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糙的话,可岑青禾却忽然间红了眼眶,她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面都是水,唇角却高高的扬起。
商绍城故意逗她开心,拿起酒杯问:“是不是得喝一个?”
岑青禾拿起酒杯,俩人碰了一下,她一仰头,一饮而尽。
吃撑了,喝美了,她对商绍城说:“我就是害怕你有什么危险,除非你提出来不要我了,不然我不会不要你的。”
商绍城还在往她碗里面夹菜,嘴上说着:“我要是因为这点事儿就不要你,那我跟程稼和有什么区别?”
“我是有个性,但还没到他这么‘洒脱’,连自己喜欢什么人,想娶什么人,都要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决定,我也不是你,我长心了,我想要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岑青禾觉得这里酿的酒甜甜的,喝起来只有淡淡的酒味儿,其余的都是香味儿,她把酒当饮料喝,喝完之后回问:“说谁没长心呢?我就是长心才担心你。”
商绍城说:“行行行,你长心了,不止长心,还长肉了,过个年你胖了得有三五斤吧?”
岑青禾本能的去摸肚子,有些紧张地问:“我胖这么多吗?”
商绍城说:“胖点儿好,你之前瘦的跟个蚂蚱似的。”
岑青禾顾盼生姿的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蚂蚱呢,有你这么形容女孩子的吗?”
商绍城唇角一勾,暧昧的问:“你是女孩子吗?”
岑青禾傲娇的扬起下巴,转眸回道:“今天还是。”
商绍城声音略低,“暗示我?”
虽然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在,可岑青禾还是不好意思,抬起筷子把剩下的整只八宝鸭都夹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她说:“你吃。”
商绍城忍俊不禁,“你拿我当猪可以,但你不能拿我当你。”
岑青禾气得抬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他本能的往后躲,像是这样的情形两人一个月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商绍城的躲避也是轻车熟路,可不知怎么的,他坐的椅子腿儿忽然就打了滑,整个人往后栽去。
岑青禾眼睁睁看着商绍城从眼前‘消失’,完全来不及阻止,‘砰’的一声响,她后知后觉,赶紧起身绕过桌子去看。
商绍城仰倒在地上,椅子在双腿中间,岑青禾过来的时候,他正蹙着眉头坐起来,她又急又想笑,弯腰去扶他,“你怎么搞的?”
终年玩鸟,还被鸟给琢了眼。
商绍城坐在地上,眉头紧蹙,可能是磕疼了,他回手去摸后脑,揉了几下后拿到面前一看,岑青禾见他掌心见红,登时吓得酒劲儿全散,连忙道:“脑袋出血了?哪个地方?我看看。”
她绕到他身后,但却不敢贸然伸手扒,商绍城从地上起来,抽了张纸往后脑擦擦,果然纸上也见了红。
岑青禾急得不知所措,只能道:“快点儿去医院。”
就这样,原本酒意微醺情意正浓的气氛,话锋一转,以直奔医院作为收场。
在去医院的路上,岑青禾蹙眉看着商绍城说:“你看,还说人家是老神棍,刚说完有血光之灾,这就找上来了。”
商绍城说:“这点儿血就算血光之灾了?”
岑青禾道:“咱俩在一起这么久,你磕破皮的时候都少,怎么好端端的就把脑袋给撞坏了?”
商绍城道:“你也说咱俩在一起这么久,要有事儿早就有了。”
“呸呸呸,乌鸦嘴,没事儿没事儿。”
岑青禾才刚刚不想把普善大师的话当回事儿,事儿就自己找来了。
商绍城说:“如果这就算血光之灾,那刚好应了那句话,破了,往后都没什么事儿,别琢磨了。”
岑青禾心底七上八下,五味杂陈,两人去到医院,医生帮商绍城拨开头发看了几眼,说是磕破了一些皮,没什么大碍,但保险起见还是打一个破伤风针最好。
商绍城闻言立马说:“我不打针,开点儿药吧。”
医生不好说什么,岑青禾蹙眉说:“医生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怕什么?”
商绍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针,比起打针的心理恐惧,他宁可承受破伤风的危险。
“大过年的进医院就够倒霉了,我才不打针,医生,开药吧。”
商绍城直接对医生吩咐,医生瞄了眼岑青禾,自圆其说:“其实不打针也没多大毛病,开些消炎药回家吃两天,感觉一下。”
今天是商绍城受伤,岑青禾也就不好再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儿,两人拿了药,出了医院之后,她自己安慰自己,“好了好了,血光之灾已经应验了,以后平平安安,一路无坎。”
商绍城看她这副神叨叨的样子,真想出声提醒她,她好像小神棍。
可事实上他只是牵住她的手,告诉她,“没事儿了,应在我身上比应在你身上强。”
岑青禾闻言,又特么感动的要哭了。
过年期间的海城特别热闹,哪怕已是晚上十一点之后,商绍城本想带岑青禾遛遛,奈何医生叫他今晚早点儿回去休息,所以他把她带去环球金融中心的parkhyatt,这里是全世界最高的酒店,顶层在四百米以上。
岑青禾问他:“怎么不回家住?”
商绍城说:“没在这里看过海城的夜景吧?”
岑青禾应声,确实没看过。
他旁若无人的带她过来开房,前台看到商绍城跟岑青禾在一起,还是很新奇的,待两人拿了房卡往电梯口走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小声讨论,无一不羡慕岑青禾命好,商绍城多金又专一。
上了顶楼套房,岑青禾推门往里走,客厅对面就是一整扇的玻璃窗,海城夜景一览无遗。
她站在窗前,玻璃上既有下面繁华的夜景,也有她漂亮的脸,两种影子重叠在一起,瑰丽梦幻。
商绍城脱了外套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轻声问:“好看吗?”
岑青禾‘嗯’了一声,微笑着说:“好看,比夜城还好看。”
商绍城又问说:“喜欢吗?”
“喜欢。”
“那以后这儿就是家。”
岑青禾稍微一愣,随即问道:“你要把酒店包下来?”
商绍城慵懒中带着几分嫌弃的口吻回道:“我说以后海城就是家,动不动就包酒店,俗不俗?”
岑青禾噘着嘴道:“你也没说清楚。”
“是你自己心眼儿歪。”
“谁让你没给我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
“我的错了?”
“你以为呢?”
巨大的玻璃窗上映照出两人拥抱交叠的身影,不是刚刚相恋时那种分秒相黏的如胶似漆,却是爱久了之后才会有的温馨与甜蜜。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那是做了千百次之后,他闭着眼睛都能寻到她的笃定与习惯。
站着看了几分钟的夜景,商绍城低声说:“帮我洗澡吧?”
岑青禾问:“你自己不能洗?”
他说:“我这不是受伤了嘛。”
岑青禾说:“一点儿小伤。”
“我是因为谁才受的伤?”他声音马上挑起,带着诸多的不善。
岑青禾闻言,赶忙顺毛捋,“好好好,我帮你,大过年的别动怒嘛,伤身。”
商绍城拉着她往浴室方向走,嘴上说着:“伤身可以,别伤肾就行。”
岑青禾打趣道:“你这肾好几天没用了吧?”
商绍城侧头看向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约我?”
她‘切’了一声,口是心非的回道:“不约,不急,不想。”
商绍城笑说:“我约,我急,我想。”
两人进了浴室,她去往浴缸里面放水,商绍城就倚靠在盥洗池边抽烟,等她放完水转身一看,他还一身穿戴的整整齐齐,她纳闷的挑眉,“你怎么不脱衣服?”
这不是他的性格,以往一进浴室,他基本是她转个头的功夫,这边已经是一丝不挂。
商绍城说:“你帮我脱。”
岑青禾美眸一挑,“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商绍城还是那句话,“我受伤了。”
“你是脑袋受伤,还影响手了?”
商绍城回答:“脱衣服手得往上举,会抻着伤口。”
岑青禾一脸鄙视,可还是迈步走向他,站在他面前,她伸手帮他解皮带,商绍城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道:“太直接了吧?”
岑青禾微垂着视线,破罐子破摔的说:“无利不起早,你真当我一点儿心机都没有呢?”
商绍城说:“是么?想要早点儿说嘛,也不用在外面耽搁那么久。”
皮带解开,下面是裤链,岑青禾帮他把裤子脱了,等到再直起身的时候,她说:“低下点儿。”
他那么高,她怎么帮他脱毛衣?
商绍城乖乖的弯下腰,她帮他把毛衣脱下来,毛衣里面还有衬衫,她认真的帮他解扣子。
期间商绍城也没闲着,动手帮她脱衣服。
浴室的温度并不算高,可岑青禾却浑身发烫,没等怎么样就先红了脸,商绍城俯下身亲她,带着她一步步往门口方向挪,岑青禾不明所以,信任的跟着他走,直到他走至门边,一抬手,关了灯。
浴室中霎时一片漆黑,岑青禾当场笑了,下一秒,她扶着他的肩膀,蹭一下子窜上他的腰,商绍城抬着她,轻笑着道:“一关灯就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