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车站距离供电局家属院只有不到五分钟距离,黄珊珊在汽车上心里好像推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女人一句话都不说。
麦花嫂却在旁边喜笑颜开,滔滔不绝,一会儿问:“妹子,一路赶回来,你累不累?饿不饿?”
一会儿她又说:“姗姗啊,你越来越漂亮了,衣服恁时髦,小脸蛋恁光滑,俩乃子鼓崩崩的,是不是怀上了?”
黄珊珊没办法,只好转身冲她僵硬地笑。
好不容易回到家,老金先下车,打开后备箱将妻子的行李拿出来,提进了屋子里。
黄珊珊跟麦花也下车,麦花嫂进门将孩子往沙发上一扔,让果果自顾玩耍,卷起袖子她就下厨房做饭去了。
黄珊珊伸手拉上老金,直接拽进卧室,女人咣当一声关上门,怒气冲冲问:“老实交代,她是咋回事儿?”
“谁?”老金问。
“麦花嫂!她为啥来了?是不是也住这儿,我不在的三个月,你俩都干了啥?是不是摸摸大,然后棒棒大?”也难怪黄珊珊会责问,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希望第二个女人跟自己男人住在一块的。
她不在家,野女人跟自己男人瓜田李下,干柴烈火,难免会擦枪走火。
寂寞寡妇碰上孤单光棍,俩人还不折腾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老金尴尬一笑:“姗姗你别误会,我跟麦花没啥,她在村里被人欺负,没人帮她撑腰,所以来投奔我,毕竟我俩做过夫妻,别人不管,我不能不管吧?”
黄珊珊大眼睛一瞪,怒道:“鬼扯!瞎话都不会编,就麦花这脾气,娘娘山敢有人惹她?就算她被人欺负了,进宝哥也会帮她出气,哪儿轮得到你?
我瞧你俩就是藕断丝连,牵扯不断,你就是忘不掉跟她喊炕,也忘不掉她的白乃子……。”
老金的瞎话根本骗不了女人,黄珊珊多聪明啊?
“好吧,我承认,麦花想复婚,她要讹我,住咱家不走了……。”老金没办法,只好说实话。
“那她住在这儿多久了?”女人又问。
“七八天了……。”
“啥?都七八天了?你俩不会睡一块了吧?你一定摸了她的乃子,亲了她的嘴巴,还跟她缠了,老金你……?”黄珊珊都要气哭了。
老金赶紧接着解释:“没!绝对没!姗姗,我是啥人你应该知道,从咱俩结婚那天起,我的心就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那你发誓!”女人说。
“好!我发誓!如果对麦花还有一点幻想,如果跟她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老金举起三根手指头果然发誓了。
老金心说:赌咒不灵,放屁不疼,狗曰的老天爱咋劈我就劈我吧,反正老子问心无愧。
如果说他对麦花一点留恋也没有,那是扯淡!俩人毕竟哼哼唧唧睡了好几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麦花曾经让他痴迷,热血沸腾,神魂荡漾,一起过日子的那三年,他时时刻刻甘愿为妻子去死。
可过去了,全过去了,从她跟洪亮私奔的那天起,俩人就斩断青丝,形同陌路。
现在的挽留完全是怜悯,同情。
瞧到男人一本正经,着急冒火的样子,黄珊珊竟然噗嗤笑了,上去捂住男人的嘴巴,说:“呸呸呸,谁要你天打雷劈?就是试探一下,瞧你急成啥了?逗你嘞!玩笑都开不得,这一点就是不如进宝哥……。”
原来是开玩笑,吓死人了,老金这才拍拍怦怦乱跳的小心肝。
房门一关,屋子里就没人了,女人一脑袋扎进男人的怀里:“金哥,我想你,天天想你……。”
老金也抱上黄珊珊的肩膀跟细腰,说:“我也想你,每天想得睡不着……。”
“快!抓紧时间,亲热一下……。”女人有点迫不及待,抱上老金就亲,就啃。
一百多天没男人抱,黄珊珊同样饥渴难忍。
女人结婚以后,一旦从女孩变成女人,尝到哪方面的甜头,就会变得欲罢不能,这些跟学历无关,跟地域无关,也跟年龄无关。
谁不知道爽?谁不知道得劲?更何况他俩是有结婚证的,既然有证,那就放心上路驾驶,不上白不上。
老金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就被妻子按在了床上。男人吓一跳,赶紧阻拦躲闪:“姗姗别,别呀,大白天的……再说麦花还在外面嘞,被她瞧见就糟了。”
黄珊珊说:“瞧见就瞧见呗,咱俩是两口子,又不是偷人养汉子……。”
“你……咋变成了这样,没了当初的矜持,没了那种含蓄……。”
“矜持个屁!含蓄个屁!自己男人,还不啥时候都能睡!抓紧时间,速战速决!”黄珊珊真等不到晚上了。
反正房门已经上闩,抬手一挥,嗤第一声她拉上窗帘子,然后像一条母豹子,将男人裹缠,继续亲男人的脸,吻男人的唇,扯他的扣子。
再次见到黄珊珊,老金同样焦躁不已,三个月的烈火无处燃烧,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好不容易盼回娇妻,那种激情立刻澎湃,他忘乎所以,早把麦花扔脑门子后头去了,同样抱上黄珊珊亲吻,磨缠。
抚摸加亲吻的滋味是好上加好,眨眼时间,两个人的衣服全部凌乱,每一颗扣子都开了,她缠着他在床上打滚,在被窝上打滚,然后他又抱上她,将女人放在书桌上。
衣服没有完全解下,顾不得解了,两夫妻就那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书桌上忙活开来。
人还是哪个人,身体还是哪个身体,久别重逢的焦渴让他们一起震撼,一起荡漾。
尽量将声音压低,再压低,不让外面的麦花听见。
黄珊珊竭力忍耐着那种舒畅,不敢高声尖叫,嘴唇都咬紫了,眼神迷离,只能发出轻声的呢喃。
那种忍着不叫的感觉更加激起了她的兴奋,快乐迅速扩散全身,充实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俩人刚刚忙活一半,忽然不好了,麦花在外面竟然敲门,砰砰砰!砰砰……,
“姗姗,你出来,恁俩人在里面忙活啥嘞?赶紧出来帮我摘菜!不吃饭,饿死你俩算了……。”
麦花在厨房做饭,首先下了米,然后摘菜,鼓捣半天没人出来帮忙,她立刻意识到黄珊珊在跟老金亲热。
小笔燕子勒,回来就跟男人钻一个屋子,一定没干好事儿。
不行!不能让他俩得逞,要不然姑奶奶就亏了。
于是,女人靠近屋门,首先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听,猫儿似得。
虽说里面的动静不大,可麦花还是听到了桌椅板凳的撞击声,心里忽悠一下。
娘隔壁的,炕都懒得上了,真表脸!
好像扑进去,把他俩扯开,自己一头钻老金怀里去,再抽那丫头几个耳光。
后来一想,自己贸然冲进去没道理,理亏!现在人家是夫妻,别说在自己屋子里,就是跟猫狗一样站大街上鼓捣,也没人管。
用力推推门,门上了插销,根本进不去,这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行!不接纳我是不是?那老娘也不让你俩快乐,非吓得你俩阳*痿不可。
所以,她在外面将房门拍得呼呼山响,跟擂鼓差不多。
老金跟黄珊珊戛然而止,两个人果然吓一跳。
“姗姗算了,晚上,晚上再说……。”老金赶紧推开妻子。
“不嘛,别管她,她就是一外人……。”黄珊珊扯上丈夫还不乐意撒,心里腾地对麦花升起一股怒火。
可老金已经在整理衣服,顺便帮妻子系上了扣子。
黄珊珊的心好比一下子跌入万丈深渊,所有的兴致同样没了。
麦花嫂在外面敲半天门,老金跟黄珊珊才衣衫不整出来,男人的脸上很尴尬,女人的头发很凌乱,前胸的扣子都系错了。
“你俩在屋子里干啥?不吃饭了?想吃屁喝风啊?”麦花怒道,瞧见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她就生气,羡慕嫉妒恨。
“你敲啥敲,感情不是你家的门?敲坏了谁赔?”黄珊珊没好气地说。
“金哥家的门!咋了?你能跟他在里面弄得叮叮当当,敲桌子弄板凳,我就不能拍门?”麦花也生气地反驳道。
“没素质,懒得理你!”
“我还懒得理你嘞?金哥,咱吃饭,不理她!”麦花上去扯了老金,将男人按在了餐桌上。
黄珊珊躲在厕所不出来,真不想跟麦花照面,而且脑子里在想着,如何赶她走。
鸠占鹊巢,啥意思?你还要脸表脸?人至贱则无敌,你那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没帮手,麦花就一个人做饭,饭做好,端上餐桌,然后抱起果果跟老金坐在一起,没有招呼黄珊珊。
黄珊珊从厕所出来,仔细一瞅,桌上没她的饭,麦花根本没帮她做,女人一屁股坐在餐桌前,说:“麦花嫂,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这是我跟金哥的家,你啥时候走?”
麦花说:“我不走,以后就搁这儿过了。”
“你……干嘛不回杨家村?当初金哥答应,那座老房子不要,送给你了。”黄珊珊怒道。
“有房子也不回去,就跟金哥住一块,你管不着!”
“放屁!金哥是俺男人,你凭啥住这儿?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报警,告你骚扰民宅!”黄珊珊气呼呼说。
“你去告吧,我就不走!金哥以后还是俺男人……退一步,我做大,你做小……!”
“你你你……咋恁表脸?金哥是你主动抛弃的!”
“我后悔了行不行?老金已经答应我,一三五你俩睡,二四六我俩睡,逢单归你,逢双归我。”
黄珊珊做梦也想不到麦花竟然如此无赖,赖上这个家还不走,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论吵嘴,她不是麦花的对手,辩论大赛上获奖也没用,那些理论在麦花这儿,根本行不通。
于是,女人抬腿踹老金一脚,生气地道:“金哥,如果你还想跟我过日子,就赶她走!要不然我走!两个选一个,你选哪个?”
老金这时候竟然和起了稀泥,说:“你俩别吵行不行,家和万事兴啊……。”
他跟做梦似得,从前是形单影孤,一个女人也没有,现在好,忽然来了俩。
他不知道是痛苦,纠结,还是幸福,恨不得把自己劈两半,黄珊珊跟麦花每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