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泯蹲在那新修的坟包面前,眸光幽暗,面无表情,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头也没抬。
夏如初看了一眼那座坟,占地面积很小,在坟前面的石碑上刻着很简单的一行小字:王雪婷之墓。
“只希望她在下面没有痛苦。”温琳献上了带来的菊花,轻声道。
随后蒲玟研和夏如初依次将带来的花束放在了面前。
就在夏如初打开袋子,刚把冥币拿出来,正欲拿打火机点燃时,蹲在一旁的默不作声的严泯忽然一把拿起了夏如初放下去的花束,然后直起身一下子扔的老远。
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时,他又用脚踹开了夏如初放在石碑面前的冥币,整个人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他这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畅,让温琳和蒲玟研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夏如初从始至终都默默的看着他,没有阻止。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踹开了那些冥币后,严泯疾声厉色的盯着她。
“严泯,你这是干什么?”温琳瞧见他这样子,眉头微微拧起,搞不懂这向来温和的市长公子脾气怎么变的这么古怪。
“你们这些人,雪婷在世的时候见不到你们,去世了倒是都没有缺席。”他将目光移到了温琳的脸上,还讥诮的笑了笑。
“那你呢?说的你没有错一样,既然和王雪婷在一起了,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女朋友都保护不好,说句不好听的,雪婷的死十有八九都是你导致的!”
温琳的爆脾气瞬间就被激发了,这时候的他们心里都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对于王雪婷的骤然离世,她心里也是有N个猜测,但是很显然,最后的矛头都指向了严家。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王雪婷去世前是见过你妈的,为什么之前好好的,见了你妈就跳楼了?那时候你人在哪?事后你有追查过事情的真相吗?我都在怀疑,你是真的爱王雪婷吗?”
“你不要胡说八道!”
严泯面色一沉,眸光越发的深沉了起来,也不知道温琳的那句话刺激了他,此时他整个人浑身的气势都有些不对劲,和往年和温文尔雅的形象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我胡说八道?事实是怎么样的,我就不相信你心里没点数!王雪婷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们严家要是能容的下她,我都不姓温!”
吵起架来温琳也是一把好手,而且现在她情绪激昂,说起话来感觉吐沫星子都在空气中乱窜,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马上都要出国了,就算得罪严家又怎么了?她还真的一点都不怕!
“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严泯终是气到了极点,黑着脸下了逐客令,他也没有一点想要吵架的欲望。
而追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温琳的话在他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在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怨恨夏如初,觉得是夏如初请了黑社会的人把王雪婷毁了,而且还把他们的孩子弄掉了,所以王雪婷心灰意冷,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可是此时此刻温琳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他的心里也终是怀疑了起来。
“真是可悲,王雪婷竟然会喜欢上你。”
温琳摇头叹息,然后转身果断离开,蒲玟研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夏如初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的几个字,也抬脚离开。
王雪婷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严泯的心里,也不知怎么的,他浑浑噩噩的回了家,然后上了楼,在父母门口前驻足。
“严泯这孩子,现在那丫头都死了,一天天还不让人省心,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就在严泯踌躇着准备离开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他母亲陈玫的声音,听见这声音时,他脚下一顿,随后靠在墙边,轻声听着屋内的谈话声。
“你急什么,人都不在世上了,时间一长他自然就忘记了。”严谨沉稳又波澜不惊的声音隐隐的传了出来。
“我就是看不惯他这消沉的样子,年纪轻轻天天板着个脸,碍眼!”陈玫一副怨声道载的样子,儿子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弄的老气横秋的,她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严谨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做什么,随之而来的是久久的沉默。
“你说,他不会是发现了吧?”
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严泯刚抬起一只脚准备离开时,房间里又模模糊糊传来了陈玫压低的疑问声。
隔了好几秒钟,这才又传来了严谨的声音。
“应该不会,他的性格耿直,发现了肯定会找我们质问,你就放下心吧,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他的心思也就回来了。”
听见这些话,严泯的那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心里的那点希冀也彻底被磨灭了。
房间里还有声音传来,不过他已然没了听下去的心思,抬起脚往楼下走去。
至于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夏如初几人在出了墓园后,各自都分开走了,自此,她们也没有再联系过了。
连续三天夜里,夏如初每天都能梦见王雪婷,每次都是看见王雪婷从南县一中校门口的楼梯上摔下去,然后毫无声息的躺在帝都的垃圾车后面,末尾的场面是那偏僻的小土堆,上面刻着王雪婷之墓的五个血红色的字体。
每天夜里醒来时,她必定是浑身冷汗,双眼空洞,而她的脑海里也只剩下了那刻着字的墓碑。
这天,夏如初又睡了个懒觉,老妈和外婆出去买菜了,房子里只剩下了她和顾沐寻两人。
老妈她们前脚刚走,顾沐寻后脚就钻到了她的卧室里来。
“你这几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在说话间,他已然掀开了被子钻了进来,习惯性的搂住了她的手臂,在这闷热的大夏天,他却只感觉她浑身冰凉,脸色也有些苍白。
“是不是生病了?走,带你去医院瞧瞧。”
见她不说话,顾沐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一个身体的温度都成了两极分化。
他想也没想,直接掀开了被子准备给她穿衣服,只是,在瞧见她那半透明睡衣下玲珑有致的身材时,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顿时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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