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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最煎熬的人

岑青禾湿着睫毛,没好眼神的瞪着商绍城,商绍城扛了几秒,赶紧改口道:“娶你娶你,快擦擦眼泪,一说不娶你就哭。”

岑青禾气他睁眼说瞎话,立马挑眉道:“要脸嘛你?说得好像谁非你不嫁似的。”

商绍城闻言,目露警告的斜了她一眼,“合着拿我当备胎呢?”

岑青禾‘切’了一声,擦干眼泪,目视前方,得意洋洋的回道:“追我的人有的是,不是非得可一棵树上吊死。”

商绍城说:“怪不得呢,我算是看透了。”

他声音唏嘘,一副看破红尘的酸样。

岑青禾忍不住问:“你又看透什么了?”

商绍城边开车边说:“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曝光,这是给自己留后路呢。”

岑青禾明知他是故意气她,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呲牙道:“我这不是为了维护你钻石王老五的形象嘛,这么舍己为人,你不夸我也别贬我啊。”

商绍城哼了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

岑青禾道:“你的迷妹千千万,她们要是知道你名草有主,还能天天哭着喊着给你生孩子吗?”

商绍城道:“说的跟我稀罕似的。”

岑青禾问:“你不稀罕?”

商绍城说:“我就稀罕你。”

虽然他语气不善,但好歹内容美丽,岑青禾当即乐了,坐在副驾上美滋滋。

商绍城余光瞥见,忍不住勾起唇角,笑骂道:“真好糊弄。”

岑青禾不以为意,径自美道:“肯花时间糊弄我就是好的,多少人想求你糊弄,你还没空呢。”

商绍城说:“孺子可教。”

岑青禾道:“客套客套。”

两人一路拌着嘴从机场到医院,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后,他们前后脚分批上楼。

岑青禾比商绍城早到,站在门口敲门,开门的人是靳南,她笑着说:“我来啦。”

靳南看似不动声色的一张俊美面孔下,其实是高兴的,他应了一声:“进来。”

岑青禾一手拎着罐装金桔水,一手拎着蛋糕盒,行径客厅的时候,她轻声问:“常姗今天怎么样?”

靳南道:“知道你要来,一直在等你。”

岑青禾说:“那我进去陪她,马上绍城也要上来,你接他一下吧。”

靳南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异样,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他停下脚步,开口道:“你进去吧。”

商绍城没跟靳南说过他要来,靳南以为只有岑青禾一个人。

岑青禾进了卧室,靠坐在床头处的常姗马上勾起唇角,笑着跟她打招呼,“青禾。”

岑青禾笑着迎上前,提高手中的东西,“看,金桔水和香草蛋糕,我记得你喜欢吃香草味的东西,金桔水我必须跟你实话实话,这是我朋友煮的,我不能揽功。”

两人在里面说话,外间商绍城已经进来,看到靳南,第一句话便是,“她到了吗?”

靳南说:“在里面。”

商绍城很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坐,出声说:“一路跟做贼似的。”

靳南去小冰箱给商绍城拿了瓶水,递给他说:“你现在是公众人物,是得注意点儿影响。”

商绍城边拧瓶盖边说:“我刚跟她去机场送她爸妈,到地方都不敢下车,过来看你表妹,车停楼下还得分批上来。”

摇摇头,商绍城自己都觉得这公众人物的日子不好过。

靳南坐商绍城斜对面,面色淡淡的问:“我昨天在医院楼下看见她爸妈,今天就走了?”

“嗯,来了一个礼拜,留不住。”

“特地过来看你们的?”靳南唇角轻轻勾起。

商绍城靠坐在沙发上,一贯的慵懒不羁,闻言,眼底带着一抹促狭,只回了两个字,“查岗。”

靳南垂下视线,但笑不语。

之前在路上开车,不敢降下车窗,所以商绍城一直没抽烟,这会儿憋得不行,他问靳南,“这儿能抽烟吗?”

靳南道:“去洗手间抽吧,常姗呼吸道敏感,闻到会咳嗽。”

商绍城说:“那我出去抽,正好去看个朋友,你们先聊吧。”

商绍城说是来看常姗,其实主要是过来跟靳南打声招呼,他跟常姗又不熟,见了面除了问候两声,也没其他能做的。

来去匆匆,靳南看到关上的房门,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他没有去卧室,反正,常姗有人陪就好了,她又不是来看他的。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卧室房门从里面被人拉开,门口处显出岑青禾的身影,她往客厅沙发上一瞧,不由得眸子微挑,诧异道:“欸?怎么就你自己?他去哪儿了?”

靳南听到声音侧头看去,如实回道:“他出去抽烟,说是顺道看个朋友。”

岑青禾马上猜到商绍城去顶天那边了,她对靳南道:“你进来,咱们三个一起玩儿。”

说实话,靳南是不想进去的,他不想趁着商绍城不在,跟岑青禾走的太近,哪怕只是心里想想,他也会觉得愧疚。

身形未动,他问道:“玩儿什么?”

岑青禾说:“我买了飞行棋,可以四个人一起玩儿,绍城不在,咱们三个玩儿。”

靳南道:“你们玩儿吧。”

岑青禾没想到他这么不配合,不由得微微蹙眉,威逼的口吻道:“两个人玩儿没意思,你赶紧的,这么不合群呢?常姗还等着呢。”

说罢,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已经掉头折回去,留下仍旧开着的房门。

靳南暗自叹气,他拿岑青禾没办法,人家又没有喜欢他,人家只是出于友情跟爱心,过来陪伴常姗的,是他不对,心怀鬼胎,心术不正。

站起身的时候,靳南已经默念了清心咒,他要时刻提醒自己,岑青禾不是他该想的人,她有男朋友,她男朋友是他朋友,一遍,两遍,三遍……

卧室中,岑青禾铺了个棋盘在病床中间,她跟常姗都已经准备好了,见她进来,热情的招呼道:“快来快来,我刚跟常姗说好了,她输喝金桔水,咱俩输了喝水。”

靳南心想,喝水算什么惩罚?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岑青禾对面,第一局三人轮流掷骰子,岑青禾掷了个4,所以没动;常姗一下子就掷了个6,所以可以直接往前跳六步;到了靳南这儿,他掷了个5,岑青禾在等他把棋子挪到出口,结果等了半晌他都没动,她抬眼看着他问:“怎么了?”

靳南抬头回视她,“5也要走吗?”

岑青禾不答反问:“你不会玩儿吗?”

靳南摇了摇头,岑青禾满眼看外星人般的惊恐,常姗出声道:“我还以为我哥什么时候会玩儿飞行棋了呢。”

岑青禾说:“这比五子棋都简单,小时候大家都会玩儿。”

常姗笑说:“我哥小时候就不玩儿这些东西,我刚还在诧异,他什么时候偷着学的。”

岑青禾砸吧砸吧嘴,几分打趣几分揶揄的说:“难道你小时候光做黄冈奥数题了吗?”

代替靳南回答的是常姗,只见她眸子微瞪,频频点头。

岑青禾惊恐,“真的?”

常姗说:“我上学的时候看过我哥之前的笔记和练习题,他平常的爱好就是做各种难题。”

岑青禾无法表达内心的情感,只有冲着靳南竖起大拇指,强忍着才没说两个字:牛逼!

靳南让两人一唱一和的说了半天,终是忍不住道:“说一下规则。”

岑青禾看着他那张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干部淡定脸,憋笑解释,“5点可以把棋挪到出口,6点可以直接从出口前进六步,其余点数在棋子没到出口之前,都不能走。”

靳南没抬头,只‘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拿着小棋摆到出口处。

常姗忍俊不禁,直接笑出声,岑青禾见有人开头,也跟着唇角高高扬起。

靳南瞄了两人一眼,“笑什么?”

常姗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玩儿飞行棋。”

靳南说:“当回忆一下童年了。”

岑青禾纠正道:“你不是回忆,是填补。”

靳南不接茬,只是说:“到你了。”

岑青禾知道老干部不好惹,赶紧老老实实的掷骰子,这回她直接掷了个6,兴高采烈的往前跨了六步,来到中间交汇线位置,又顺势拐弯来到常姗的阵营,距离她之前的那步棋很近。”

怕靳南看不懂,岑青禾还特地跟他解释了一番。

靳南玩儿游戏也充分体现了他这个人的性格,沉默寡言。卧室里面总共三个人,一个不爱讲话的,一个不能多讲话的,剩下岑青禾这个爱讲话又怕冷场的,所以她不停的说,没话找话,时不时的打击一下老干部的飞行棋功底,各种吐槽。

靳南确实是第一次玩儿,就算弄懂了规则,也不能马上看出技巧和门路,所以一连输了几把,让岑青禾好一阵揶揄。

每次输的人都要喝一杯水,一杯两杯还好,喝到第三杯的时候,靳南已经隐隐体会到,不渴还要喝水的滋味儿,真是味同嚼蜡。

偷着瞄了一眼岑青禾,她笑容满面,顾盼生辉,连玩儿个飞行棋都能这么开心。

靳南收回视线,暗地里憋着一定要玩儿好,不能再让她趁机数落,还有,他真的喝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