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六万斤牧草卖给素芬,是杨进宝对新饲料的一次实验。三天以后,他又去了一次通明饲养场,观察了一下那些吃过牧草的奶牛。
果然发现那些奶牛对牧草特别喜爱,吃得很欢,而且产奶量明显提高。
接下来他开始酝酿更大的计划,就是如何将牧草卖给梨花村的佟石头,赚取更大的利润。
想去赚佟石头的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因为两个人有过节,简直可以说是仇恨。
去年这个时候,杨进宝就是在梨花村把春桃救出来的,两个人被佟石头打个半死,小命差点丢在那儿。
第一个要做的,当然是博取佟石头的信任,让他相信那些牧草的好处。
所以,初十这天,杨进宝收拾一下东西又出发了,继续赶上马车,去了一次梨花村。
走进村子,睹物思情,他又想起了跟春桃和老金在饲养场的那段时光。
饲养场还在,大门口那颗老槐树也在,只是里面的工人不一样了,都是新面孔。
去年的春节,他就是在这儿过的,那时候,春桃姐还把他拉家里吃饺子。
一年过去,想不到梨花村还是那个鸟样子,没有一点变化。
杨进宝不知道佟石头在不在家,为了探听一下消息,只好找熟人打听,看望了一下佟三嫂。
来到梨花村,就不得不看望一下那个女人,因为当初就是佟三嫂把他和春桃在村南的破窑里救活的。
马车赶到三嫂家的时候,偏赶上女人在扫院子。
“吁……。”杨进宝勒住了缰绳,将马车停稳,跳下来把三嫂抱怀里去了:“三嫂,你还认识我吗?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
“哎呀呀死小子,你是谁?娘隔壁的!干嘛进门就抱老娘?流氓!”三嫂惊愕了,根本没瞅清楚是谁。
她已经认不出杨进宝了,一年多不见,男人长得更强壮了,个子也更高大,脸腮上还出现了稀疏的络腮胡子,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野汉子,跟她恁亲热,仔细想想,老娘没跟他睡过觉啊?不是从前的相好。
“嫂子,我是进宝啊,进宝!去年被你拉家里碰瓷的那个,你还扯我衣服嘞,对我有一饭之恩,从破窑里把我救出来的那个……还有春桃,想起来了没?”
杨进宝一番话说出,佟三嫂浑身打个冷战,手里的扫帚落在了地上。
“哎呀死小子!你咋又回来了?俺的天儿啊。”猛地,女人也把他抱进了怀里,啧啧亲了两口。
“是我,是我啊!三嫂,我的伤彻底好了,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杨进宝也乐得不行。
这次来跟上次不一样了,上次被女人碰瓷,又是解衣服又是喊抓流氓,就是为了讹钱。这次,完全成为了朋友,杨进宝就是为了报恩。
“混小子啊,想死嫂子了,想不到你的命真大!”三嫂拉着男人的手又蹦又跳。
杨进宝发现女人还是那个样子,一脸的雀斑,身材又瘦又小,脑袋上的头发跟鸡毛掸子似得,乱七八糟。
好像这辈子都没洗过脸,身上的衣服也几年没换过,她没有变年轻,也没有变老,身上还发出那种霉烂的味道。
这就是梨花村女人,贫穷,缺水,常年都不洗澡,重要的地方都生蛆了。
“嫂子,你还好吧?”杨进宝问。
“好,好!嫂子哪儿都好?你是特意来看嫂子的?”
“是啊,我想你了,你是梨花村的活菩萨,活观音,路过这儿我咋能不过来拜拜?”
“算你小子有良心,没有辜负嫂子当初的那碗疙瘩汤,长大了,也更壮实了。”三嫂说着,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蛋。
“嫂,进宝在这儿给你磕头了,多谢你当初的救命之恩,没有你,我杨进宝就活不到今天。”杨进宝纳头就拜,眼泪都下来了。
的确,没有女人当初那碗疙瘩汤,没有她到村子里为他抓药,他绝对活不到今天。
“哎呀,不用跪,不用跪,年都过完了,不用磕头。”女人赶紧弯腰搀扶她。
三嫂是碰瓷专家,专门勾搭野男人上炕,从而得到讹钱的目的。可她本性不坏,对待朋友像春天一样温暖。
“进宝,你还没吃饭吧?饿不饿?”三嫂问。
“嫂子,我饿,还想吃嫂子给我拌的疙瘩汤,可香了。”
“进屋,进屋,嫂子还给你弄疙瘩汤喝。”女人乐坏了,院子也不扫了,拉起男人拽屋子里,袖子一卷就开始忙活。
三嫂拌一锅疙瘩汤,用开水腾两个白面馍,给男人端上了餐桌。
“吃!别客气,吃啊,不吃就是不给嫂子面子!”
杨进宝低下头,呼呼啦啦喝汤,眨眼的时间俩馒头一碗汤全进了他的肚子里。他没有嫌弃女人脏,反而感激这双脏手。
“咦——!瞧瞧,吃的多香啊?多带劲!嫂子这屋子啊,多少年没进过男人了,你一来,这屋子添了不少的活气。”女人站旁边看着,眉开眼笑,手里还拐着线绳子。
“嫂,你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杨进宝问,开始跟女人拉家常。
“挺好,窝窝头管饱,地里的收成还不错,可细粮还是要粜掉,用来换柴米油盐。”
“我离开梨花村一年,这儿还这么穷?”
“是啊,没啥变化。”
“没搞点副业,挣个零花钱?”
“哎呀,鸟不拉屎的穷山沟,有啥副业好搞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那……你男人嘞,我家大哥嘞?就没再成个家?”三嫂是寡妇,杨进宝觉得离开一年,女人好歹也该起成个家了。
“嫂子长嘞丑,没有男人要,媒婆给说过几次,奶奶的,小白脸见到老娘就跑,说我身上臭。”
三嫂的确很臭,估计生下来就没洗过澡。手腕子上一年四季有皴,迎面走来,那种味道熏死个人。
杨进宝忽然对佟石头产生了恨意,那老小子是村长,却光顾自己挣钱,从来不关心群众。
娘的个脚!这个村长不称职,他咋还不死?
吃饱喝足,天已经黑透了,三百多里的路杨进宝赶一天,累坏了。
三嫂放下线拐子,首先跟男人放炕,铺开了被窝。
“进宝啊,晚上你就睡在这儿,钻嫂子的被窝。”女人说。
“啊?嫂子,那你睡哪儿?”男人问。
“俺睡外面的柴房。”
“那怎么行!我是男人,应该我睡柴房,你是女人,必须睡炕。”杨进宝赶紧推辞。
“切!看不起我,远来的是客人,当然客人睡炕上了。放心,嫂子会把火炕给你烧得热热的。”三嫂说完,果然搬起被窝到柴房去了,添上一把柴火,炉灶里的篝火熊熊燃烧起来。
俗话说,立了春冻断筋,每年立春以后,天气至少还要冷半个月。
五九半,冰凌散,过去五九,火炕也要再烧半个月。
三嫂太热情了,帮他铺的是新被褥,不但不臭,还有股香气,弄得杨进宝很不好意思。
天气转暖了,柴房里也不冷,再推辞就没意思了,所以杨进宝心安理得躺炕上,闭眼睡觉,很快进去了梦乡。
太累了,不多会儿就鼾声四起,尿都懒得起来撒。
睡得正香,忽然不好了,被窝让人揭开,一股冷气冲进来,杨进宝打个冷战。
睁开眼仔细一瞅,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佟三嫂光着身子,没穿衣服,正在往他被窝里钻。
女人一边钻一边说:“哎呀好冷,进宝啊,受不了了,一起睡吧,抱一块暖和。”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上去抱了男人的身体,把杨进宝抱紧了。
“卧槽!嫂子你……干啥?”杨进宝吓蒙了,赶紧躲闪。
“冷啊,一块取暖。”女人在找客观理由,都他娘的六九头了,冷个屁?她就是想跟男人睡觉。
“不行啊三嫂,使不得。”杨进宝惊得魂飞魄散,撩开被子就要跑。
“哪儿走,你给我回来!”女人伸手一拉,又把他扯被窝里去了,伸手就扯他的衣服。
出门在外,杨进宝睡觉没敢解衣服,三嫂竟然要帮他脱。
“嫂子,你住手,快停手,我家里有媳妇的。”杨进宝赶紧求饶。
“俺知道你有媳妇,俺不说,你不说,谁知道?进宝,跟嫂子耍耍呗,放心,这次绝对不讹你钱,嫂子甘愿付出。”
杨进宝心说:你稀得给,我还不稀得要!也不瞅瞅你啥质量?一身的味道跟从粪坑里捞出来似得。还有那咯吱窝,分明是个乱草窝,都生虫子了。
肚子上面的泥有一煎饼厚,两个喵咪也像两个黑窝窝,用手一摸都是皴。抱上她无疑是抱上了毒气弹,毒死我算了。
杨进宝叫苦不迭,三嫂盛情难却,推开怕伤着她的身,走掉怕伤了她的心。
留下跟她亲热……还是毒死我算了。
所他只能挣扎:“嫂子别,别呀,我有话说。”
“说你妗子个腿!有啥屁话以后说,先跟老娘耍耍,多少年没遇到这么好的男人了,进宝,嫂子可稀罕你了……。”
佟三嫂一边催促一边过来亲男人,要吻他的脸,杨进宝将脑袋摆得像个公鸡,左躲右闪,就是不让女人靠近。
三嫂嗷一嗓子,干脆抱上他的头,一下子送前胸的沟壑里去了。杨进宝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跟去年三嫂把他拉屋子里一样。
那时候,女人也是这样用两个圆挤他的脑袋,还把他往炕上拉。
杨进宝差点被闷死,费好大的力气才把脑袋从女人的胸口上扥出来,吧唧!好像从地里拔出一个带泥的萝卜。
不是三嫂下作,她太需要男人了,没有男人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杨进宝走一年,她想了一年,天天盼着这后生回来。
现在他忽然来了,比当初还有男人味道,她绝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