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二妹从此也被村里孤立了,没有谁敢接近她,跟她说半句话。她在村里就成了个诡异怪人,自己来往,我行我素,夜里仍会闭着眼睛在村里游荡。不过只要没谁理她、碰她,她也不会自动害人。
对此苟家也是习以为常。那苟阿毛也一直没有碰过陈二妹,他们结婚两年多了都没生孩子。
第三年,苟家的两个老人先后老死,苟阿毛也离奇病死。据知情人亲眼目睹,他们死前都是大病不好,身体干瘦萎缩,腰身蜷缩如婴儿,手脚干巴巴的,完全不像正常人的死法。
村里很多人怀疑,苟家一家三口病死,很可能是被陈二妹作祟,吸干了血肉之精所致。总而言之,这三人是被陈二妹害死的。
不过村里也没谁敢理会这事,都怕得罪陈二妹,惹祸上身。三个人都是陈二妹背到后山埋掉,或者说是吃掉的。
苟阿毛死前都没有搞大陈二妹的肚子,苟家从此绝后。苟阿毛病死后,陈二妹就离开了村子,来到了二十多公里外的义庄住了下来。从此守在义庄成了“庄主”,把义庄里停放的尸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那义庄的看守人原本是个老头子,但是由于年迈体弱,不久前感染了风寒,一命呜呼。看守义庄,本来就是与鬼为邻、与尸为伴,是一桩相当邪门、可怕的活儿,加上收入微薄。
更可怖的是,看守义庄的人,常年受到阴气侵袭,身体会变得衰弱,动不动就大病,上一任“庄主”,不到四十岁便已头发全白。而且命格都会被改变,运数极低,一辈子都是“三弊五缺”,娶不到老婆生不了孩子,甚至时不时发生点事故,无缘无故的掉个胳膊少条腿,都是寻常事,鳏寡孤独残,穷困潦倒。
总而言之,义庄的“庄主”没有谁会有好下场,所以这活不是走投无路,没人愿意干。
但义庄本来就是方圆二十多公里内的五六个村落暂停尸首之用的。死者为大,遗体更加亵渎不得,必须得有虔诚的人照看。所以义庄使命重大,没个人看守照料也不行。
所以那陈二妹甘愿看守义庄,村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陈二妹“荣任”义庄庄主后,义庄里里外外打理得一尘不染、有条有理,对死者也是极尽敬重,朝晚照拂,香支宝蜡供奉不断。
俗话说死者为大,尽管死者已矣,但是死者的亲友家属,还是会心情哀痛,无比牵念。陈二妹对死者尸首的诚心照顾,自然也是赢得了大批死者家属发自内心的敬重,甚至是崇敬。
陈二妹的善名,渐渐的就在附近的村落传了开来,“善神”这个外号,也是从这段时间开始有人叫的,意为良善的神女。她的声名渐渐的好了起来。
陈二妹喜欢吃死尸,时不时在深更半夜到荒山野岭挖坟啃尸,在村里已经人人皆知。而且她看守义庄后,一些停放多年的尸首也会莫名失踪。
但是已经没有人计较陈二妹的这些事情,她在大家心中已经成了个大善神。甚至有人替陈二妹洗白,苟家一家三口的离奇病死,是因为他们暗地里干了很多坏事,罪有应得。陈二妹是为民除害。
总而言之,陈二妹看守义庄三年后,声名越来越好,越来越赢得大家的敬仰,在村人心目中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更让人惊奇的是,陈二妹住进义庄后,不但没有像往任庄主那样,变得身残力弱、白发残疾,反而是愈发出落得水灵,颜如桃花,腰似杨柳,窈窕婀娜,气质出尘,真如神女一般娇媚动人。
义庄里住了这么一位貌若天仙般的女人,自然会引起邪恶之徒打歪主意。虽然是那环境阴森可怖,不过却阻不住他们色胆包天,肆意要侵犯陈二妹。
有一年,就有这么一群采花大盗,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在亦庄周围一带奸淫掳掠,黄花闺女大多遭殃,村里人的钱财藏都藏不住。所以引起民愤极大,方圆三十里的村庄都组织了民团乡勇,来对付和捉拿他们。
但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有的拳脚了得,有的会巫蛊邪术,有的老奸巨猾诡计多端,所以村人自发组织的民团,根本就拿他们无可奈何。很多村民诅咒他们不得好死,终有一天会被善神收拾的。
想不到村民们的诅咒没多久就应验了!
采花贼们作恶半年多,明抢暗偷的财宝无数,被他们糟蹋的村女也有两三百,而人数上百的民团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捉拿不到,反而是没错跟他们交锋,都伤亡惨重。这让他们更加的胆大包天、横行无忌。
有一次,采花贼们居然打起了义庄陈二妹的主意。为了夸耀胆量、震慑村民,他们居然在深夜三点多,大摇大摆的闯进了义庄,意图擒住陈二妹,活生生的轮暴一番。
连他们眼中的活神仙,都被辣手摧花了。这会让村民们对他们更加畏惧。采花贼们把算盘打得当当响。
这时正是三更天,天上本来月朗星稀,天气好得很,但当他们一走进义庄后,天立即阴沉沉的,乌云都压到了义庄的楼角,月亮钻进了云层不见一点光亮。义庄里面也是阴森昏暗,伸手不见五指,阴风刮得门窗吱呀直响,好一片瘆人气氛!
偏偏是那八个采花贼,平素行凶作恶惯了,只有人怕他,没有他怕过谁的,因此也不把突变的环境放在心上。他们点了手臂粗的柴火,进入义庄的正厅后,没看到陈二妹,便贱笑着高呼她的名字,让她出来好好伺候爷们。
义庄里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摆满了寿棺,还有蒙着白布的尸首。每一具寿棺和尸首头前,都点了香支,雾气腾腾。
这种环境,饶是采花贼们胆大惯了,仍是不免心里发毛。不过他们仗着杀人多、杀气大,连鬼神都怕。因此也壮起了胆子,只顾大叫大嚷,并没留意到其中一具蒙着白骨的尸首,突然动了一下。