是可恶极了。
“够了,如今大敌当前,你们还一味的计较那些蝇头小利。宏信,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这次杨妃回到宫里后,李世民一定会想法问话的,总之,我们要知道杨妃说了什么,这可关系到各家的生死存亡,切不能再出纰漏了!”
听着王博的话,独孤宏信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王老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从现在开始杨妃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的。”
“宏信,有自信是好事,可千万不要大意了,老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得不到那批宝藏,我们就只能任由李世民在咱们身上下刀子,想反抗?呵呵,岭南老宋家就是咱们的先例!”王博不想当第二个宋无祥,与其那样,还不如准备下拼一次呢,当然是有条件的拼。
王博总觉得宋无祥太窝囊,可他恰恰想错了,宋无祥才是真正的聪明,蛰伏岭南,伺机而起,谁能比宋家更有优势呢?李世民对于关陇世家只是担忧,可他对老宋家却是害怕,当年岭南宋阀给李唐带来的阻力太大了,要不是宋无祥自己选择退出,李唐还不知道要多打几年的仗呢。
太极宫里,李世民有些面无表情的来到了柳福殿,他不想脸色太难看的,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这个跟他生活了而是多年的女人,却总不愿跟他开诚布公。李世民觉得自己被欺骗了,难道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还化不开那一份仇恨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