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进村的第四天早上,春桃打扮整齐,然后进灶火,烙了两张油饼,煮了两个鸡蛋。
她把烙饼跟鸡蛋揣在怀里,风风火火跑到了戏班子的后台,来找根生。
当时,根生正在睡觉。唱戏的就这样,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后半夜还要卸妆,拾掇干净了才能休息,睡着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所以他们的作息时间是黑白颠倒的,午饭的时候才能起。
走进后台,春桃一眼瞅到了根生,慢慢靠近。
根生还没醒,躺在戏装的箱子上睡得正香,旁边还有很多人躺在哪儿,一水的男人脑袋。
“喂,弟,醒醒,姐来看你了……。”女人一点也不害羞,去拉根生的被子。
“啊!姐,你干啥?”根生睁开眼吓一跳,蹭地跳了起来。
男人的装没有彻底卸掉,戏服是脱了,不过脸上的浓妆还是保留着女人的样子,柳眉细眼,朱唇银牙,脸蛋粉红,粉雕玉琢,怎么看怎么好看。
“弟,姐给你拿来了好东西,吃呗,刚烙的油饼,还有鸡蛋。”春桃把油饼跟鸡蛋拿出来,还是热的,很烫手,胸口都被烫红了,烙饼跟鸡蛋上粘着她的体温。
“姐,俺不吃!你拿回去吧。”根生说。
“你呀,咋比杨进宝还死相?特意给你做的,姐疼你……。”春桃一听急了,抬手点了根生额头一下。
根生吓得直往被子里缩,惊恐地摇摇头,因为他没穿衣服。
后台可是所有演员的休息室,旁边一大串被筒子,被筒子里都是男人。那些男人也吓坏了,怎么忽然闯进来一个女的?
最尴尬的是初秋,大多数男人没怎么穿衣服,好多屁股蛋亮光闪闪。这些男人纷纷找东西遮掩,一个劲地往春桃这边瞅?
“瞧啥瞧?俺啥没见过啊?有啥好藏的?不就是一根牙签挑着俩蚕豆吗?该睡睡你们的……。”春桃是过来人,啥都见过,不但不知道害羞,反而喝了一嗓子。
那些男人全都不吱声了,春桃又把鸡蛋跟烙饼往根生的手里塞,根生还是不敢接,赶紧找衣服穿。
衣服穿好,他一下子扯了女人的手,把春桃从后台拉了出来,进了打麦场。
瞅瞅四周没人,他这才说:“姐,你干啥啊?这是后台,女人不能进的。”
“俺知道。”春桃说。
“知道你还来?别人会说三道四的。”
“噗嗤!你个嫩鸭子,还怕羞?姐还能吃了你?”春桃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
“姐,你到底想干啥?”
“不干啥,就是想对你好。”
“姐,俺是出门在外的人,就怕惹事儿。老班主也不让俺跟外面的女人胡搞的,要不然会损害戏班子的名誉,他会把俺赶出去的……”
男人的语气是哀求,春桃抿抿嘴:“谁跟你胡搞了?小脑袋瓜想哪儿去了?姐就是想把你当弟,我好想有个像你一样出息的弟弟。”
“你就是想认俺做弟,没有别的?”根生问。
春桃说:“当然没有别的,那你想咱俩之间有啥?”
“没想有啥,俺说了,你就是俺姐。”根生的眼睛红红的,一脸的喜悦。
噗嗤,春桃又笑了:“既然这样,那姐姐给弟弟烙的油饼,煮的鸡蛋,你可以吃了吧?”
根生说:“可以,谢谢姐了,俺以后有姐了,再也不孤单了。”
就这样,根生抱着油饼啃起来,春桃还把两个鸡蛋剥了皮,放进了他的嘴巴里。
他果然跟弟弟一样撒娇,她也跟姐姐一样关爱,俩人一起靠在麦秸垛上,聊起了天,
根生告诉她,他住在大西北,一个叫三十里铺的地方,那是黄土高原上的一个破村子,村子很穷。
从小爹娘就死了,是老班主收养了他,所以才跟着师傅出来唱戏。
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好容貌,长得跟大姑娘一样俊俏,刚上台就走红了。
师父每个月给他三百块钱,他把这些钱攒起来,就是想娶个好媳妇。
春桃听了以后就抽泣一声:“你跟姐姐的命一样苦。”接下来,她也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根生。
说到动情的地方,姐弟俩竟然抱在一起痛哭,他们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好像跟亲姐弟一样。
最后,春桃问:“你以后有啥打算?”
根生说:“还是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以后走到哪儿,俺也不会忘记娘娘山有个姐,姐,你放心,有天弟弟发达了,回来带你走,让你过好日子。”
“好!姐等着,等着……你在这儿吃得饱不?晚上冷不?”春桃擦擦眼泪问。
根生点点头:“吃得饱,晚上也不冷,进宝哥人很好,还特意杀了一头猪招待戏班子,顿顿吃大肉。”
“要不你别走了,就留在娘娘山,跟姐一块过吧?”
根生说:“那怎么行?俺要跟着师傅,师傅人很好,没有俺,戏班子好多戏就撑不起来。”
“那你记得以后常常回来看姐。”
“恩,你放心,俺会常来看你的。”
“姐烙的油饼香不香,甜不甜?”
“香,也甜,好吃。”根生一边吃一边说。
那油饼的确好吃,面用开水烫过,还放了糖,一张饼磕一个鸡蛋,用蛋清和的面。
这样的饼烙出来又宣又软,不但有菜籽油的香气,还有鸡蛋跟白糖的甜味。
看着根生吃完,春桃用手巾帮着他擦擦嘴巴:“明天姐还来,给你榨麻糖吃,好不好?”
“好,姐,俺做梦都想有个姐,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你真好……。”
“行,那以后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姐,这次大戏唱七天,再过三天俺就走了,这一走说不定猴年马月才能路过娘娘山,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真舍不得。”
春桃噗嗤一笑:“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啥时候想回来,姐都要你。”
“姐,临走前,俺……能不能提个要求?”根生问。
“啥要求?”
“俺……能不能亲你一口?”根生自己也想不到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春桃也吃一惊,犹豫了一刻。
“姐,弟弟没有恶意的,就是跟弟弟亲姐一样,亲你一下,行不行?”
春桃的脸也红了,无法拒绝这个要求,只好点点头,眼睛一闭:“你亲吧……。”
根生果然低下头,脑袋慢慢凑回来,在女人的脸蛋上啵了一下。
春桃没动弹,心里也没慌乱,她真的不爱他,就是可怜他,亲一口也等于是施舍。
亲完,根生恋恋不舍说:“值了……俺走了,姐。”
春桃冲他摆摆手,同样恋恋不舍:“姐记着你哩,以后路过这儿,别忘了回家……。”
就这样,根生走了,进去了打麦场的后台。
春桃整理了一下衣服,刚要离开,哪知道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阴阴的笑声:“好你个春桃,我还以为你是啥贞洁烈女呢,原来也是不守妇道,竟然跟人私会。”
春桃吃了一惊,仔细一瞅看清楚了,竟然是洪亮。
女人没好气地怒道:“洪亮,咋又是你,还没走?胆子真大,到底想干啥?”
洪亮说:“你管我干啥?我说怎么勾搭你也不上钩,原来是嫌弃我,喜欢上了这小白脸。”
“洪亮,你别胡说八道,俺和根生是清白的。”女人吃了一惊。
“你清白个屁?嘴都亲了还清白?糊弄谁呀?”
“你想咋着?”春桃害怕极了,担心他在村子里瞎嚷嚷,那样自己的名声就毁了。
洪亮说:“我想把你跟根生的事儿写成书,编成戏,在娘娘山广为流传。明天我就在大街上宣传你俩的好事儿,让全村的人知道。”
春桃赶紧说:“千万别!求求你,人家唱戏的不容易,你这么一搞,戏班子的名声就毁了。”
洪亮说:“想我不乱说也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啥条件?”春桃感到了不妙。
洪亮说:“就在这儿,把你的身子给我,成为我的女人,我会为你永久保密。”
“你妄想!”春桃牙齿一咬怒道。
洪亮说:“那好啊,现在我就通知村里人,说根生乱搞我们娘娘山的女人,行为不检,把他扭送法办。”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洪亮说着,背着手就要走。
春桃真的害怕了,猛地上去扯了他的袖子:“洪亮,你放过根生行不行?他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洪亮一看有戏,呵呵一笑,转身过来摸春桃的脸。春桃没反抗,任凭他摸了。
发现女人没反抗,洪亮就来撕扯她的衣服。春桃还是忍着,扭过脸没做声。
洪亮就那么顺利解开了春桃的扣子,女人衣服里面的一切显露出来,胸口以下的皮肉洁白紧绷,富有弹性。
她不得不委曲求全,自己的名节是小,戏班子的名声是大。戏班子被洪亮搞垮,根生就等于失去了饭碗。
洪亮的手从女人的脸上摸到胸口,胸口又摸到腋窝,最后从腋窝下来,抚摸肋骨的两侧。
最后,那双手去解女人的裤腰带。
眼瞅着腰带被拉开,裤子被退掉,女人羞于见人的一切完全显露。忽然,春桃急了,抬腿就是一脚。
当!踢得那个准啊,膝盖正好顶在洪亮的炮筒子上。
当时,洪亮已经冲动了,那个地方是膨胀的,还支起一顶帐篷。那帐篷一下就被春桃用膝盖顶塌了。
“啊!”男人停止了所有动作,立刻抬手捂了下面。
趁着这个机会,春桃猛地扑过来,张嘴就咬,吭哧一口,叼在了洪亮的耳朵上,狠狠撕扯了一下。
洪亮的耳朵立刻鲜血淋漓,一只手捂着下面,一只手捂着耳朵,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他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春桃一脚又踹他后腰上,怒道:“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熊样儿,俺会看上你?别做白日梦了……哼!”
女人头发一甩,提起裤子捆上腰带子走了,样子十分潇洒。
洪亮这才明白,刚才春桃不是顺从,而是在故意引他入套。
就是要他那儿冲动,然后给他致命的一击。
没想到被她一击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