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岑青禾的福,因为卓姿临时打了退堂鼓,原本计划要进行一整天的行程,下午就早早结束了,商绍城把空下来的时间拿来陪岑青禾玩儿,两人戴着帽子墨镜去骑海上摩托。
这回商绍城死活没让她碰,犹记得上次被她甩下海的时候,就算会游泳心脏也受不了。
岑青禾特别开心,终于找到了度假的感觉,商绍城见她这么高兴,就提议她这几天都陪着他,等到八号一起回冬城,九号两人再回夜城。
这个想法是很好,但岑青禾总觉得对不住家里人,好不容易放假一回,也不能光在外头撒野。
她正迟疑之际,徐莉的电话打来了,之前她说在电影院,后来就忘了回过去,这次再接,徐莉说让她明天回家,三姨奶和三姨奶家的小叔和姑姑来了。
按理说岑青禾人在冬城,没理由不回去,只能答应。
等挂了电话,商绍城眸子微挑,出声问:“你家里不是亲戚少吗?”
岑青禾回道:“在安泠的亲戚少,总有从外地过来的嘛。”
商绍城说:“那你明天回去?”
岑青禾略显失落的点头,“嗯,我明天坐最早一班回去。”
商绍城揉了揉她的头说:“没事儿,再过两天我就去接你了。”
岑青禾抱着商绍城,枕在他脖颈处腻歪,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眨眼就过,她感觉自己才刚来,这就要走了。
商绍城趁虚而入,乱她军心,蛊惑道:“找个理由别回去了,你要是想家里人,随时叫他们来夜城就好了,想住多久住多久。”
岑青禾噘嘴回道:“我都答应了。”
商绍城道:“就说公司临时有事儿,叫你出来见客户。”
岑青禾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嫁人呢,别真成了白眼儿狼了。”
商绍城见劝不动,只能安慰,反正明天六号,他八号又过去了,两天时间,想不死人。
当晚岑青禾打电话跟蔡馨媛联系,说明天回冬城跟他们会合,如果孔探问起,就说这两天都跟常姗在一起,千万别说漏了。
打好招呼之后,岑青禾跟商绍城躺在床上,睡不着,聊天。
她说:“你要是身份公开了,是不是就更忙了?那我们以后一起玩儿的时间就很少了。”
商绍城说:“最近一段时间忙是不可避免的,过了就好。”
岑青禾道:“看样子我得抓紧时间进行我的升职大计,让你下来体验民情是不可能了,只能我上去找你。”
商绍城闻言勾起唇角,轻笑着说道:“大区总监级别就能在公司办公,你已经升了组长,很快了。”
岑青禾听出他言语中的打趣,不由得撇嘴骂道:“快个屁,上面还有主管和经理,然后才是总监,章语熬了四年还是组长,我只是运气好,张鹏进公司七年了,好不容易从主管升到经理,还是从夜城外派去蓉城,说得好听点儿是升职,其实就是平调,保个面子而已。”
“我知道这次升我,只是张鹏跟章语内斗,他临走之前给章语找个挡路石,恰好我幸运被选中而已,从六十分提升到八十分很容易,从八十到九十,再从九十到一百,那就是纯靠本事了。”
商绍城问:“听你这意思,是不自信?”
岑青禾说:“没有,只是忽然坚定了信念,以前是被人推着不得不往前走,现在我自己心里有了目标,我知道我必须要升职,有了原动力。”
商绍城道:“别担心,你慢慢来,等我忙完这阵儿提拔你。”
他看不得她成天跑东跑西,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样子。
岑青禾却很快回道:“欸,你千万别假公济私利用职权拉我上位,我能走到今天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现在手里也有一些资源和人脉,不至于像刚开始那样,俩眼一抹黑,我不说以后纯靠自己吧,反正大家各凭本事,如果章语真能靠实力坐上主管的位置,那我服她,如果她在背后耍一些手段,那就别怪我也心黑了。”
看她一脸果决的模样,商绍城笑道:“现在不说职场潜规则黑暗,不说大家玩儿心眼儿不好了?”
提起这个,岑青禾难免唏嘘,她说:“以前没接触过这些,真是听着就觉得恶心,总觉得耍心眼儿就是不对的,你第一次劝我的那些话,我也一直在心里骂狗屁逻辑,但是这一路走来,我发现有时候不耍心眼儿真是不行,当身边人人都在耍的时候,谁不耍谁就是傻逼,没有人会觉得你真诚,只会觉得你活该遭淘汰。”
“我现在还记得一个跟我同批进公司的女孩儿,叫孙琦,她夜城外语学院毕业,精通几国语言,虽然没深接触过,但感觉人挺正直,就是那种没什么心眼儿的。起初第一月有人升职有人辞退,大家都没想到第一个出局的人会是她,而那个最不爱说话,平时甚至会被大家忽略掉的,我见过她跟主管私下里一起吃饭,当时我就觉得,什么叫公平?好像这年头大家都在用不公平的途径去寻求所谓的公平。”
“我又哪好意思说是靠实力走到今天的,要是没你在身后撑腰,分分钟成炮灰了。”
早前蔡馨媛就曾总结过,要是能在盛天挺个半年,往后不论去哪家公司,只要专业对口,对方都会抢着要,这就跟特种部队培养出的精英一样,就算在精英里面掉了队,那也是普通人里面的佼佼者。
商绍城摸着她的脑袋说:“成熟不是变坏的过程,就是因为知道黑是什么样子,你才有权利选择要黑还是要白。”
岑青禾说:“我是什么样取决对方用什么方式对我,别人跟我伸手,那我一定回握,别人要是递了刀子,那就别怪我直接开枪了。”
商绍城唇角勾起,出声回道:“这就对了,无论何时何地,别吃亏。”说完几秒,他又补了一句:“但是对我除外。”
岑青禾把头一侧,看着他道:“为什么?”
商绍城眉头轻蹙,“什么为什么,你还想冲我开枪?”
岑青禾说:“那你要是拿刀捅我呢?”
商绍城说:“你老老实实的,我捅你干嘛?”
她问:“那我要是不老实呢?”
他说:“你这不是欠捅嘛!”
说着说着就急了,岑青禾主动动手,商绍城也不能坐以待毙,两人直接以床为台,开打。
说好的聊天谈心,做安静的美男子和美女子呢?
他们俩就不适合说话,不知道哪句说错了,谁就把谁给惹毛了。
在床上大战二十分钟,商绍城无数次以各种姿势把岑青禾按在身下,问她服不服。
“不服!”
不服就让她起来,起来之后再撂倒,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最后商绍城见岑青禾要急了,赶紧顺势让她给钳住一回,她反掰着他的胳膊,骑跨在他后背,头发凌乱,一脑门子汗,凶神恶煞的问:“服不服?”
“服了。”
“多服?”
“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他熟练说出她的投降口号。
岑青禾不依不饶,“唱《征服》!”
商绍城唱:“就这样被你征服……”
岑青禾满意了,从他身下跨下来,往旁边一瘫,立马浑身无力。
商绍城自顾自的道:“你说让隔壁听见,像什么话?”
岑青禾没忍住,‘扑哧’一乐。
商绍城说:“我现在让你带的,越来越挫,再跟你混两年,我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岑青禾斜眼道:“赖谁呢?这是你本身骨子里面就带着挫,你要真是浑身流着高贵的血液,我怎么没被你带的贵气一些呢?”
商绍城说:“近猪者傻,你没听过吗?”
岑青禾抬腿踹他,“你才是猪呢,商绍猪。”
商绍城忽然想听她喊哥哥,所以扣着她的脚踝道:“叫声哥听听。”
岑青禾故意痞里痞气的喊道:“嘿,小哥儿,一个人吗?走啊,姐带你玩儿玩儿去。”
他还没等调戏她,她倒反过来占他便宜,商绍城眼神一变,直接拽着她的脚踝,把人拖到自己身边。
一想到她明早就走了,商绍城心里难过,为了弥补未来两天的空窗期,他提前预支了。
岑青禾这一整天没招消停,累到筋疲力尽,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他送她去机场,待会儿他还要跟卓继尧见个面,然后下午飞海城。
岑青禾依依不舍,仿佛回到了安泠车站的早上,她要送他走的场面。
商绍城隔着口罩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去吧,越久心里越难受,下飞机给我打电话。”
岑青禾点点头,跟他拥抱了五秒之后,赶紧转身往安检口走,她不能回头,怕回头就没出息的走不了了。
商绍城看着她的背影,也有想叫住她的冲动,人生第一次这么腻歪,觉得自己活像个娘们儿,心里酸酸的,他一直劝她说,再过两天就见面了,其实这话也是在劝他自己,不就两天而已,要不要这么想得慌?
他们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按理说新鲜劲儿也该过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好像越陷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