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城
摩蕾、疯子、菲利兄弟等一群人守在传送阵的附近。
半个时辰过去，最后的耳目从散修联盟、十九少联盟撤出来的时候，为摩蕾他们带来最坏的消息：
“散修联盟的人最终还是没有要弃城撤离的意思，所有人都在全力备战！传送阵已经关闭，我们的人……全都撤了回来。”
“……这个刘枫！”
“绿眼真君也真是的，这种时候，怎么还能意气用事？”
一群人愁眉不展：
“现在可怎么办是好？”
“六足巨蜥群据说在无仙峰打伤了多位长老！一些长老，包括摩蕾的父母都因为动用禁忌的力量而受伤，需要闭关很长时间才能痊愈，那种级别的存在，根本不是散修联盟能抗衡得了的。”
“散修联盟这次是真的完了！”
“唉……”
疯子抱头叹息：
“散修联盟本来都已经成为我的偶像了，能在一个月里发展到现在的程度，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底蕴雄厚，强者如云，还有一个神秘的暗部，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浩劫里也表现得比三大宗门出色，出尽风头，怎么偏偏在这最后关头出岔子。”
“要不是六足巨蜥群出现，散修联盟将来成就地位都不可限量，完全有跟三大宗门跟十三兽族比肩的潜力。”
“真是太可惜了！”
“摩蕾姐，你说，还有办法么？”
一个女孩凑到摩蕾身边，声音糯糯的，一副很不愿意看到散修联盟就此覆灭消失的样子。
“……”
摩蕾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如果飞雪城和古山城不弃城，散修联盟就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神仙难救。”
“为什么？”
声音软糯的女孩愣了一下：“飞雪城和古山城弃城，跟散修联盟守不守得下来有什么关系？哎哟！谁敲我！”
是疯子。
后者不客气地道：
“笨蛋。”
“飞雪城和古山城因为在散修联盟、十九少联盟的附近，所以才没有被鬼魅生物狂潮摧毁，才没有碰到六足巨蜥；但是这些六足巨蜥群折返的时候，飞雪城和古山城就成了散修联盟和十九少联盟的屏障，这一点都想不到，你说你笨不笨？”
“讨厌！”
声音软糯的女孩狠狠瞪了疯子一眼：“你才笨，既然你都说这边六足巨蜥被散修联盟和十九少联盟拦下来，从无仙峰折返的六足巨蜥怎么可能还会经过飞雪城和古山城？”
一句话，摩蕾、疯子、菲利兄弟齐齐哑口无言，然后面面相觑。
“对啊。”
“按理说，六足巨蜥群不应该知道第一道防线还有没有被攻破的城市啊。”
“奇怪。”
“听宗门长老侦查到的情报，似乎往散修联盟和十九少联盟过去的六足巨蜥群是最大的两股，这就更奇怪了。”
“……”
一群人议论纷纷，然后同时将含有深意和忌惮的目光投向了摩蕾。
摩蕾自然知道这些人也品读出了里面的一些东西，但是对于这些阅历一般的宗门精英弟子来说，背后的一切，不是他们所能够承载得了的。
一群人说话间，飞雪城传送阵陆续送走两批十万人规模的散修，并且开始撤离第三批散修。
疯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摩蕾姐，咱几个里面，你最聪明，而且你获取的消息比我们全面，你老实告诉我们，散修联盟这次，是不是不是败给了浩劫，而是败给了三大宗门，败给了长老殿的那些人。”
“别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
疯子义愤填膺地怒吼：“我只是不甘心十九少联盟就这么消失，我已经舍弃了十九少联盟一次，我现在又要第二次放弃它！！那是我们的城市，为什么我们总是要接二连三地放弃自己的心血……”
“菲利普，给我抓住他！”
摩蕾看出疯子情绪不对劲，一想到上次疯子冲动的举动，直接选择先下手为强，跟菲利兄弟一同出手，把疯子控制住。
“放开我。”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没疯！”
疯子拼命挣扎。
摩蕾瞥了他一眼：“是没疯，快了。”
“摩蕾姐！”
“如果你不想再第三次放弃十九少联盟，就老老实实闭关修炼，等你成长到九星，你才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东西，只有六星巅峰修为，你现在连一头鬼魅生物都对付不了。”
摩蕾字字诛心，把疯子说得沮丧不已。
菲利兄弟虽然联手控制住疯子，但是也依稀明白到这次散修联盟会遭遇覆灭的危险，很可能是因为三大宗门的手段，有气无力地往旁边石阶上一屁股坐下：
“如果成长的代价是变得连我们自己都不认识，我倒宁愿不要成长下去。”
“散修联盟的氛围我觉得挺好的，为什么宗门长老殿就容不下呢。”
两兄弟小声的呢喃被不少人听在耳里。
负责弃城宗门长老直接冷哼一声别过脸，当没听见；
传送阵里的散修们则面色各异。
飞雪城城内的散修走了一批又一批，很快就锐减到不足一百万人。
这时飞雪城的防线明显感受到了压力，传送的速度更快，也更加紧迫。
“摩蕾姑娘！你们必须马上离开。”
一位长老来到摩蕾等人面前，语气斩钉截铁。
摩蕾扫了一圈，城内还有数十万人在等待撤离，防线上也还有人。
“没关系，我再等等。”
“不行！现在就走。”
长老十分坚持。
摩蕾忍不住地愣了一下。
“这不是还没到……”
“这是掌教大人的命令。”
长老搬出摩蕾的外公，一群人不假思索地起身。
魂宗宗主的命令不容违抗。
摩蕾忍不住地起身问道：
“谁负责殿后？”
在跟散修联盟暗部合作的时候，都是暗部刘枫最后一个撤离，摩蕾已经习惯了倒数第二序列撤离，但是现在至少还有十批人马没有撤走。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自然有人。”
长老语气生硬地回答。
“没关系，我可以跟长老一道撤离。”
“那就对了，我们现在一起撤。”
摩蕾面前的长老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摩蕾秀眉紧蹙，传音道：
“宗门长老殿的人现在撤走，势必会引发飞雪城剩余修士的动荡，导致军心不稳，人心浮躁，对防线百害而无一利，你确定要现在离开？”
“当然。”
长老语气坚决：
“剩下的散修，有一部分付不起天魔晶，我们是用缓兵之计拖着，其他长老已经分批离开，现在就剩你们和我，虽然殿后的人肯定会牺牲，但是，我们总不能牺牲宗门的精锐。”
“你说什么……”
摩蕾简直不敢想象。
宗门居然打算放弃飞雪城内数十万散修的性命。
一座原本固若金汤的城市，却在弃城的时候被宗门放弃掉数十万人。
散修联盟之前连续数度出入生死之地，从绝境之中拯救出千万散修，自己最后一人离开；
宗门却为了宗门自身精锐的安全，挥手间葬送数十万散修。
“不行！”
“我们不能这么做！”
摩蕾咬牙切齿。
这种行为已经超出她的底线。
“如果是散修联盟，他们绝对不会牺牲那么多人……我们长老殿难道连区区几十万天魔晶都拿不出来？”
“你们当然不能，这是长老殿的决定。”
长老语气渐冷：
“六足巨蜥群已经在靠近飞雪城的路上，为了撤离这座城市的散修，我们置身在危险之中已经很长时间，再拖下去，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摩蕾姑娘！请上传送阵！”
“我不……”
摩蕾愤然道：
“我绝对不会现在就抛弃飞雪城，我要看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走，你休想对我动手，你要知道，我身上有宗主大人亲自设置的各种防护。”
“……”
听到摩蕾后面半句话，长老深深吸一口气，语气软化下来：
“你疯了吗？”
“再等下去，这些没有希望的人会砸碎传送阵，把堂堂魂宗宗主外孙女一起拉下水。”
“是吗？”
摩蕾闻言冷漠地瞥了对方一眼：“看来我跟长老对散修的看法有很大出入。”
“你……”
长老恨恨地转身走上传送阵：“既然你要负责殿后，就殿后好了，我会及时把这个消息传给你的父母和宗主大人。”
回应长老的是被捆得跟粽子一样的疯子扔进传送阵。
“把这个家伙一起带走。”
“摩蕾姐！”
疯子在传送阵上疯狂挣扎：“菲利普……你们这群混蛋！”
传送阵亮起。
十万人消失。
摩蕾主动起身，正式宣布接手传送阵的后撤事宜：
“下一批人，速度入阵。”
“没有天魔晶的暂时稍后……菲利，把散修联盟给你们收购材料的天魔晶都拿出来应应急。”
菲利兄弟一阵无语：
“摩蕾姐，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天魔晶早就被父亲拿走了啊，我们现在身上顶多还有几百块天魔晶，要吗？我全都拿出来给你。”
咦？
摩蕾脸色变得难看。
之所以理直气壮地把宗门长老逼走，希冀就是菲利兄弟手里的那点法阵货款，没想到这俩货居然这么大的人了还上缴父亲。
“糟了。”
就在摩蕾心中冰凉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响起：“要不，我们暂时恢复跟散修联盟的传送阵，找联盟借点？”
声音软糯的女孩小心翼翼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