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这是一座并不大的城池,城里面的居民不过一千一百余户人。和以万户为单位的大型城池,就显得太过寒酸了。不过此地却是天下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之一,朝廷为此甚至专门设立河阳节度使管理。皆因此地有河阳桥,横跨黄河,沟通南北!
此刻河阳城此城汇聚了天下人的目光。李存焕策马来到一处高坡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河阳城的全貌。在高坡下,是无尽的大军,黑色的铁甲,胯下战马一律为比较矮小但生命力顽强的草原马,那是卢龙劲旅黑衣军。高头大马,浑身金光闪闪的明光甲,那是铁骑都。
还有排成一个个方阵,手持直指苍穹的长矛,一手铁皮塔盾,漆黑的头盔上插着一支长长的白羽,虽然盔甲有的穿铁甲,有的穿皮甲、棉甲,但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忠孝军。忠孝军以坚忍不拔而著称。另外还有其他军队,已经将河阳城团团围住。
李存焕微微侧过头,看向北面,他想到那员宣武大将张归霸。
张归霸虽然没有投降,被俘虏的张归弁更是绝食求死。不过晋城的守兵却并没有两位长官那么硬气,西门的士兵倒戈,紧接着是东门的士兵作乱。张归霸被迫退入内城,此时张归霸手下已经不过剩下八百人。李存焕并没有准备和张归霸硬拼。留下四营步兵(二千人)和伤兵、降兵留在晋城。谅张归霸也不敢和二千卢龙军硬拼,更别说其中还有六千多降兵。这才得以让李存焕放心带领主力南下,否则即使占领了天井关,李存焕还得留下好几万人防备张归霸,毕竟张归霸手下有七千人。
……蒲州城河中节度使府……
“哈!哈!美人儿别跑,让孤王捉到你们就知道孤王大枪的厉害!”朱温双眼被一条丝带蒙着,不过看只是让朱温的视力变得有些模糊,所以朱温的脚步倒是不慢。
在不过约莫八十平方的厅房中,六名美貌女子正嘻嘻哈哈的躲避朱温的捕捉,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这六名女子皆为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熟妇醒。身上不过是一套薄纱长裙,胸间栓着一条不过二指宽的薄丝带,下面更是荒草幽幽,无一片遮拦。跑动间,波涛汹涌,上下晃动,仿佛要挣脱那二指宽的薄丝带一般。
看得身上不过套着一件宽大长袍的朱温热血沸腾,胯下那杆家伙,怒目狰狞。一名美妇人在转过木桌的时候速度减慢,朱温趁机一个箭步上前,抱住那美妇人。哈哈大笑起来。
朱温一把扯开蒙在眼上的那薄薄的丝带,银笑道:“美人儿,你可是孤王捉住了!你说孤王应该怎么样惩罚你?”
朱温说话间,那葵扇大的手掌拨开薄纱,大手毫不犹豫的揉捏着那软白的胸脯。
美妇人媚眼如丝的半喘息着说道:“啊!千岁你说……啊!你说怎么办,啊!就怎么办吧!啊!奴家要死了!”
这话听得朱温浑身热血沸腾,只感觉浑身的热血往腹部汹涌而来。
朱温银笑道:“那孤王就这样惩罚你好了!”
朱温话音刚落,便将美妇人一扭,雪白的屁股朝着朱温的腹部,做出一个老汉推车的姿态,正准备提枪跃马,狠狠刺入。但就是这个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朱温大枪一抖,瞬间化为蚯蚓。
朱温那个怒啊!麻痹的,不会吓到阳*痿吧!头还没有扭过来,只听得敬翔那把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千岁!大事不好了!李存焕设伏全歼神捷军,张归弁被俘。天井关投降,晋城虽然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李存焕已经包围河阳!晋城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温闻言,大吃一惊也顾不上找敬翔算账了。胡乱拿过一条腰带,将长袍栓上。两脚套上木屐,至于那个被朱温戏弄得不上不下的美妇人只能够靠自己双手齐下,自我解决问题了。
“着急众将到白虎堂军议!”朱温脚步飞快,噔噔噔的跑先白虎堂。不过人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缝的。天气已经进入十一月,寒风大作,昨夜有下了一场小雪。朱温刚才在房间中因为有暖气,还没有什么感觉。走出房门因为李存焕已经包围河阳的关系,全副心思都放在河阳上,等到了白虎堂的时候,朱温已经连连打喷嚏,两条玉筷挂在朱温的鼻子上,一上一落的,恰似那七上八落的木桶那般。
诸将来到白虎堂,见到朱温这副摸样,也大吃一惊。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居然让朱温如此狼狈。待敬翔将话说出来,众人不由大吃一惊。不过幸亏因为寒冬的到来,军中的粮草早有准备,足够一个月的食用。但问题是一个月之后呢?
眼下黄河以北朱温不过控制绛州、河中府两个州罢了!如何支持八万大军所需。而黄河结冰得到十二月,而且还只有下旬那么几天才可以渡过黄河。粮草未免就显得不够了。
“千岁!眼下李存焕实在是欺人太甚,处处与我宣武作对,请千岁尽起大军和李存焕这小子一决胜负!”大将刘悍两目圆瞪,杀气腾腾道。
此人人如其名,乃是宣武军中的悍将,杀起人来一点也没有手软的,哪怕是一二个月大的可爱婴儿,刘悍也尝试过将之摔死。是宣武军中一个颇为让人忌惮的人物,不过此人有一个特点,便是对朱温忠心耿耿,所以虽然除了打仗外,为人处世是得罪人多,称呼人少,但却颇为朱温所器重。
“对!千岁,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麻痹的,李存焕这小子如果攻陷河阳之后,肯定南下洛阳,现在洛阳府不过是有一万新招募的兵马。不是某家看不起张全义那老家伙!他就是一软蛋!根本挡不住李存焕的进攻!”飞骑军都指挥使李思安脸色不屑的说道。
诸将闻言,不少人都深表认同的点点头,即使有人顾忌,但脸色上已经流露了那份不屑。在宣武当中,张全义虽然颇得朱温器重,但军中的威望却不怎么搞。皆因张全义就是为朱温屯田获得功勋,自然让在沙场搏杀获得功勋的诸将最为仇视。老子在沙场上拼死拼活才有这个地位,你这个家伙,在后面指挥那些泥腿子耕田就获得和老子差不多的地位。这是诸将心中几乎一样的想法。
虽然李思安的话很难听,但朱温还是知道李思安的话的确说的对。张全义还真不可能挡住李存焕的进攻。不过如果就这样率领兵马和李存焕死磕,似乎无论是士兵的质量还是数量都比不过李存焕。加上李存焕守住河阳那边,以逸待劳,占尽天时地利,这明显是败多胜少的一局,叫朱温不敢随意发出命令。
朱温苦思片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对身边的敬翔问道:“军师你有什么意见?”
“眼下此形式,千岁回师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为了防止李存焕设伏,或者以逸待劳。全军每天行军四十五里便安营扎寨!”敬翔话说到一半,便给人打断了。
只见李思安一拍扶手,恼道:“军师你这话是什么!每天行四十五里,等我们抵达河阳城外的时候,恐怕已经是差不多十五天的时间了!给李存焕半个月,岂不是送了河阳城给李存焕?”
白虎堂内诸将闻言,不由人人微微点下头,不过碍于敬翔的身份,倒没有人像李思安那般拍扶手,就连开口附和的也不过二三人罢了。可见敬翔的人缘和威望的确不低。
朱温虽然感觉李思安这话有道理,但朱温他一向相信敬翔。所以朱温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到敬翔身便,对李思安怒喝道:“李思安,你眼里面还有没有孤王!拍椅子?你小子想军棍想蒙了!”
朱温一发怒,李思安便立刻萎了,坐到一边,低着头看脚尖,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思安脚尖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居然可以如此吸引这个大老粗。
朱温冷哼一声,这才对敬翔和颜悦色的说道:“军师,接着说。孤王看那个兔崽子敢再打断你的话!孤王将那个兔崽子的腿给打断了!”
见朱温如此维护自己,敬翔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感动,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敬翔收拾一下心情,左手细细的抚摸这木椅扶手上细致的木纹,缓缓说道:“千岁别看我们慢,会丢了河阳城,千岁你认为河阳城有多少兵马?不过二千人,在这种数十万人的大战中,能够有多少的影响?反之如果河阳城还在我军控制下,千岁是救还是不救?”
说到这里,敬翔顿了顿,见朱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知道自己这话得到朱温的认同了。接着说道:“见死不救,那么河阳城内的士兵肯定士气更加低落,甚至自暴自弃的投降了李存焕。而且这种做法还会打击军中士气。但救,那就会让李存焕以逸待劳,占尽天时地利。千岁认为有几成把握击败李存焕?”
朱温闻言,犹豫了下,伸出两根手指,缓缓说道:“两成……不到!”
白虎堂内的诸将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他们虽然心中有些不信,但一向桀骜的朱温能够说出这话,恐怕假也假不了那里去。甚至以朱温以往骄傲自大的姓格,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说不得还往小了说。
敬翔点点头,开口说道:“和下官所想差不多!”
实际上敬翔那是给朱温面子,没有说出真话。在敬翔看来,如果仓促接战,最多也就是一成战斗力。现在天寒地冻,将土地都冻实了。加上河阳一带都是宽阔的平原。李存焕手中的骑军更是如鱼得水。反之宣武军多为步卒,就显得更加被动了。再加上卢龙军今年出产一种新的盔甲,棉甲,更加保暖。可以让士兵更加适应寒冷的天气,不至于战斗力下降得太过厉害。反之朱温手下的士兵,超过三层人别说是皮甲了,身上也就是两件麻布衣,防御力差不说,经常冻得手脚僵硬,恐怕这个冬天都得冻死近百人。再加上卢龙军以逸待劳,兵力上比之宣武军多出一万多人,如此计算下来,朱温的胜算最多也就一成。
敬翔接着说道:“而我们减慢行军速度,则是可以让大军多出近一个时辰休息,速度是慢了,但李存焕想要以逸待劳,就不可能了。再说李存焕夺下河阳城也无太大用处。我军回师,你道李存焕敢派兵南下吗?张全义手下的士兵虽然都是新招募的,但好歹也有一万人!洛阳城也城高墙厚。派出来的兵马少了,无用处,反而浪费了兵力。派多了,那起码得三万人,如此一来李存焕手里面也就剩下六万人左右,甚至不到六万人。李存焕敢这个冒险吗?”
诸将闻言,大部分人都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脸深表认同的点着头。当然也有部分人一脸不屑的死撑着,其中就与李思安。
敬翔接着说道:“那么李存焕唯有集中兵马在河阳和我们决战。虽然不敢说此战一定可以获胜,但少说也可以增添两成胜算。而且我们也不立刻和李存焕决战,就和李存焕在河阳对峙。千岁现在再急招大公子从潼关回师洛阳,等到黄河结冰三尺之曰,千岁命令大公子率领手下的五万兵马,从洛阳踏冰渡河,如此一来,千岁便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又多了三成胜算。加起来便有七成了!虽然不过说万无一失,但少说也占据优势!”
其实敬翔知道,不过是六成,但为了安抚军心,不得不昧着良心顺着朱温之前夸大的数据说。白虎堂内的诸将闻言,自然是大喜过望了。
朱温更是高兴道:“军师所言和孤王所想差不多!不错!不错!”
朱温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将部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