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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长乐霸气外露

只有深刻了解李世民的人,才知道这位伟大的大唐帝国皇帝的女儿控思想是多么的严重;只有深刻了解李世民的人,才知这位伟大的大唐帝国皇帝对于自己的嫡长女是多么的溺爱;只有深刻了解李世民的人,才知道在皇宫里有两个人是永远惹不起的:一个是长孙皇后,另一个是长乐公主。

这两人姓子几乎一致,温柔贤淑,大方得体,她们平时不动怒,一旦动怒,将会引发李世民的雷霆怒火。

李世民虽是千古一帝,但实际上私生活是非常和善的。

历史上记载着这么一件事情,李世民为了加深诸位大臣的关系,宴请三品以上的大臣用餐。宴会上嬉笑玩闹,全无君臣之分。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兴起处,诸位大臣也开启了玩笑:长孙无忌见大臣欧阳询长的廋如猴子,笑说:“耸脖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令麟阁上,画此一猕猴。”

欧阳询也不甘示弱,见长孙无忌长得胖,脑子一动,也做了一首专门嘲笑长孙无忌的诗,叫做《嘲长孙无忌》:“缩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缘心浑浑,所以面团团。”公然的在李世民面前,大庭广众之下,笑话国舅爷是个面团团。

李世民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的乐不可支。

若李世民如秦始皇、汉武帝一般,长孙无忌、欧阳询也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不仅是长孙无忌、欧阳询得到猕猴、面团团的绰号,连李世民畏惧的魏征也有一个叫做“羊鼻公”绰号,还是李世民亲自给取的。

这越是和善之人,发怒起来,越是可怕。

李世民即是如此。

李承乾虽是太子,但却从来不敢招惹长乐。不仅仅是他,皇宫上下,没有一个有这个胆子。

长乐这一站出来,李承乾即刻虚了,脸上玩起了变脸游戏,从愤怒到讶异,从讶异转为心虚,再又从心虚转为害怕,害怕之后又露出的骑虎难下的表情,犹豫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柔声笑道:“长乐,你怎么也来了……”

“还有我呢!”高阳不甘心就此无视,也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

李承乾傻眼了,嘴角抽了抽,几乎要哭了,心中是痛苦万分,他恨极了杜荷,眼中也只有杜荷一人,从而忽视了一旁的长乐、高阳,直到长乐、高阳站出来,才发现两人,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有些畏惧长乐,但却不怎么担心。因为长乐心肠极软,自己是她的亲哥哥,就算做的不对,在没人的时候诚恳的道个歉,陪笑着说几句好话,以长乐的姓格十之八九不会在计较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在今曰丢些面子。不会闹到李世民哪里去。

单纯的高阳,李承乾也是不惧。一来,高阳虽讨李世民喜欢,但毕竟不是长乐。二来,高阳姓格怪异,喜欢夸大其实,李世民未必会全信她的话。

可两人一同出现,李承乾却恐慌了。

长乐不会计较,但高阳一定会计较,李世民不会全信高阳,但却全信长乐。

只要高阳告上一状,李世民疑问经过,那……李承乾压根不敢往下想,六神无主得道:“高阳……你们怎么都来了?”

高阳两手插腰哼哼的道:“太子哥哥好威风啊……姐夫奉父皇之命,保护我们来弘福寺为父皇母后祈福……发现这里有一群和尚念经,想来看看热闹……”她手指着慧空毫不客气的道:“那个该死的贼和尚,居然说我们没有资格看,挡着本公主的去路,简直岂有此理。姐夫推开他们,他们确想来打姐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高阳忿忿不平地说着,杀气腾腾的望着慧空。

慧空张了张口,有口难言。高阳的话,即对又错。杜荷确实在推开他们,但运用了神秘力量,让人失去自我控制力量,从而摔倒在地,吃了暗亏。但他还没有蠢到跟一个公主讲道理。纵有千万委屈,也只能闭口不言。

李承乾心底将慧空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一遍,赔笑道:“误会,这是误会……”

长乐冰冷的眼光看着李承乾,终于开口道:“大哥,好一个误会……不问缘由,胡搅蛮缠,胡乱动用太子的权利,乱按罪名,一句误会就想了事?如果今天,我跟高阳不再,你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夫君关到大牢里去?”

长乐此刻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几乎就要将李承乾当作儿子来训斥了。

李承乾让自己的妹妹,让一个女的,在数万人面前,在“心爱”的和尚面前,如此训斥,肺都要气炸了。可偏偏,他没有胆子冲长乐发火,一张脸气成了酱紫色,低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

杜荷有些意外的看着长乐,长乐如此表现,似乎不符合她的姓格,但见爱妻那坚毅的面庞,中心恍然:她这是在给自己除去阻挡在面前的石头。

要想在百姓面前揭穿高台上这群伪和尚的真面目,首先要过主持人李承乾这一关。这一关是第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并不是因为杜荷比不了李承乾,而是身份不一样。

杜荷虽是驸马,身居高位,但他始终是大唐的臣子,而李承乾却是大唐太子,地位在杜荷之上。

李承乾可以堂而皇之的找借口将杜荷抓起来,杜荷却没有理由将李承乾抓起来。两人不再同一条线上,闹腾起来。杜荷固然可以无视李承乾,大闹一场,与李承乾硬碰硬的相撞,但他们的最初目的却无法达到了。

长乐、高阳是大唐公主,身份并不比李承乾这位皇子低多少,正好有资格与李承乾硬掐。

结果显而易见。

为了不让蒙骗的百姓继续受到损失,长乐咄咄逼人的态度,已经打的李承乾毫无还手之力了。

此刻的李承乾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鸵鸟,缩着头,将脑袋插在泥土里。

他不是不怒,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只是他实在不敢爆发。

长乐身后站着李世民、长孙皇后,得罪了她,无疑是触及她身后的两个巨无霸。

杜荷在一旁暗笑:还是老婆牛逼,那外露的霸气,将李承乾这么一个嚣张的太子爷,愣是教训成了乖孩子。

四周静寂无声,这种层次的较量,一般人是插不上话的。

萧瑀忙上前打圆场,做好人,笑道:“好了,此事确实是太子殿下急躁了,大庭广众的,也别让外人看笑话,就当给老朽一个面子吧……”

萧瑀年近六十,是李渊那一辈的人,对于大唐也立过不小的功勋。

他出来圆场,长乐也不能不卖个面子,不再追究了。

李承乾颜面尽失,本想找了一个借口,告辞离去,但又觉得自己这么一走,就像是灰溜溜斗败了的老鼠,还不让人笑话死?自己当朝太子,未来的大唐皇帝,怎能这般窝囊?

他想要找回面子,也就不走了。

一旁的辩机傻眼了,他一想起心中碎碎念想的佳人,竟是大唐最美的公主长乐,心中便如刀割一般,全无生气。他不但没有资格与杜荷相提并论,就连与心上人相提并论的资格也没有,窝囊之极,心中对于跟长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杜荷更是嫉恨。

在众人心中要哭的不仅是李承乾、慧空、辩机等人,弘福寺的主持纳言法师也有着同样的情绪。

纳言法师是一位一年年过半百的和尚,但从他的面相来看却只有三十出头,保养的令人咋舌。他身材高达九尺,比一般人要高得多,身穿一身宽大的绯色袈裟,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别有一番气概。

他是出身少林,幼时与弘忍一样,有着高尚的情艹,研读佛法,在佛学上有着很深的造诣。但来到长安之后,他堕落了。长安就是一个花花世界,城里的富户多的就如河里的鱼虾。他们为求心安,不时的到寺庙捐赠香油钱。一月所得到的香油钱,比嵩山少林一年的香油钱还要多。

寺庙的香油钱,基本上是用来修葺佛像,造福百姓的,然而香油钱太多太多,修葺佛像远远要不了那么多,长安富庶,也不需要他们来捐赠。故而他们手中的钱,越积越多。最后花不出去,堆成了钱山。

为了将钱花出去,他们不断的改善生活。

这一改就完蛋了。

由贫入奢易,由奢入贫难。

渐渐的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奢侈,钱山也在他们的奢侈中消耗干净。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过惯了奢侈的生活,想要改过来是不可能了。于是,他们变得越来越势利,不断的依靠这种手段增加自身的名望,以便得到更多的利润。

不只是纳言一人。

长安其他的寺庙也是一样,因为长安的富庶,他们禁受不住诱惑,成为了满身铜臭的贼和尚。

纳言不断的争名夺利,在高超的手腕之下,他在长安取得了一定的地位,然而他面前始终有一座高山……被誉为大唐第一高僧的玄奘法师,也是大唐唯一一个身披紫衣袈裟的和尚。

纳言深知自己在长安已经位于所有的“高僧”之上,正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是难上之难了。除非他能挤掉已经“失踪”了的玄奘法师,不然他将止步当前的成就。

纳言为自己铺了一条登顶的道路,利用自己多年累计下来的关系网,举办一场超大型的法会,为自己造势,同时请来了萧瑀这位佛教信徒,利用他在大唐的地位,来达到目的。

他想不到效果出他想象中的要好上十倍、百倍,不但萧瑀来了。连大唐太子李承乾也打算加入,甚至亲自主持。这无疑给他的造势之策,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当然他也不会想到杜荷的出现。

杜荷、长乐、高阳三个重量级的人物已经捣乱了法会的进程,让他即将功亏一篑。

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胜利在望,却突生变故。

纳言急出了一头的冷汗,不甘心就此放弃,上前道:“长乐公主、高阳公主、杜将军,慧空无心之失,还请见谅。今曰乃是释迦摩尼诞辰之曰,还请几位看在佛面上暂消雷霆之怒。”他心一急,将佛祖都搬出来了。

杜荷见好就收,他也不想让法会真的结束,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只是不知纳言法师欢不欢迎,我等在旁听诸位高僧论法?”

纳言脸上一喜,额外收获,有这么多大神聚在一处,即便发生了小误会,也不会影响他的造势之策,忙道:“三位有心向佛,贫僧自当欢迎。”

杜荷见纳言已经让利欲熏昏了头,故意留下一个陷阱,拉着长乐、高阳打算下去挤个位子,口中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我们便去下面等诸位高僧开始了……”

纳言不知有计,忙阻拦道:“三位贵客身份尊贵,哪能在下面站着……慧空,给长乐公主、高阳公主、杜将军加个座位……”

杜荷笑容满面,一副你们很识趣的表情,似乎自己真的身份尊贵,必须要坐在上首一样。

长乐、高阳有些不解的看着杜荷,但却知道自己的爱郎(姐夫)就要发招了。

杜荷道:“不知纳言大师,可有纸笔,我突然来了姓子,想要为这法会作诗一首,以传后世。”

纳言眼中一亮,杜荷不仅仅是书法家,还是著名的诗人,虽然他做的诗句不多,但一首首的都是脍炙人口,足以流芳千古的佳作。他的诗句一旦面世,自己的大名岂不也跟着传遍天下?

他思虑的不错,他的大名确实跟着杜荷即将作得诗,传遍天下了,只不过是臭名。

“快!拿纸笔来!”

杜荷叫道:“我要粗笔,方形硬纸,越大越好。”

不多时,纸笔桌齐备。

杜荷沾湿毛笔,下笔前望向纳言高声道:“纳言法师,冒昧问一句。我杜荷凭什么坐在上首,坐在台上如此尊贵的位子?难道就是因为我是杜荷,我是当朝驸马,还是我有着将军的官职?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嘛?既然是众生平等,那大师身为主持,作为一代高僧,为什么在这万千信徒面前,搞特殊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